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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冉嘴角的笑意不变道:“他们昔日的担忧是真的,怕看见我哪日搂个男子在怀里。今日的高兴也是真心的。”
“在外人看来,叶帅治军向来严厉,可是翻开表面一看,竟然和部下一起拿个小女子出来说笑。”谢无欢嘴一撅道。
“真的冤枉,我是百年不遇与他们一起喝酒,酒色这两样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叶冉伸手去拿不远处的擦脚毛巾,够了半天也不过装模作样。
靠在床头端起葛花茶,对茶盅里的花型进行一番评头论足,又仔细问了谢无欢这花出自何处,有何功效,难得他对兵书以外的东西有兴趣。
两人胡拉稀扯地分析了一番现在的情形,及耶律云后续的可能的动作。按耶律云自己的说法,只要妹妹安然回去,便不再纠缠。想必他自己也知道,啃下眼前的这块骨头希望不大,说不定还要搭进去更多人力物力。
齐轩的目的是叶冉倒下,现在可以说已经达到,自然是不会再讨好利诱匈奴王。
一旦失去这个靠山,耶律一部必定后续无力。况且现在叶冉已经有恢复的迹象。
谢无欢心疼地看着叶冉,叶冉笑道:“莫要担心,没有那么严重。”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你身体素质好,不会有事的,我知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不能有事,要不被你笑话。”
“我仰慕叶大将军,哪里敢笑话?”
“我不需要仰慕,我需要……”叶冉停下。
谢无欢不看他,知道他要胡说八道,不过她很善解人意,将脸送过去。
火炉上还炜着药,只是叶冉喝了些酒,药暂时也就不能喝了。
叶冉虽看着谢无欢,但是他眼里还有别的东西。
谢无欢看着火炉发呆,不一会问向叶冉道:“你是担忧,即便耶律云不战,齐轩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叶冉面色微沉,伸出手拉过她道:“齐轩想要战绩巩固自己的储君位置,北面的燕国,他是看不上的。只能在我们身上动脑筋,此次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借匈奴之手挫伤我们,他好在蒙山讨得便宜。”
谢无欢靠在他怀里心事重重,忧国忧民忧夫君,虽然两人还没有礼成。
礼成不礼成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就算将来有变故,这个人这颗心她都跟定了,这也是她此行顾不得闲言碎语,顾不得礼义廉耻,而日夜守护的原因。
当然这是在军营,军人的地盘,除了一心思家国,无人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评论别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谢无欢十有八九猜到他这边战事结束,会直接去蒙山。
他握住谢无欢的手紧了紧道:“只是一拖,怕是又要将婚期延误。”他咬了咬牙,“估计齐轩会在不久的将来发难。”
“齐轩为何现在不动?”谢无欢不解。
蒙山地势险要,城防工事都是叶冉一手布置,驻守的也是精兵强将,齐轩在不确定这里的情况时,自然不会贸然出兵。
这是叶冉来匈奴时为何布置蒙山的缘故,也让很多人不理解。他就是怕齐轩乘火打劫。
再说打匈奴对于庆国来说不需要举国之力,所以齐轩一旦动兵,庆国还是有力应对的。
自己虽然没死,但中毒的事情齐轩是知道的,如若按现在的这个情形下去,他最终该如何动作,还未可知。但是自己要做好蒙山之行的准备。
以叶冉的判断,齐轩会等自己毒发,耶律云重创自己,他才能放心地攻打蒙山。
“耶律云到底会不会退兵?”谢无欢问道。
叶冉紧锁眉头道:“如果他与齐轩达成某种协议,那肯定不会轻易退兵。”
其实耶律云已经左右为难,打不过又耗不起。不想得罪蜀国这个大金主。又担忧齐轩两头讨好,最后一并吞下。
“原来你早有准备。”谢无欢抬头凝视叶冉。
叶冉笑道:“这个准备不足以震慑齐轩,但是会让他有所犹豫。动作不会那么快。只是现在情形也难以预料。所以这里我不能耽误太久。”说完脸色又平淡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谢无欢不语又说道:“倒不是怕他,只是他这个时候果真是坏了我的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谢无欢一脸茫然问道。
“我野鸭子都送了,你说他这个时候责难不是坏我的好事?”叶冉脸上又浮现笑意。
谢无欢许久反应过来,当初自己也不认识大雁,误以为是野鸭,那时候没想到那么多,自己偶遇不过随口一说,现在成了握在人家手里的笑料。
两人刚才还在忧心忡忡地说着大事,谁知他话锋一转换到私事上,氛围又轻松了一些。
谢无欢道:“云山又没有大雁,就算有也是路过,还飞那么高,我怎么知道长什么样子?”
“对对对,我抓错了,我是准备抓野鸭的,怪那两只大雁倒霉,遇上了我这个不识货的。”叶冉又笑道。
谢无欢要走,叶冉拉住她道歉,说正事,已经安排左青明日下午送耶律梦回去,无需用她牵制耶律云,谢无欢并无异议。
两人又闲聊一会,叶冉才躺下,他习惯性地往里缩去,留下一人多的位置给谢无欢。
谢无欢未曾上床,今日叶冉的情况好多了,只是他晚间喝了酒,谢无欢有些不放心,也自然睡不着。
她坐在营外许久,左青巡夜看见她坐在那里发呆,遂上前道:“谢小姐还是进去吧,夜深露重,容易伤风感冒。”
谢无欢起身道:“没事,出来透会气,一会进去。”
左青见她似乎有些忧虑问道:“谢小姐有烦忧?”
谢无欢长叹一口气半天才回答,“无什烦忧,你去忙你的,忙完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叶帅有事吩咐。”
她在床前坐了很久才躺下,听着叶冉均匀的鼾声,特别欣慰。哪怕一直这样下去她都是愿意的,虽然王城的锦衣玉食让人诱惑,但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突然明白师父说了,遇一人白首,寻一心托付,即便情深不寿,好过这百年不死。 良缘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