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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那么小,这些事肯定都是不理解的,只是恢复记忆的一瞬间,所有的过往,电光火石般地在她的大脑中翻转,这才让她回忆了起来。她当时瞬间选择了作为朱紫瑶的记忆,毕竟在所有的记忆中,那一段是最快乐的也是最真切的。
当见到尉迟苍岩的那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她喜欢他,需要他,什么理由也不需要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仅此而已,于是有着圣安娜性格的朱紫瑶凭着自己的本能,留下了尉迟苍岩,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与他春风一度。
她到底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己不能去问任何人,只能自己解决,于是稳住了楚风,跑去找跑出来的凌子峻,她需要和所有对她来说重要的人告别,以后究竟要何去何从,她并不能现在就做决定。
见到凌子峻的那一瞬间,勉强抑制着的朱紫瑶爆发了,她翻滚在地上,忽而变成了狰狞果断的圣安娜,忽而变成了温驯淡然的沈心儿,又忽而变成了善良聪颖的朱紫瑶,这一起都让她几乎崩溃,凌子峻也手足无措,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她作为朱紫瑶的记忆恢复了,虽然不是他所愿意的,但是也没有现在这么难以接受的,她所说的话,她所描述的历史,难道不就是他听过的那个圣理教的事情么?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曾经听过那些内容呢?忽然觉得自己竟然知道她说的那些内容也很诧异,但是来不及仔细探究,眼前最要紧的朱紫瑶,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
不多时,朱紫瑶渐渐恢复了平静,倒在凌子峻怀里许久,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凌子峻,心里悲喜不定,凌子峻被她的眼神看得毛毛的,他现在该叫她什么?她已经不再是他的沈心儿,或者甚至都是当初的朱紫瑶?
朱紫瑶叹了口气从他怀里坐起来:“你不用这么看我,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朱紫瑶忽然改变主意,把自己脑海中所存在的记忆都告诉了凌子峻,凌子峻听了倒抽一口冷气,半晌道:“你——我还是叫你紫瑶,你是朱紫瑶明白么?你不是什么圣安娜!”
“可是,可是我有她的记忆。”朱紫瑶有些痛苦地摇头,她现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主要原因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按照哪个记忆生活,或者不久之后她会把所有的记忆混淆,最后疯狂。
“不是的,你听我说。”凌子峻看着她的眼睛,定定地道:“你仔细想想,你现在几岁?”
“我——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四十多岁的圣安娜还是二十岁的朱紫瑶。
“好把,你看看周围,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哪一年?”凌子峻继续引导。
朱紫瑶四面看看,又缓缓道:“这里是中国S市,现在是公元二零一二年。”
“那我是谁?”
“你是凌子峻!你是凌镇心——”朱紫瑶又痛苦地抱着头。
凌子峻把她的手抓下来沉声道:“我不是凌镇心,那只是在欺骗你。你看现在的世界是谁的世界?”
“朱紫瑶。”朱紫瑶道,面色有些了然。
“是的,现在的世界是你作为朱紫瑶的世界,所以什么圣安娜只是个记忆明白么?只是不属于你的,被强行植入你大脑的记忆。”
“是么?”她好像松了口气,凌子峻继续道,“你看看我,我是你小时候认识的,长大后你又见到了我,开始我在欺骗你,后来你很讨厌我,可是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后来你出车祸了,把这一切都忘记了,于是,我骗了你,把你说成是另外一个人叫做沈心儿,都明白么?”凌子峻有些着急地道。
朱紫瑶点点头,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半晌又睁开眼睛,看着他道:“那你——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么?”
凌子峻自嘲地笑笑:“现在再说谎也没什么意思了,警察到场在抓我,我逃出来了暂时,但是迟早还是会被抓走的,于是我也不再骗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真正喜欢你,欺骗你,把你作为沈心儿,是我私心作祟,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和凌子峻挣,其实不是的,而且如果我开始就认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没有设计害你的话,说不定你现在真正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就是你,如果被人所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被人利用去做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宁愿让你继续恨我,哪怕从此以后都不见你,让你去和尉迟苍岩在一起。”是的,他妥协了,前段日子他还对自己暗暗发誓,哪怕死也要让朱紫瑶死在自己身边,可是现在他的选择竟然和尉迟苍岩一样,只要能让她健康快乐,不去过那种见不得太阳的日子,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哪怕远远地看着她,只要让自己知道她是幸福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想通了这些的凌子峻分外平静,小心翼翼地拉过朱紫瑶的手道:“什么时候是最快乐的?做自己的时候,你要认识自己到底是谁?你只是朱紫瑶,你是二十一世纪在中国的一个普通女孩,有很多爱你的人,你也爱很多人,可以自己选择哭还是笑,虽然走在大街上没有很多人认识你,可是你可以随便在任何地方出现,对面即使走过警察探员你也不怕,根本不会有人来抓你或者逮捕你是不是?这才是幸福的,你说是不是?”
看着朱紫瑶的眼睛,他又道:“而那个占据了你一些大脑容量的女人呢?她在窃据你的位置,她想要偷盗你的身体,利用你的身体为她做事,你明白么?而这个人应该活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是不是?”
朱紫瑶缓缓地点头,凌子峻刚松了口气,朱紫瑶却抓住他的手:“可是——”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和却带着一丝隐忍,“可是,我虽然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自己也可以想清楚,可是,好像有人在不停地呼唤着我,一时不停地呼唤我,我很难受。”
“呼唤你?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凌子峻问道。
“悠云,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叫我悠云,他好像是我爸爸,我必须要去看一看,我必须要去。”朱紫瑶的表情又痛苦起来,“我感觉他很痛苦,我要去找他。”
“你爸爸?你爸爸叫做朱正源,他怎么会在这里呼唤你?”
“不是的,我的亲身父亲,林正希,虽然,虽然我还没生下来他就死了,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他在叫我。我要去——”
凌子峻拉住正要离开的朱紫瑶,怔了怔道:“我陪你去。”
“你?”朱紫瑶愣住,“你怎么——”
“作为圣安娜的朱紫瑶,是可以随便带一个人去任何地方的吧。”凌子峻笑了笑,朱紫瑶愣住,他怎么会愿意这样,此去多么危险她自己明白,是因为她有那个人的记忆,可是凌子峻对那些事应该完全没有任何概念才是啊。
在凌子峻的坚持下,他们找到了楚风,拥有着很多人记忆的朱紫瑶,很轻松地骗过了楚风,见到了林正希,那个人确实是林正希,是她父亲,可是那种表情、那种面貌却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他不说话的时候,静静地看着她,好像还是个慈祥的父亲,虽然他太过年轻的容貌根本不像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人,但是每当开始说话,他就变成了一个疯狂的邪教教徒,他崇拜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当年不知什么机缘巧合他得知圣安娜的记忆可以移植,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当自己的女儿变成了圣安娜,那他岂不是成了神人的父亲,这是多么至高的荣誉,虽然一两年前他才诈死,四处奔波去寻找圣理教留下来的教徒,想要重新组织这个让他看来是无比荣光无比自豪的阻止,最后这个光荣的组织甚至可以变成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家,一个全是强者没有弱者的国家,这个国家是最先进的,这个理想让他痴狂,也让他可以无限追求。
可是后来偷偷潜回去把女儿偷出来之后,却不小心丢失了,四处寻觅不得,只好先离开,一边继续找人一边开始进行别的活动。这些年来因为一直在海外,即使回来也是在忙碌山中基地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一直耽搁了下去,直到那个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圣徒——据说是从美国回来的,亲自目睹了圣安娜记忆移植的孩子,也就是楚风又一次游学归来,他才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女儿。
楚风很快就找到了朱紫瑶,只是却也发现了除了朱紫瑶之外另外一个让他极其感兴趣的人——尉迟苍灵,所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先要留在他们身边,和尉迟苍灵搞好关系,这个女孩是他小师妹没错,在美国的那个老头子选择了一个好的接班人,虽然他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流露出任何能反映出他真实身份和性格的痕迹来,但长期共同相处中,王粤山还是看出了他有什么不对头,但还是只让他离开,说自己云游去了,本来失去了一个可能是将来的好帮手的楚风心情很不佳,自己学到的只是些皮毛,将来他们的国家需要的是各方面都精通的人才,不光是科学方面,甚至还有世界各地任何传统文化的优秀继承者。只是幸亏他还遇到了尉迟苍灵,这个女孩灵慧动人,将来会和他共同开创美好的新世界。 男人,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