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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怏却却发出了一声冷嗤,唇角微微的勾起,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只瞧着满脸慌乱的两个人,满脸的兴致盎然。
绛墨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即便脸颊僵硬至极,却还是扯出了一个娇媚的笑来,“小公子,适才您说只要妾身将那猫儿给拿开,便不会计较妾身锁着您的事情。”
桓怏斜睨着她,“本少爷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怕你是记错了罢,还是现在好生的想一想,待会怎么死才好。”
听到这样的话,萱儿彻底的绝望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可怜,“小少爷,这都是奴婢的主意,您别为难姑娘。”
正在这时,却听外面一阵吵嚷声,隐约听见被惊起的被惊起的仙鹤和水禽在扑腾着翅膀,掀起一阵阵的风。
隐约传来卫姨娘的声音,“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都细细的搜,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平白无故的丢了不成,若是谁偷懒懈怠,我和二少爷绝不轻饶。”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连那猫儿也受惊,躲在柜子底下去了。
桓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瞧着绛墨,讥讽道,“你的奴婢还是个识时务的,你难道不跪下吗?”
“跪,妾身自然要跪下请求您饶恕。”说话间她的目光瞥向了地上的门栓,然后悄悄的捡起来,藏在了身后。
她一步一步的往桓怏面前走着,几乎能清晰的看见他眼底倒映出来的她的影子。
就在桓怏满脸冷然的看着她要在自己面前乞怜的时候,却见她从背后掏出一个木棍来,上来便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脑袋上,霎时他竟晕了过去。
一旁的萱儿吓得满脸的惶恐,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瞧着这里,竟不知如何是好。
“别愣着了,快来帮忙。”绛墨扔下手里的棍子,脸上却是出奇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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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蘅站在院子里,瞧着小厮们将院子犯了一个遍,便是结冰的水池子亦查了一遍,后院的屋子更是搜查的仔细,便是连耗子洞也不肯放过,却还是没有找到。
卫姨娘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桓蘅身上,尽量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好端端的一个人竟平白无故的丢了不成?如今府邸都搜查遍了也没有,只怕昨晚偷偷的溜出府邸了去。”
说完那卫姨娘越发的气恼起来,指着一旁的梵音骂道,“都是你们侍奉不周,连守夜的都不知道阿怏去哪里了,可见你们多懒散,是得好生的整治整治了。”
梵音也是满脸的无奈,昨夜明明是侍奉着桓怏睡下之后她才出去的,而守夜的丫鬟却睡得迷糊了,竟连桓怏何时出去的都不知晓。
等她卯时过来侍奉他梳洗的时候,早已是床榻冰冷,便忙清点银票和衣衫,而只少了一件披风而已,难不成他只穿着亵衣便走了?而且银票亦是半张未少。
她忙回禀了老爷,护国公勃然大怒,便命人在府里寻,然后又去外面找,一时间竟是人仰马翻。
很快在后院里搜寻的小厮们都过来了,都回话说没有找到桓怏的半点踪迹。
桓蘅微微的皱了皱眉,“这里可都搜了?”
不才忙走了出来,指着绛墨那又破又小的屋子道,“绛墨姑娘的屋子奴才们实在不敢搜查。”
卫姨娘瞧了一眼那最窄小的屋子,笑道,“这样的屋子可禁不起这样的阵仗,我进去瞧瞧便是了。”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却见桓蘅已经往绛墨的屋子里走去了,衣衫翩跹间多了几分的出尘,连青石台阶上的灰尘都似乎在避让他一般。
卫姨娘的的柳叶眉微微的皱了皱,却还是移步走了过去。
梵音心中焦急不已,虽问过萱儿,说二少爷不在绛墨的屋子里,但她越发的狐疑起来,也不等人吩咐,自己便悄悄的跟在卫姨娘的身后,跟了过来。
桓蘅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了门上,很快房门便被人打开了,正是绛墨的丫鬟萱儿。
“二公子。”萱儿瞧着桓蘅,眼神中有一丝的慌乱。
此时卫姨娘已经走了过来,笑道,“阿怏不知去了哪里,老爷说要阖府搜查一边,你家姑娘可起来了。”
萱儿忙答道,“早早的就起来了,姨娘和二少爷请便。”
说完她便恭恭敬敬的避在一旁,等两个人进去之后,便匆匆忙忙的去端茶去了。
桓蘅踏进屋内,却是一览无余,亦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不用的旧物,全部堆放在这里了,只是连府邸的丫鬟也不会住这样的屋子了。
而那半新不旧的梳妆台旁,却是绛墨正坐在那里,瑟瑟的眉目间隐约带着一丝的悲凉,一双眸子里似乎含着水意。
而她的脖颈上,却拴着一个铁链子,听到有声音,忙抬起头来,旋即那脖颈上的铁链蹭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桓蘅的目光落在那铁链上,目光霎时变得冰冷,“这是怎么回事?”
绛墨尚未说话,那梵音却忙道,“这是小少爷昨天吩咐的,将她禁足在这里。”
他听到这样的话,眉宇皱的更紧了,“去拿钥匙过来。”
“小少爷昨日说过,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将将铁链打开。”梵音的脸上带着得意,似乎十分不愿意就这样放过绛墨。
而她的话刚说完,却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向自己扫了过来,待她抬头看时,却见桓蘅脸上的怒色。
在她看来,桓蘅待人宽厚,便是犯了错的奴才也不会太过责罚,旁人看来是个神诋一般的人物,最是菩萨心肠。而就是这样的人,露出如此冷然的目光来,她霎时跪在地上,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出来。
“出去领罚。”桓蘅的眸色变幻莫定,但那股凌厉却渐渐的散去了。
卫姨娘的目光一直落在桓蘅的身上,似乎在竭力的猜测着他的心思,然后转过头来,对满脸惶恐的梵音冷声道,“阿怏这般的胡闹,都是你们挑唆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回禀了了老爷和夫人,却还这样替他瞒着。”
梵音吓得跪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惶恐,“奴婢知错了,请姨奶奶和二公子饶了奴婢这回。”
绛墨从镜台前慢慢的站起身来,唇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她心里明白,卫姨娘不敢将梵音如何。
因为卫姨娘也不想得罪桓怏,而他虽任性胡闹,但确是极为护短的,只因老爷十分的溺爱他,连她也不放在眼里了。
果然不出绛墨所料,卫姨娘听到她求饶的话,脸色缓和了一些,“还不快去将钥匙拿来,下次绝不会轻饶。”
梵音听到了这话,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但正要站起身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去找管家,领二十棍子。”
霎时满头的狂傲还未散去,便感觉迎头一棒,满脸泪水的看向桓蘅,却不敢再求饶了。
“不必去拿钥匙了。”绛墨用手指拨着那锁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原是我做错了事情,该受的而已。”
“阿怏不知道去了哪里,老爷吩咐将府内都搜查一遍,正好搜到屋子姑娘里来了。”卫姨娘笑的亲切。
绛墨漆黑眸子在屋内扫了一眼,旋即落到屋内一丈高的木箱子上,淡淡的笑道,“我这屋子里也只有那装旧物的箱子还能藏人了,这就给姨娘打开。”
卫姨娘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只往那箱子里扫了一眼,便收了回来,“你还当真了,好端端的谁藏在那木箱子里做什么,还是别费事了。”
绛墨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桓蘅的脸上,却见他还是与往常一般。
而就在这时,却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身影停在了门外,旋即不才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二少爷,刚才李御史差人下了帖子,说请您明天去赴宴,明日是他的寿辰。”
绛墨心内猛地一紧,手指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衣角,那李御史住的便是她的家,曾经的尚书府,而书房里却还藏着她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她一定要拿去拿。
那卫姨娘知道,因为那府邸是桓蘅心中的伤痛,往年便是李御史来请,他也不会去。
她不待桓蘅说话,便吩咐道,“去包十两银子给那送帖子的人,然后让管家挑几件古董送过去就是了。”
绛墨抿着唇,淡淡的笑道,“如今皇上对青家恨之入骨,您若是不去,只怕那些造谣的人说大人对那些逆贼的死耿耿于怀呢。”
她的话说完,桓蘅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四目相对间,皆是如往常一般。
“却是这样的道理。”桓蘅缄默片刻,旋即吩咐门外的不才道,“只说我明日必会去赴宴。”
卫姨娘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她的一双眸子在绛墨和桓蘅的身上略过,眼底却多了一丝的妒意。她几乎能敏感的嗅出,他们的关系绝不一般,只是她一时间猜不透。
而就在这时,却见萱儿慢慢的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却是两个茶盏。
那茶盏上不过是普通的细瓷,草草的描着一对扭扭歪歪的鱼儿,这样的茶碗不过是府邸里的丫鬟小厮们用的,没想到竟端上来给桓蘅和卫姨娘来了。
这也难怪,绛墨和萱儿除了满柜子的人参燕窝,桓怏确实没有再赏赐别的东西,这会子拿出来的,也是绛墨以前喝茶经常用的。
绛墨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是些粗茶,还请姨娘和二少爷恕罪,别怪我怠慢了。”
卫姨娘瞧着那茶碗,脸色已经变得怪异起来,待萱儿过来,只接过来,连盖子都未掀开,便搁置在了一旁。
萱儿去给桓蘅送茶的时候,一张小脸吓得惨白,连手指也不断的颤抖着。
绛墨忍不住叹道,这萱儿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只盼她奉完茶之后便赶紧下去,凭她这样子,只怕一会便惹来桓蘅和卫姨娘的怀疑了。
然而桓蘅刚伸手去接茶盘里的茶的时候,屋内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撞木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屋内的就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萱儿霎时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盘子霎时落在地上,那茶碗顿时摔得粉碎,连地上也全是茶叶梗。
卫姨娘的秀眉皱了皱,目光扫向了萱儿,“哪里来的声音?”
绛墨趁人不备,忙向萱儿使了一个眼色,她这才慌乱的捡起地上的瓷片,匆匆忙忙的走了。
将卫姨娘还在四处瞧着,绛墨却慢慢的往床榻那里走去,伴随着铁链的沙沙声,她慢慢的蹲下瘦弱的身子,从床下掏出一只瘦瘦小小的猫。
绛墨将它搂在怀里,如葱段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它柔软的毛儿,“你这小东西,竟这个的不安分,整日乱撞,若是伤到了可如何是好?”
桓蘅的目光看向了那猫儿,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卫姨娘见了猫,脸上的疑惑才渐渐的消了,但又接着道,“好姑娘,你怎么养起这个来了,夫人发了话,以后府邸里不许养猫,还是尽快将它送走才是。”
“能不能留下它。”绛墨的脸上带着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它乖巧的很,从不偷吃笼中的鸟儿。”
卫姨娘也是满脸的无奈,说道,“即是夫人的话,自然不能忤逆的,我知道你舍不得,咬咬牙送出去便是了。以后若是旁人瞧见了,夫人岂不恼怒。”
那小猫好似知道自己要被丢弃一般,一下子从绛墨的怀里跳下来,在屋内胡乱的跑着。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滑落,绛墨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好似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悲伤。
卫姨娘见她如此,便露出为难的神色。
而就在这时,却见桓蘅慢慢的将那猫儿从地上拎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那猫儿霎时乖巧了起来,只趴在桓蘅的怀里,一双绿豆似的眼睛四处的瞧着。
“留下罢。”他慢慢的走过去,将那猫儿送到了绛墨的手里,他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冰冷的手掌,两个人皆是一愣。 实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