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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

　　一把扫帚静静地从掌心掉落，落在了地上激起飞沙。秦宫景垂头不语，只见刘海下的薄唇抿得更紧。

　　“宫景？”看他突然这样，凃尧不知如何是好，抬手搭在他肩上时，竟然感觉到他的颤抖。

　　“四十一年了，你终于肯入我的梦来寻我，真是太好了！”饶是身为杀手，他也不曾会有这般软弱的模样，如今是不一样了。守墓四十一年，每每睡下时，都希望她能托梦于他，和他说些话。

　　他自认她不入梦，是在怪他当初没有保护她，害她惨死，又不告诉她真相。痛苦伴随内疚，如漫长的岁月守护，如一把带刺的刀在剜他的心，既痛苦又有内疚。

　　“对不起啊，我来迟了。”凃尧语气轻柔，十分愧疚。

　　这时，他抬起头来，双目赤红，脸颊有泪水滑落。更重要的是他望着她的样子竟是诧异和质疑。

　　凃尧知道是神，和东君一样拥有读心术。所以她偷偷听了，也明白他的疑惑，就对他保持温柔的笑。

　　“人会变，鬼也依然。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去轮回，而是上天做了个神仙。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如此荒唐之言怎会从我口中说出呢？但是啊，现在的我过得那是个逍遥自在，不需要背负任何重任，也无需驰骋沙场，过着舔刀子的……”

　　“我信你，凃尧。”秦宫景突然打断她的话，那双通红的眼里透出的是坚信。

　　“为什么？”当初东君跟她说的时候，她是不信的，怎么她说一句他就信了呢？

　　秦宫景望着凃尧一字一句道：“没有为什么，只因你是凃尧。”

　　你说什么我都信，哪怕是更加浮夸的说辞，他都信。因为，她是宫景此生最爱的凃尧啊。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面对他的信任，凃尧倍感压力，羞愧难言。

　　这次，换秦宫景将两手搭在她的肩上诚恳地说：“凃尧，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只是我这个人是个死心眼的，一旦认定了就会坚守。你无需感到为难，这是我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这辈子你我都是过得不易的人，好在上天垂怜让我遇到你。只是……要是有选择，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哪怕你会打死我，我也要带你走。”

　　“宫景，一直以来我因为你是女帝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对你过分生疏，你竟然不计前嫌，对我如此好，我凃尧此生无以回报。但愿下辈子你不要遇到我了，过你想过的生活，成为一个平凡而幸福的人。”

　　“若是可以，还真想下辈子在去找你，只可惜你是神仙，我这点念想成了奢望。”秦宫景感到非常可笑。

　　这时，凃尧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凑到面前，然后唇瓣在他的脸上如蜻蜓点水留下一吻。这一吻后，她看到秦宫景感到惊喜而流下的泪，然后，她淡然一笑，张开双臂扣着他的腰，将自己埋在他怀里。

　　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凃尧闭着眼笑得更甜了。

　　许多话都无需多言了，望着怀里的人儿，秦宫景感到此生无憾。

　　叶落花开，晚霞余光下，一个矗立在小山头的墓碑下，一个白发苍苍的布衣老人靠着睡觉，而他的嘴角洋溢幸福的微笑。

　　再看这墓碑上的字迹时，却刻有‘爱妻凃尧之墓’。 芸始生渡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