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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初三开始的拜年之旅,虽然宁威侯府、屠府之行都很顺利,初三上午到宁威侯府时,南氏专门找了个没外人在的机会,让徐采葵出来给盛惟乔磕头赔罪。
当然盛惟乔忙不迭的拦了,实在拦不住之后也避开了,最终在南氏母女的恳切央求下,收下了徐采葵亲手做的绣件,也临时拔下鬓间的一支赤金点翠牡丹簪作为回礼,算是揭过这一节。
本来南氏是打算留他们待上一整天的,但前头徐子敬听说他们接下来还有好几家人家要拜访,就劝说南氏留他们用个午饭就算了,如此好给盛家兄妹节省人情世故上耗费的时间:“鹤儿那孩子也能早日从年节的喧嚷里脱身,好定定心心的预备春闱。”
南氏闻讯觉得很有道理,这才没有继续留客。
之后的屠如川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就留他们吃了杯茶,叮嘱盛睡鹤好生看书,等殿试结束之后,再长谈不迟,也就直接下逐客令了。
这两家都是跟盛家或者盛兰辞感情深厚,将盛家兄妹几个当成自家晚辈一样照拂的,当然是处处给他们设身处地的着想,更不会故意为难他们。
但是其他几户人家,虽然也一直与盛兰辞有所来往,到底因为盛兰辞致仕了二十年的缘故,只靠书信年礼来往,情分淡薄了不少,对盛睡鹤一行人不能说存心刁难,到底没有宁威侯府跟屠如川这样的体贴了。
所以给这几家拜年,被他们嘘寒问暖的,留完饭还要拉着说上一会话以示关怀,反而耗费了更多时间。
尤其其中一户人家的老夫人,对盛惟乔的容貌跟气质还有家世都很喜欢,没问几句就想把她说给自己最宠爱的一个小孙子。
这位老夫人早年出身贫寒,是靠儿子考上进士之后才享受到荣华富贵的,所以性情里还保持了做乡间村妇时的爽朗不造作。
措辞特别的直白:“你们这个年岁,正是说亲的时候,家里却放你们千里迢迢的来长安,不就是为了让你们找们好亲事吗?我这个孙子啊跟你同岁,今年才十五,已经是秀才了,他长相虽然平凡些,可是男人嘛,最要紧的是可靠,人是绝对老实的!令尊跟我儿是同年好友,我这把年纪了,给子孙积德都来不及,难道还会害你吗?你要是愿意,我啊马上就把他喊过来给你过过眼……”
盛惟乔固然被这老夫人弄的面红耳赤,忙不迭的表示自己只是随兄长来拜年,其他事情今天都不提、要提也请老夫人去找盛睡鹤说,自己做为一个有规矩有教养的矜持女孩儿,这类话是万万不能应、甚至听都不敢听的!
旁边公孙应姜则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很有同情心的给那位老夫人投去怜悯的一瞥:老太太,您这不是给您孙子找了个好媳妇,您这是要亲手推他上不归路啊!
还好我这姑姑对您那小孙子半点兴趣都没有,不然,您家里只怕今晚就可以办丧事了!
就盛睡鹤的成长经历以及性情为人,他对敌人,尤其是情敌,是绝对不会讲究什么光明正大,更不会理解什么君子之争的,他只会斩草除根、杀人满门、永绝后患……踩着情敌全家的尸骸,用情敌全家留下的遗产,为自己将来的聘礼添砖加瓦还差不多!
然而面前的老夫人不知就里,见盛惟乔死活不同意见自己孙子,还真派人把盛睡鹤从前头找回来,亲自跟他商议结亲之事。
公孙应姜意料之中看到自己这小叔叔笑容灿烂的进门,听完老夫人的说明后,笑容不变,眼底却瞬间冰寒一片,笑眯眯道:“老夫人看中舍妹,本是件好事。只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虽然是长兄,在妹妹的终身大事上,也不好越过家中双亲擅自做主的!要不这样,等我会试结束后,腾出空来,写信回南风郡询问家严家慈的意见,再给老夫人回话,如何?”
不待老夫人回答,又说,“左右世弟跟舍妹都才十五,年岁尚幼,又不是年纪大到再不成亲就来不及了,区区几个月的时间,老夫人想必可以宽限?”
这老夫人由于出身跟性情的缘故,比较心直口快,委实没什么城府,闻言还说:“只是一封信而已,我是当真喜欢惟乔这孩子,巴不得她早点过门好成天陪着我呢!不如你等下就去我家书房写一封呗?”
闻言盛惟乔固然尴尬的不行:您就这么笃定我爹娘会允诺这件婚事?这亲还没正式提呢就惦记着我过门了?
盛睡鹤则是差点没控制住当场一掌拍死这讨嫌的老太婆!
万幸这老夫人固然不靠谱,她儿媳妇还是个明白人,闻言忙提醒婆婆:“娘,盛家贤侄可是专门来长安参加会试的,这会子忙着温书都来不及呢!”
“今儿个能抽空专门来咱们家拜年,咱们已经是生受了,这会试结束之前,咱们哪里还能再给这孩子添麻烦?”
“毕竟长安跟南风郡千里迢迢的,又是嫡亲爱女的终身大事,若信里只三言两语,那边怎么能放心?”
“必然是要写封长信,把事情全部说明,才能让盛家安心的。这样的信没准一两天都写不完,万一因此耽搁了贤侄功课,咱们哪儿担待的起?”
老夫人这才醒悟过来,就有些尴尬,赔罪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光惦记着喜欢这孩子,倒没想到这么多!既然如此,那还是等鹤儿考完再议吧!”
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叮嘱,“若接下来有其他人家看中这孩子,就算他们家儿子孙子的长的比我孙子好看,可也千万别答应啊!我孙子真的是个老实可靠的好孩子!”
这情况本来被弄的十分狼狈、以至于心里多少有些恼意的盛惟乔,倒觉得这老夫人很有些老小孩的意思了,跟这样的老夫人计较也真是没必要,不禁抿嘴浅笑,倒把心头那点恼意去了。
盛睡鹤则是一直笑容满面,说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我爹娘膝下统共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不经他们同意,怎么可能答应任何人家?”
老夫人的儿媳妇则在事后送客的时候,专门背着老夫人给他们解释:“娘她老人家实在是喜欢惟乔侄女儿才说了方才那些话,孟浪的地方,还往你们念在老人家年纪大了的份上莫要计较!”
这家的老夫人因为出身寒微,靠着儿子发达后,也因为性情太直爽、为人太没城府,跟其他身份仿佛的老夫人混不到一起去,所以成天只在家里含饴弄孙,对外界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以至于她对盛家兄妹的了解就是,儿子的同年之后,而且这个同年还是二十年前就致仕还乡侍奉老父、长年远离官场的那种。
所以在这位老夫人心目中,盛家兄妹跟某个穷乡僻壤土财主子女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亲爹有入过翰林的资历。
那么老夫人觉得,凭自家的门楣,以及自己儿子与盛兰辞的同年情分,不说结亲肯定没问题,至少提亲绝对没有什么冒犯的,甚至还是自家不计较门楣差别不嫌贫爱富的表现了。
但这当家的儿媳妇却是知道,盛家兄妹虽然是远道而来,但才来就住进了宁威侯府不说,之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搬了出来,然而盛惟乔这三个女孩儿,可都不止进了一次宫、连当今太后娘娘都一而再甚至是再而三的拜见过了!
就算之前只是偏僻地方一个小财主的女儿,见了这样的世面后,可未必还看的中自家这样的门楣。
尤其少年人心性,择偶往往首重容貌,这盛家女孩儿自己长的就相当好,哪怕老夫人没撒谎,她推荐给这女孩儿的小孙子确实是个老实厚道人,但冲着那孩子平平淡淡的相貌,这当家的儿媳妇就知道,这门亲事八成没指望!
盛睡鹤所谓要禀告父母云云,不过是委婉的拒绝罢了。
毕竟,这兄妹俩连人都没看呢,这写个什么信?
除非那盛兰辞夫妇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听了自家老爷现在的官职就允婚,不然就算盛睡鹤届时当真写信回去询问父母,人家做父母的一听:什么?人选你们兄妹都没见过?这怎么可能答应!
这当家的儿媳妇担心兄妹俩因为老夫人的举动,生出什么不满来,这会自要替婆婆善后。
由于这个插曲,盛睡鹤担心情敌的增加,盛惟乔则很不喜欢听到类似于“你们这年纪,家里放你们远道而来长安,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嫁个好人家”的话,因为虽然之前盛兰辞夫妇都这么说过,可一来大抵是在开玩笑的说的;二来,盛兰辞夫妇所谓的“嫁个好人家”,不仅仅是指家世才干容貌这些,最最重要的就是要对盛惟乔好,然后还得盛惟乔自己喜欢。
但今儿个那老夫人的所谓“好人家”,却很有“比着权势地位找夫婿”的意味。
这话仿佛盛惟乔跟公孙应姜还有盛惟妩来长安,图的就是用婚姻攀附高门一样了,自然听着觉得气闷。
如此盛睡鹤就劝她接下来就别出门了:“就用你之前想的法子,对外就说八妹妹病了,你跟应姜因为一直照顾她,怕沾了病气所以不敢去剩下几家拜年。我一个人去送下礼,喝完茶就回来。这样咱们也好省事省时。”
“瞧你这小气劲儿!”盛惟乔对于接下来他一个人出门拜年是很赞成的,但对于扯盛惟妩做幌子就很不满意了,埋怨道,“八妹妹不就是年纪小又贪嘴,护食了点吗?当初那份烤鱼,也因为被你搅了没吃成,你居然到现在都不忘记咒她?还有没有一点点做哥哥的样子!”
却不知道盛睡鹤心中十分无语:“小祖宗,我这不是觉得大过年的说你病了很触霉头,这才宁可说你那妹妹吗?!”
至于烤鱼……只要不是以他吃亏为结束的冲突,他都忘记的很快的!
比如说他一直觉得自己对盛惟乔挺好的,从来没有欺负过她! 尔虞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