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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绛墨只感觉冷的热气刹那间散尽了,她虽是喝了几口热茶,但此时连脾胃也是凉透了的。
桓怏踉踉跄跄的在前面走着,也不让人搀扶。几次绊在栏杆上,几乎险些跌倒在地上。
而绛墨和桓蘅却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她瘦弱娇小的身体几乎一直在他的影子中,他遮挡住她唯一的一丝光亮。
绛墨拼命的想走出这片暗影,可桓蘅总是能追上,遮挡住落在她身上的光。
而就在这时,却见桓怏在经过九曲廊桥的时候,脚下的台阶不稳,竟狠狠的往前面跌去。
赖头忙拽住了他,这才免去了一场祸事,众人不由得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的小少爷,您可仔细一些。”赖头连吓得都白了,连话也是颤抖着的。“他们竟这样的纵这您喝醉,您这一时倒是痛快了,却也不管我们死活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才惊觉自己一时失言了,便忙满脸惶恐的扭头看来,却见桓蘅依旧脸色淡淡,没有任何的恼怒,好像他的话根本没有听见,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桓怏醉酒之后,脾气越发的上来了,只伸手将赖头狠狠的一推,将差点将赖头给推搡下瞧去,幸亏扶住的栏杆,这才没有跌成一个头皮血流。
“瞎了你的狗眼,本少爷何时喝醉了?”
赖头原是桓怏身边最得宠的小厮,不成想今日却吃了亏,众人哪里还敢上来再扶。
桓蘅早已知晓众人的心思,只加紧脚步,走到了桓怏的身边,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宛若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般。
“阿怏,别胡闹,你若是伤到了哪里,你祖父只怕又要心疼了。你瞧瞧这些人,那个是办事妥帖的,你只管让他上来侍奉。”
桓怏听了这话,这才抬眸往四周瞧了瞧,最后森冷的目光落在绛墨的身上,然后冷哼一声说道,“你来不快来扶我?”
绛墨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的问,“您说的是妾身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赖头哭丧着脸,“姑奶奶,您就扶他这一遭罢,明儿奴才登门给您谢恩,小少爷受了伤,只怕奴才这条小命也没有了。”
众人的目光都向着她瞧来,绛墨只感觉似有千斤的重担,全落在自己的头上,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才走上前去,扯住了桓怏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上。
醉酒后的桓怏身上沉得厉害,她瘦小的身子几乎快承受不住他压下来的重量,她只能半拖半拽的护着他往前走。
而就在经过最后一个廊桥的时候,桓怏的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绛墨累的满头的汗珠,没好气的询问道,“我的好少爷,这会子你又怎么了?眼看就要到了,您还是好好的走罢。”
谁知桓怏却将头探到桥下去,声音里带着冷凝,“下面有人在瞪着本少爷,可了不得,快将他捉上来。”
下面便是湖水,哪里来的人,众人都忍笑不禁,只以为是桓怏喝醉了酒。
这忙往下一看,众人连都憋红了,哪里是什么人,竟是湖面倒映出桓怏的那张脸来,他瞧着自己,竟说有人在瞪她。
桓怏醉气熏熏的吩咐众人道,“还不下去捉拿,难道还要本少爷踢你们下去不成?”
跟在桓怏身后的几个小厮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这湖水可是墙外面引进来的活水,便是这寒冬腊月的,也未凝结成冰面。
众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桓蘅,素日里桓蘅都是亲切待人的,便是府邸里的奴才也暗地里称赞他。
可此时的桓蘅却只是淡淡的开口,“下去罢。”
众人这才没有了法子,只得走下廊桥去,其中有几个咬牙跳进了水里,只跺了一会子的水,便笑道,“二少爷,那贼人早就跑了。”
绛墨和桓怏刚巧站在风口处,绛墨冻得是瑟瑟发抖,只也得赔笑的,“他们听到二少爷要捉拿他,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罢。”
桓怏却摇摇晃晃的我那个桥下走,绛墨和桓蘅也只得跟了上去。
“没用的东西们。”桓怏冰冷的目光狠狠的瞪在了那几个小厮的身上,“接着找。”
冰冷的湖水中夹杂着刺骨的冰渣子,那几个小厮若再找下去,只怕连小命都不保了,只能冻死在这里。
绛墨原以为桓蘅会拦住这荒唐的事情,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而等她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桓蘅的时候,却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正落在了桓怏的身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只是唇角在微微的挑起,好似盯紧猎物的一只野兽。
绛墨的心底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而对于桓怏来说,只怕是坏事。
她一时间心急,狠狠的将桓怏往前一推,只见桓怏“砰”的一声落了水,溅起的水花弄得众人满身都是。
几个小厮看的真切,都看见了绛墨将他推了下去,众人又觉得痛快,就觉得十分的诧异。
桓怏半晌才从水里爬了起来,冰冷的水珠从他的脸颊滑落,乌黑的长发也是湿漉漉的一片,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此时他的酒已经彻底的醒了,只满脸的迷茫,瞧着众人,怒道,“本少爷为何会在水中,你们谁要谋害本少爷?”
桓怏的声音如夹杂着寒霜一般,众人吓得哪里敢回话,也不敢出声指出绛墨来。
绛墨一边在思忖着,一边悄悄的打量着桓蘅,可他的脸上根本瞧不出什么来,这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见桓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早已没了主意,生怕牵连到自己的头上,只得用手指指了指绛墨。
桓怏死死的咬了咬牙,只冷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旁人断不会有这样的本事了。”
而就在这时,却见桓怏已经从水中出来了,正往绛墨这里走过来。
绛墨的目光却一下子看见了远处走过来的几个人,为首的却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的绫罗绸缎,面貌虽算得上端庄,却未必算得上美艳,而她的身边,却是满脸含笑的卫姨娘。
绛墨一刹那便明白过来那女人是谁了,就是郑量大大统领的发妻,而她今日过来,亦不过是商议桓怏的郑府千金的婚事了。
而桓蘅摆了这一出,定能让郑夫人看见桓怏有多么的荒唐,那么这门亲事便彻彻底底的的毁了,而她千方百计的算计,便被他一把给毁去了。
她想也没想,伸手便去拽桓怏的手,然后猛地往湖旁的竹林里钻去。
身后的那个人出奇的温顺,竟然连半句抱怨的话也没有,只想着莫不是桓怏换了性子,便知要酝酿着将她拆骨剥皮,但她肚子里还有所谓的孩子,这倒是让他至少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去。
终于两个人跑到一处假山后面,那杂草几乎都将膝盖给淹没了,想必往日是很少有人来的,这才微微的放下了心。
“小少爷可还冷?”她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口询问。
然而身后的人却异常的安静,她这才感觉心内一紧,忙转过头来,却见到了桓蘅那张带着轻笑的脸。
他眉眼间有淡淡的笑,虽看似温柔和曦,但在她看来,却在嘲笑她的愚蠢一般。
“怎么是你?”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便要往回跑。
谁知桓蘅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不必赶回去了,只怕你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实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