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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猜到她不愿意丢下栖翠,于是保证道:“栖翠现在确实不方便走,但弟子保证尽最大努力保她平安。等他日一有机会便将她送出去。”
栖翠握住谢无欢的手道:“小姐不要担心,我都这样了,生与死还有什么关系?只有你走了,我才不用担惊受怕。”
“我不会丢下你,咱们生死一块。”谢无欢道。
栖翠开始焦急,她一焦急,脸上就开始狰狞,眼眶里开始流血。谢无欢心疼,赶紧拿过手帕边擦血痕边安慰。
“你不走,完全是因为我还有一口气,如若这样,这口气就不要了。”栖翠转而平静地说道。
孟素玄也赶紧站起来,坐在栖翠一旁安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将师叔送出去。”
栖翠的双手从谢无欢手里抽出,摸到孟素玄的手里,紧紧握住,不肯放开。
“师叔,你留在这里无疑就是被折磨而死,魏氏终究不会放过你,若能出去,可以再谋划。”这句话完全有哄骗的意思,一入宫门深似海,同样出了王宫再无进来的机会。
谢无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现在可没有当年独闯军营绑架齐轩的能力和勇气了。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反而将死亡看得淡了些,丢下栖翠,她根本做不到。
栖翠见她始终没有被孟素玄说服,焦躁不安道:“小姐,你先出去,才有机会救我,否则白白死在这里。”
任由孟素玄与栖翠劝说,谢无欢不为所动,坚持己见。最后栖翠道:“若小姐如此坚决,那栖翠就不想活了。”
“你胡说什么?不许瞎想。”谢无欢转而对孟氏说道:“你回去吧,我不走。”
“云山命令已下达,哪怕就剩弟子一人,也无论师叔走与不走都必须一试。”孟素玄也坚决道。
气氛紧张,谢无欢脸上的愁云改成怒气,她知道云山的规矩,孟素玄会想尽办法断了谢无欢所有的念头。然而谢无欢没有办法阻止。
“你想干什么?”谢无欢不安地问道。
“师叔知道我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我的使命是将您送出去,如若无人挡道最好,否则弟子有权处理一切障碍。”孟素玄冷静异常,眼神果决。
“你敢!”谢无欢愤愤然道。
“若她不敢我就自己来,小姐能管一个人生,还能管一个人死?”栖翠立场也坚定无比地站在了孟素玄一边,“这不是你跟我说过的?”
谢无欢无法,三人又静默,周围一片安静。
“容我想想。”谢无欢服输,打开僵局道:“容我想想。”
她知道,栖翠的命在云山眼里,在孟素玄眼里不需要拼命作保,而自己不同,即便孟素玄死,这个命令依然会有下一个进来的人执行,谁挡道谁先死,别说栖翠,斑竹也一样。
然而若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等死罢了。试一试无妨,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结局吗?
三人的手握住一起,许久后谢无欢才道:“这两日别来,我好好想想。”
孟素玄正坐在回春阁外的廊檐下喂着那些小锦鲤,冬天到了,它们却还没有冬眠。
日上三竿时,孟素玄才去了王后的宫中,斑竹前几日为王后赶制了一件斗篷,十分精美,孟氏一顿海夸,说斑竹心灵手巧,这样的斗篷也只有王后能驾驭的了。
见斑竹眼睛通红,猜到她肯定是熬夜所致,王后一听便让她赶紧回去休息了,这刺绣最伤眼睛。
魏氏见斑竹十分讨王后的喜欢,又得其他姐妹的尊重,而自己似乎很不讨人喜欢,心中郁闷。
孟氏见她脸色微微淡了下来道:“魏妹妹刚才还满面春风,美人娇艳,怎的这脸色突然变了?”
她是故意说的这么夸张,其实也不过眉间飞了一些阴郁罢了。
未等魏氏开口,一夫人话语讽刺道:“还不是羡慕人家手巧。”
另有一人笑道:“手巧也是练来的,不过魏妹妹练得本事可比斑竹妹妹强多了。”
“姐姐们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本事。只不过运气好,王上多眷顾一些。”魏氏道。
“是啊,妹妹运气好,我们可要多粘粘妹妹的好运啊!”孟素玄掩唇笑道。
孟氏很轻松地将大家绑在一起,孤立魏氏。接近中午时大家才从王后处出来,各自散去。
每日傍晚,谢无欢处的婢女都会去内政庭取换洗的衣服,孟素玄趁她不在的时候去了谢无欢处。垂手候在一边,等待面色凝重的谢无欢开口。
“我要将斑竹带出去,这是有风险的,但是我决定将她带走。”谢无欢面色更加凝重,“我走那日会将栖翠迷晕,如若齐轩问罪,你就说只有留着栖翠,我谢无欢才会回来,到时候依然跑不了。”
大致的情况谢无欢交代好,
“这几日让斑竹多带孩子四处走走,特别是太后和各位太妃处。一旦发现有特别喜欢他的人,立马想办法脱手。”谢无欢吩咐道。
孟素玄道:“齐铭的嫡长子,聪明温和,是个讨喜的孩子。”
一切都很顺利,斑竹借王后之手,将孩子交到一个与太后关系甚好的老太妃手上。王后因此还夸奖斑竹懂事,孝顺,信任与喜欢又上升了一个级别。
冬节这日,王上要携众王子与一干大臣去城外祭天,所以提前几日宫里就开始忙活。进出的人也频繁起来。谢无欢想在此时找机会离开,这与齐铭的想法不谋而合。
无论何处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换成金子,孟素玄一个月前就已经在积极准备。
后宫是不参加祭天的。但是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各宫都会在前一日包一把园中的土,用各色丝线缠绕,送去现场,以祈求平安顺意。 良缘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