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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虎啸营归属官府后的安置问题,当然这中间还夹杂着些麻烦事,比如虎啸营归顺官府后,被同僚欺辱、看不起怎么办?如果官府过河拆桥,暗地下手除掉虎啸营怎么办?
这些本来犯忌讳的事情,现在都拿到明面上来谈,因而从这件事情上足以看出,官府收编虎啸营的诚意。
这些看似麻烦的事情,其实很容易解决,最痛快的解决方式便是授权。
若是虎啸营的权利大了,还会被同僚看不起吗?还会怕别人从背地里下手除掉它吗?因此,给虎啸营放权,是收编虎啸营的关键。
对于这个问题,先前莫笑跟贾县令已经谈过,给虎啸营单独编制,设置吏司,任命虎啸营的首领做校尉。这个建议给乔断众人讲出后,后者先是震惊了一番,旋即他猛拍桌子,痛快的高喊成交!
没办法,这个官职太诱人了,那可是校尉啊!
何谓校尉?
古人有云:校者,营垒之称,故谓军之一部为一校。
这要是放在军队当中,校尉之职足以形成千人以上的编制,它的实权绝对超过了普通的县令,直属中郎将的指挥。
换句话说,虎啸营被官府收编之后,权利很大,虽然它名义上听从县令调度,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它可以跟新任的贾县令并驾齐驱,这也是刚开始贾县令不同意设置吏司的原因。
也难怪,寒江城只有一个县令,他也不想自己的身边,出现一个实权超过自己的人,这样跟傀儡又有什么区别,要不是上头压着,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谈来谈去,校尉还是要任命,而贾县令自然也不会做傀儡,因此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给权,但不给人。
做校尉?当然可以。但我就给你虎啸营这五十几号人,别的人一人不拨,想要扩充编制,自己想办法。
不过即使是这样,莫笑和乔断等人也足以趴在被窝里偷乐了,毕竟校尉之职,是食国家俸禄,担国家之忧的重要职位,若是有机会,将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官位还会步步高升。
事情商定后,除了贾县令自己不太满意之外,其他人都非常满意,此事之后,乔断对贾县令的好感倍增,心里不禁大叹,原来天汉还是有好官的。
“多谢贾县令垂爱,乔某明日一早,就带着虎啸营的弟兄前去县衙履职。”乔断拱手说道,心里别提多美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做了十几年乞丐的他,竟然有一天会去当官。
“呵呵,如此甚好。只不过乔兄的文书和官服印信,需要上报郡守府后,走完朝廷程序,才能下达,因此还要等一段时间。”贾县令笑呵呵的说道,此时他脸上的愁苦之色一扫而光。
乔断摆摆手,淡淡的说道:“这个不打紧,我相信郡守大人总不至于跟我这个小民赖账。”
“你现在可不是小民了,而是如假包换的校尉。”贾县令打趣道。
“哈哈,对对,校尉。”
达成协定后,两人在营地里瞎转了几圈,寒暄了半刻钟,随后贾县令便以政务繁忙为由,准备离开,旋即,众人礼貌的将其安全送出。
送走贾县令之后,乔断连忙拉住莫笑,生怕他也不知不觉的跑了。
“莫笑兄弟,你别以为我是傻子,这个官位应该属于你的吧?”乔断直视后者的双眸,郑重的说道。
“无论我们俩谁做校尉,都一样。”走在路上,莫笑耸了耸肩,平静道。
刚才的谈话中,贾县令有意让莫笑担任寒江城校尉之职,统领虎啸营,但被他隐晦的婉拒了,而后将乔断推荐给了贾县令,毕竟,虎啸营的几十号人,当初是乔断带过来的。
乔断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德何能啊!论武艺,我不如闻人伤,论谋略,我不如诸葛信,论统兵,我不如你莫笑,如今你们却都让我做校尉,说实话,我这个做兄长的,当的真失败!”
“乔兄此言差矣,有一样东西,我们三人都不如你,那便是江湖豪情。你对虎啸营的每个弟兄都是出自真心,他们饿了、病了、冻了,你都会前去慰问,关心呵护他们,这一点,我们三人都做不到。”莫笑认真的说道。
凝聚人心,为之死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此乃身为侠客的江湖豪情,温和而不失威严,乔断便是这样的人。
“这算的了什么?凭它就能换来校尉?今年我乔家祖坟里真是冒青烟了……”乔断苦涩的笑道。
“这样吧乔兄,我问你个问题。”莫笑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沉蕴了片刻后,说道:“你见过十四岁的校尉吗?”
闻声,乔断微微一怔,旋即疑惑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年纪轻轻,就做了校尉,对我而言,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莫笑继续询问道。
“当然是好事啊!十四岁就是校尉,以后你的仕途肯定平坦无比,若是机遇来临,封侯拜相也犹未可知!”乔断认真的说道。
“呵呵,真的是这样吗?”莫笑诡异的笑了一声,这笑声使得乔断心中有些发毛,“乔兄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乔断的瞳孔微缩,他自然是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不过此话自莫笑口中说出时,让他感觉很震惊。
莫笑没有理会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天才妖孽,年轻人骄傲轻狂是人生常事,但如果狂妄的没边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我莫笑十四岁,就练出一身不俗的武艺,训练出一支敢打硬战的精锐,马贼之战,孤身入城,杀掉百名马贼扬长而去,名震江蜀,此时的我要是再身居校尉之职,年纪轻轻,混迹官场,你能想象后果会是怎样的吗?”
“后果便是群狼环顾,卷入横流是非,最后死于黑暗的官场争斗,成为朝廷争斗的牺牲品!”
莫笑的声音掷地有声,这些话,藏在他的心中已久,还是第一次讲出。
“乔兄,我的年纪太小了,如果涉足于官场,只能成为众矢之的,现在的我隐藏棱角、韬光养晦才是正道,才能在沧海横流的争斗中活下去。”
“另外,诸葛信善谋,对官场没兴趣,闻人伤一心要去金陵城,也不会留下做校尉,因此这官职只能你来做,我希望你能竭尽所能,穷尽一生护佑寒江父老周全,莫要让马贼的事件再发生。”
闻言,乔断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沉默不语。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少年,真的只有十四岁吗? 将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