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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郦圣绪陪盛惟乔南下的建议,确实出自舞阳长公主。
不过长公主之所以提这要求,却是因为之前郦圣绪从盛惟乔手底下逃出生天后,没多久就被长公主派出来找他的人发现,见自家素来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侯爷衣裳不整形容狼狈的模样,那人自是诧异,当下就迎上来询问缘故了。
郦圣绪因为怕舞阳长公主担心,就将人斥退了,只是他缠绵病榻多年,虽然早就继承了其父的爵位,但还没到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
尽管他再三威胁那下人,那下人转过身来,还是立刻去跟舞阳长公主禀告了详细经过。
这下自不必说,还在孟太后跟前说话的舞阳长公主当时就担心了,太后听了之后也说:“快把孩子找过来,哀家跟你亲自问问……别是被谁欺负了吧?”
然后郦圣绪到了这两位跟前,再不情愿,也不可能跟对下人一样只字不答了。
而孟太后跟舞阳长公主听说他是因为偷亲盛惟乔、被盛惟乔追赶时不慎摔下台阶的,而且人家盛惟乔还提前提醒他有台阶,结果他因为自己才骗了那女孩儿,以为那女孩儿依葫芦画瓢的想坑自己,不相信才摔的,都非常的无语。
无语完了之后,太后就跟长公主笑说:“看来不久哀家就要吃喜酒了。”
舞阳长公主完全不知道容睡鹤与盛惟乔的事情,想着自己之前就跟盛家老太爷提议过结亲,盛老太爷也是赞成的。
虽然赏花宴上,自己儿子与盛惟乔的接触似乎不是很顺利,但少年人嘛,心思变的快,这会儿可不就又好上了?
甚至亲都亲上了……儿子当时亲完就跑是为了逗人家女孩儿,总不可能当真不负责任的。
当下也笑道:“到时候少不得讹您一份随礼!”
“没事儿,皇后会替哀家挣回来的。”孟太后笑着提醒她,“当初这门亲事可是皇后起的头,你们娘儿回头能不谢皇后一份厚礼?”
她们说说笑笑的,底下被暂时忽略的郦圣绪几次张嘴想说出自己还有个情敌,而且是劲敌的事情,但他虽然被舞阳长公主保护的很好,至今不失天真烂漫的一面,到底亲娘是个八面玲珑的,也不是全然不知道轻重。
这会儿就暗忖:“太后皇后之所以喜欢康昭,除了因为康昭会讨她们喜欢外,跟康昭不属于二舅舅那一派也是很有关系的。此刻我要是说出其实康昭跟密贞表哥关系暧昧的话来,恐怕他们两个都讨不了好!”
他就决定等晚上回去之后,再单独告诉舞阳长公主。
这种情况下,孟太后跟舞阳长公主越说越长远,甚至都已经说到郦圣绪跟盛惟乔的第一个孩子该取什么名字了,太后忽然想起来,就提醒舞阳长公主:“对了,康昭一家子今儿个也正在席上,你要不要派人去跟她家里人通个气?没准那女孩儿这会儿正在她祖父祖母跟前诉说委屈呢!若教盛家人以为圣绪是个轻浮的可就不好了!盛家那些人统共也没见过圣绪几次的,这误会可未必生不出来!”
舞阳长公主闻言点头称是,当下派了身边近侍去跟盛老太爷说悄悄话。
这下正烦恼着孙女怎么又不争气的被容睡鹤给哄过去的盛老太爷顿时想到一计,就跟长公主的近侍说:“我的长媳,也就是乔儿的生身之母七月里就要生了。因此今儿个回去之后,乔儿就会动身返回南风郡,此去路途遥远,少年人心性不定,过上数月之后,宜春侯是否还看的中她也未必,所以长公主的厚爱,只怕我盛家只能心领了!”
这话转到偏殿之后,太后就笑了,跟长公主说:“盛家那位老太爷,是担心这会儿定下来之后,回头康昭回南风郡去了,这边圣绪又转了心意,教他孙女儿尴尬呢!”
因为这时候郦圣绪觉得听她们议论自己跟盛惟乔的孩子怪难为情的,已经避到外头去了,太后就悄声道,“也难怪他要这么想!你想赏花宴到今儿个这才几天?圣绪一忽儿不喜欢一忽儿喜欢的……他心里哪能放心?”
舞阳长公主觉得很有道理,沉吟道:“那这事儿可是为难了,这会儿就把事情定下来吧,一来时间上有点赶,二来康昭生母即将生产,她怎么也得回去守着,这一趟行程是免不了的,万一圣绪当真在她离开之后就移情别恋,却不好收场。”
“这要是不定下来的话,圣绪也还罢了,左右拖了这些年,再晚点成亲也没有什么。可是康昭已经十六,万一她就这么回去了南风郡,她爹娘索性就在郡中给她找个夫婿,俩孩子可不就是错过了?”
“圣绪这会儿身子骨儿好多了吧?”太后想了想,就说,“要不,你就索性让他找个借口,陪康昭去南风郡走一趟呗?”
长公主有点担心:“好是好多了,就是才好。方才不是还摔了一回?这千里迢迢的,他以前也没出过这样的远门,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孟太后笑道:“确实千里迢迢的来回不方便,但要说怎么个折腾法却也未必吧?毕竟你看康昭,那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才来长安,可不就有精神跟哀家呛上了?可见这路途也没你想的那么颠簸。”
又说,“哀家记得圣虑的夫家是桂魄郡望族,桂魄郡与南风郡虽然不相邻,彼此之间却也只隔了一个苍梧郡……圣绪要是南下,恰好可以看看长姐。这孩子只怕连长姐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吧?”
提到长女郦圣虑,舞阳长公主也不禁动容,叹息道:“别说圣绪了,就是儿臣,也只记得圣虑出阁那日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长公主让近侍去跟盛老太爷商量由郦圣绪陪同盛惟乔南下之事,老太爷暗忖:“之前密贞那小子在南风郡的时候,想来应该没有跟乔儿有什么首尾的。主要那时候他忙着念书,乔儿忙着游手好闲,两人说是亲兄妹,其实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说来说去,会闹了这么一出出来,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一块北上,路途遥远,楼船再宽敞,就那么点地方,这朝夕相处的,可不就是日久生情了吗?”
就想到,如果这次郦圣绪陪同盛惟乔返回南风郡的话,没准时间一长,又离开了长安,盛惟乔就忘记了容睡鹤,转而跟郦圣绪情投意合了呢?
当下就欣然应允了。
这会儿见盛惟乔踌躇,老太爷使出水磨功夫,软硬兼施,外加洒泪当场的示弱,最终还是让盛惟乔松了口,答应下来……盛惟乔不答应也没办法,老太爷从头到尾都没让其他人回避,而在明老夫人等人看来,她没出阁,郦圣绪没娶妻,两人不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但无论家世、才貌都很合适。
既然如此,有一个深入接触的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明老夫人就说了:“只是让人家陪你南下,又没说一定要把你许配给他!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啊,咱们才舍不得委屈你呢!”
盛惟乔道:“但是孤男寡女的同在楼船上……”
“楼船上又不是就你们俩!”老太爷不悦道,“就你们俩的话,你们会开楼船吗?!那么多下人仆妇簇拥左右,有什么怕说嘴的?再说了,咱们家是那种听见点风言风语就怕了的人家吗?”
就翻旧账了,“也不想想三年前老子寿辰上你们姐妹闹出来的事情!那么大的风波都过来了。如今你来长安走了一趟,封得县主,还有个长公主所出的侯爷陪你回南风郡,如此光宗耀祖之事,你还怕丢脸不成!?”
盛惟乔被祖父祖母说的无言以对,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出自己同容睡鹤的事情,只好默认了此事,心说:“容睡鹤那厮听说了我返程的日子后,八成会悄悄过来见我一面,到时候我给他说这事儿,让他想办法吧!”
这时候折腾了一天的盛老太爷还有明老夫人也乏了,正要叫众人散了,各归各房去,外头下人却进来禀告道:“静淑县主在后门,问方便不方便单独跟康昭县主说话?”
老太爷跟明老夫人就是疑惑,问下人:“静淑县主可说是什么事儿?”
那下人摇头:“县主神情有点焦急,但不肯说什么事儿。小的们身份卑微,也不敢追问。”
“请静淑县主去乔儿住的院子里说话去吧!”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对桓夜合都很陌生,更不知道这位与容睡鹤的关系,想着左右都是年岁仿佛的女孩儿,且也是太后所封县主,还是名门之后,虽然贸然来访,也不好拒之门外,就吩咐,“乔儿你看看她来找你什么事情,若是需要咱们帮忙,到时候再打发人过来告诉!”
盛惟乔答应一声,心就有点砰砰的跳了起来,暗忖是不是容睡鹤托桓夜合过来的?
谁知道片刻后,两人在她住的小院子里汇合后,盛惟乔才照桓夜合的暗示清了场,这位素来镇定从容的名门闺秀,就语速飞快的说道:“陛下想杀左威卫将军!”
盛惟乔闻言先是一怔:“这是为何?”
继而不解,“县主想救这位将军?可是你来找我没用吧?一来我根本不认识这位将军,二来我哪里来的本事到陛下跟前为这位将军求情?”
“你道陛下为什么要杀他?”桓夜合闻言,就是一声冷笑,说道,“今儿个上林苑,春波湖上的赛舟你也看了吧?那么贵妃从楼船上摔落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
盛惟乔不喜欢她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皱了下眉,才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没有亲眼看见。”
那时候她跟孟皇后还在汀州上等援军呢,谁有功夫去管舒贵妃的死活啊!
“舒贵妃之所以会出事,据说是因为湖上风大,而贵妃身姿轻盈如燕,起舞时衣袍当风,所以被吹落甲板。”桓夜合这么说的时候,认真观察着她的神情,道,“贵妃这一摔,日后能不能再站起来都是个问题!所以陛下与昭仪的震怒,可想而知!”
“春波湖水师由左威卫将军主持,这会儿就成了出气筒了!!!”
她这会儿赶时间,也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道,“闻说贵妃没上楼船之前,曾经在湖畔训斥过你?之后容睡鹤赶到,对贵妃百般奉承,才让她饶过你?”
盛惟乔嘴角抽了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在脸上摆什么表情?
只是桓夜合可不理会她的尴尬,直接提出要求:“左威卫将军是我祖父在时的心腹,这些年来一直对我祖父的遭遇耿耿于怀……此人既忠贞又有才干,若因这等天降之祸身死,委实令人心寒!所以……”
“等等!”盛惟乔忙道,“虽然我外祖父家对贵妃多有孝敬,可是这么大的事情……”
“祖宗,谁指望你去跟贵妃说情?”桓夜合愠怒道,“我要找容睡鹤啊!!!宴散之后他根本没回高密王府!你快点帮忙想想,他可能会去哪里?!”
盛惟乔无措道:“我也不知道啊!你问过王府,尤其是高密王妃么?我看王妃对他十分疼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下落吧?”
桓夜合冷笑道:“谁知道高密王府出了什么事儿,我方才赶过去之后,那边门都没开,直说府里有事,这会儿不方便接待任何人的拜访……我好说歹说问了半天,也就确认容睡鹤他这会儿不在王府里!”
“我也不太清楚他会去什么地方。”盛惟乔想起来之前公孙应姜说的,容睡鹤在城外有个庄子,不过具体在什么地方,一来她也不是很清楚,二来她知道容睡鹤对桓夜合也未必十分信任,不确定这消息能不能告诉她?
所以思索了会,就说,“这样吧,我先去跟我祖父祖母说一下这事情,请他们准我出门,带你去我们之前住的地方,问问他的丫鬟。没准她们会知道?”
还好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对左威卫将军的悲催遭遇非常同情,哪怕是不喜欢盛惟乔跟容睡鹤接触的盛老太爷,问明事情经过之后,也点头同意盛惟乔出门了。
于是片刻后,擦着宵禁的时辰,两人匆匆赶到盛宅,恰好撞见沐浴出来的容睡鹤。 尔虞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