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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南氏跟徐抱墨都很想吐血,但盛睡鹤到底还是带着两个妹妹一个侄女扬长而去——这中间南氏尽了最后的挣扎:“你们实在要走,能不能再等一会?等你们世叔回来了,当面跟他说声?毕竟,他才是这侯府的一家之主。”
她现在是彻底的束手无策了,也只能指望徐子敬或者有什么办法?
然而盛睡鹤跟盛惟乔闻言,表情都有片刻的诡异:这侯府的一家之主,明明就是你自己!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的东西又不少。”盛睡鹤笑眯眯的一口回绝,“而且那边宅子毕竟还没去住过,搬过去了只怕光是收拾就要好半晌——我也还罢了,惟乔她们今日都进了宫,才回来就赶上这样的事情,只怕会累着。所以只能明日再来跟世叔请罪了,还请婶母、世兄海涵!”
南氏怒视了他一眼,果断装可怜:“累着了就在侯府索性再住一晚嘛!我一个妇道人家,向来什么都听你们世叔的。如果他回来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必然不跟我罢休!”
掏出帕子擦眼角,煞有介事,“到时候,只怕他……他一怒之下会让我下堂啊!好乔儿,你就当可怜可怜婶母,毕竟你也知道的,婶母出身不高,若被赶出侯府的话,娘家也不会接纳我的,到时候我除了一死了之,可也没其他活路了啊!”
她心里想着既然公公婆婆家信里再三强调盛惟乔是个心软的,听自己这么讲了,不说立刻答应留下来,总该有所迟疑吧?
然而可怜的南氏不知道,徐老侯爷为了争取盛老太爷等人对于盛徐结亲的赞同,早就把儿子媳妇给卖了个彻底——盛惟乔这会听着她这话,不但没心软,反而越发神情严肃,免得自己不当心笑出声来,手底下拼命扯盛睡鹤的衣角,示意他速度想法子应对!
盛睡鹤不负她所望,立刻道:“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令爱犯的错,怎么能全怪婶母呢?世叔他自己也有错啊!当然我们做小辈的,也不好太多干涉世叔还有婶母的家务事,只是婶母请放心吧,我们在南风郡时见过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两位老人家都是通情达理和善慈爱的长者,绝对不会让世叔做出休弃婶母的事情来的!”
说着他还特别体贴的补充,“婶母如果不放心的话,回头我斗胆修书一封,令下人快马加鞭,即刻送往南风郡,请家祖父亲自出面为婶母说情!想必以家祖父的面子,徐老侯爷断无不允!”
南氏险些扑上去跟他拼命:这外室子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变着法子打岔、非要带走盛惟乔等人也还罢了,听听他现在说的这番话!
本来南氏是装可怜希望动摇盛惟乔离开的决心的,但被盛睡鹤这么一接口,不但当面骂了徐子敬夫妇没教养好孩子,完了还一副“老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尽管你这个婶母刚刚还当面挑拨我们兄妹关系,但老子还是会为你的下堂危机尽把力”的模样——最坑的是,南氏这会还不能骂回去!
毕竟盛睡鹤口口声声都是在为她这个婶母说话!
她要是再说盛睡鹤不好,想也知道,本来就偏向自家兄长的盛惟乔,对她的印象肯定就更坏了!
最终,南氏只能捂着胸口,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们离开。
见盛家兄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她恨恨的踹了脚想上来扶她的儿子,恨铁不成钢:“蠢东西!你扶我做什么?快跟上去帮忙啊!”
实在拦不住人家走,还真就任凭人家走,什么都不管了?
莫非当真要把盛徐两家的三代交情,从翻脸直接进入决裂吗?!
徐抱墨担心道:“娘,您……您没事儿吧?”
这不是看自己亲娘的脸色太不好看了,担心她被气出个好歹来,才不敢离开嘛!
但显然他的孝心没被南氏感受到,南氏闻言,又踹了他一脚,恨道:“老娘怎么个没事法?!同样是十九岁,同样是举人,同样是明科下场,同样是儿子,你看看人家盛睡鹤,你再看看你!你要是口才能有他一半好,方才咱们娘儿俩联手,至于被他一个人说的哑口无言脸面扫地?!有你这么笨的儿子,老娘真是想想就要气死!”
徐抱墨泪流满面:“今儿个本来就是咱们家理亏,咱们不哑口无言,难道还要反过去说的恒殊弟还有大乔哑口无言脸面扫地吗?!”
他们徐家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南氏噎了噎,一把揪住他耳朵,吼道,“小兔崽子!才来老娘身边就要顶嘴是不是?!”
不老老实实做出气筒的儿子活该挨揍!
看出亲娘的心思,徐抱墨心里那叫一个苦:所以到了长安爹娘身边、又设法摆脱了娶盛家母老虎的命运,本世子仍旧是被吊打的命?!
他不要啊啊啊!!!
“本世子一定要尽早物色个宽宏大量善解人意的正妻啊!”徐抱墨被南氏一路拎着耳朵踹出后院时,抓狂的想,“到时候娶了妻子进门,爹娘总不好意思再这么打我了吧?!”
想到未来的美好,徐抱墨心情恢复了点,整整衣冠,找到附近的下人,问清盛睡鹤一行人方才直接出府门去了,忙追到大门外,却见一溜儿的马车等着装载行李,盛睡鹤等几个主人却不见踪影!
他忙拉住一个正在抬箱子的下仆问,那下仆还没回答,旁边跑来一个穿青地四合如意瑞云纹袍衫、披羊裘的管事,正是盛祥,笑容满面的请安:“世子爷好!世子爷可是要找我家公子小姐?实在对不住,方才因为我家八小姐年纪小,在门口马车里等了会,觉得吃不消,大公子跟三小姐出来后,就先陪她回宅子里去了,留了小的几个在这儿继续搬东西!”
又说,“世子爷请放心,我家大公子走的时候说过的,明儿个会亲自上门跟侯爷告罪,决计不会教南夫人还有世子爷您几位为难!”
徐抱墨听的几欲吐血,想了想,命徐丛去马厩里牵了匹坐骑出来:“我去那边瞧瞧!”
盛祥见状也不阻拦,还喊了个下仆给他带路,笑道:“那边虽然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公子小姐们住,不过这会这许多东西才搬回去,乱七八糟的,世子爷看到了可别嫌弃敝家待客不周!”
转过身来,见徐抱墨走远了,才一口唾沫呸到地上,暗骂:“狼心狗肺的东西!老爷夫人每年简直白送那许多年礼给这家了,大节下的赶人——真当盛家稀罕你们这座破府邸?!堂堂一个侯爵府,还没我盛府花园大!我还怕我家公子小姐住这种小院子委屈了哪!”
要不是方才盛睡鹤亲自叮嘱,说这回的事情虽然是徐家无礼在前,但盛家更要表现的落落大方,如此不管后续如何,盛家才能始终占据道德高峰,他才不会给徐抱墨好脸色!
至于对方的侯世子身份?
盛家在长安可不是就认识一家子姓徐的,就是盛睡鹤兄妹这两日拜访的那些世叔世伯,虽然都没有爵位,可人家官职也都不低!
今儿个的事情本来就是徐家不义在前,真打起官司来谁怕谁?
盛祥心中冷哼,因为盛家这次没有长辈前来长安,作为随行下仆中的几位主要管事之一,他动身前可不止受到盛老太爷跟盛兰辞的召见,甚至连冯氏都忙里抽空私下见了他一趟——真惹急了,冯氏悄悄塞在女儿梳妆匣底部暗格里的二十万两银票朝宫里那两位舒娘娘跟前一递,莺声燕语求到天子跟前,天子亲自发了话,什么太后不高兴什么宁威侯府,都是浮云!
当然,那么做了的话,事情就真的要闹大了。
这是冯氏担忧儿女给的底牌,没有盛睡鹤他们亲自点头,盛祥也不敢轻动。
此刻默默诅咒了会宁威侯府,就收拾心神,继续看着底下人搬东西了。
而徐抱墨快马加鞭,赶到盛兰辞昔年置下的宅子后,下马进门,还没看清这地方的模样,就被盛睡鹤迎上来拉着手诉苦:“八妹妹方才在马车里待太久,丫鬟不当心,炭盆灭了也没发现,竟把她冻着了!这会正让大夫开了方子在熬药,乖囡囡跟应姜看着心疼,这光景已经哭了好几次!”
“如今这前前后后就我一个人操持,我自己的行李也还罢了——女孩儿们的东西我哪里懂?连哪口箱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偏偏她们的心腹大丫鬟,这会要么陪在她们身边,要么留在侯府那边看着,免得有人误拿了侯府的东西!”
“所以世兄前来,本该扫榻相迎,无奈眼下分.身乏术,实在失礼!”
徐抱墨忙道:“你千万别客气!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盛睡鹤一脸正直,“因为我自己就几口箱子,已经搬好了。现在主要就是女孩儿们的东西麻烦,可是男女有别,我这个兄长替她们查看摆放也还罢了,世兄却不能不避嫌,不然就算世兄不在乎,我总要为我家女孩儿的名节考虑的,是吧?”
徐抱墨努力找事做:“晚饭呢?你们还没用饭吧?要不我回侯府去送几个食盒来?”
“不用不用!”盛睡鹤和蔼道,“世兄忘记了吗?乖囡囡她们都是带了厨子来长安的,之前在侯府的时候,那几个厨子都在赋闲,今儿个可算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这会正在厨房里忙碌呢!当然今儿个匆匆忙忙的肯定草率,留世兄用饭只怕太怠慢了!”
徐抱墨正要表示自己不怕被怠慢——噢不,是不觉得被怠慢——谁料盛睡鹤似猜到他心思,跟着继续道,“最主要的是,婶母关于下堂的担忧,我也挺担心的!算算时间,世叔快回府了,世兄还是赶紧回去,免得世叔气头上说出不可收拾的话来,叫婶母下不了台!毕竟世兄是世叔唯一的儿子,正如婶母所言,男人哪有不要儿子的?有世兄在,想来世叔即使要训斥婶母,总也会留几分余地!”
盛睡鹤一脸的焦急,眼神那叫一个真挚,俨然南氏不是徐抱墨的亲娘,简直就是他亲娘似的,“世兄快走吧,等晚了,世叔不定已经回到府里责怪婶母了,那样的话可要怎么办?大节下的,若为了我们弄的侯府家宅不宁,却叫我们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尔虞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