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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语晨知道那个秘密以后，开始积极地撮合我和子慧，我不知道她是出自什么心态，但是我清楚，我和子慧，恐怕是永远不可能的了。

　　我跟她表明，我喜欢子慧，但是，我只是想看到她幸福，只要她想起我，能微笑，就已经足够。

　　我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吃惊，忽然，我有些排斥她这样的做法，可是，她也是好心，我连责备，都无法责备出口，只是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天的跑到阳台上去大喊，大声发泄，我喊的居然是：“……我照顾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喊出那样的话，连我自己都感到无比吃惊。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对着她，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感情。我们有友情，有亲情，还有一些感情，也在慢慢滋生起来，蔓延开来。那种速度，很慢很慢，却是一步一个脚印，扎得很深很深，连拔，都拔不起来。

　　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一起，我们相依为命，我们曾经一起面对很多很多艰难痛苦。包括她怀孕，她难产生懿夜，包括和她爷爷抗争，看着她无助，看着她愤怒，看着她无奈……

　　一切一切，太多太多，多到已经让我无法分清我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同样，也无法割舍这份感情。

　　我们之间，可以说是太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以至于却常常忽略了对方。

　　懿夜的出生，紧接着就是阮氏和L.M以及安东等公司打擂台赛，然后是子慧下台，失踪，到安子言跳楼，接着是阮氏垮台，司徒空崩溃，司徒夫人回来重掌司徒家。

　　很多很多的事情，措手不及，我无法在这个时候跟她表明什么，我只能尽可能多地陪在她身边，给她鼓励，给她支援。

　　阮家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黑道已经被消灭，可是还有残余势力，白道上的人，对这个忽然冒出的阮家孙女显然也是不服气的。我知道，这样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事情了。

　　我帮她三年，也慢慢帮着司徒空寻找子慧。她也看着，只是微笑，却不说什么，只是偶尔的，她的眼中，也会路出落寞的神情，淡淡的，很孤独。

　　好似，全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这个时候，她就会抱着懿夜，一边又一边地看，直到眼中那落寞慢慢散去。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心，便会有些细碎的疼痛传来。那种感觉，和看到子慧的感觉很不同，她会让我有温暖的感觉，而语晨，却让我心痛。

　　那种痛，并不比失去子慧的司徒少多少。

　　而那一刻，我才明白，爱一个人，原来心，是真的会痛的，一直痛着。

　　等到一切都平稳下来的时候，子慧也终于找到了，可是等待我们的，却又是整整两年病痛的折磨。我知道子慧是她的好友，而我，又怕不合时宜的告白会让我们连朋友，连亲人都做不成，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着机会。

　　看着那个鲜花丛中挽着心爱男子笑靥如花的女子，我也终于，有了那份冲动。

　　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冲动的事情，我就这样跪了下来，当着所有的亲朋好友的面，从怀里拿出准备好了很久很久的戒指，看着她，对她说：“语晨，嫁给我，好吗？”

　　人群都欢呼起来，我听到子慧也在叫：“语晨，快答应啊，喜上加喜啊！”

　　我看到，语晨的眼圈红了起来，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喜。

　　“妈妈，快答应啊！”小懿夜也跟着起哄。

　　就在那一刻，语晨忽然看了儿子一眼，一扭头，急匆匆地跑了。

　　我傻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空，有些失落感充满心头。

　　“快去追啊，语晨因为未婚生子，心中一直有阴影，怕别人嫌弃她，你快去跟她解释清楚！”子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赶紧拍拍我的肩，告诉我实情。

　　我这才知道语晨心中的想法，希望再次从心中升起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美妙。

　　因为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懿夜的事情，因为从来都是将懿夜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语晨这样的心思。

　　是我疏忽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她心中，总是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不堪，却只愿意自己一个人默默扛着。

　　我追了上去，喃喃开口：“语晨……你其实不需要要负担，我会待懿夜如亲生子一样，而且，只要你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问他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心里会愧疚！”

　　我摇头：“你为什么要愧疚，你不需要愧疚，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啊，因为爱你，所以想加倍地对好，你为什么需要愧疚吗？”

　　“不是，不是说这个！”语晨摇头，往后退一步，“如果……如果我说，我瞒了你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如果告诉了你，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我一愣：“什么事情？”

　　“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我的气！”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我，甚至绞着手指。

　　我想了想，我连懿夜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生气？所以我点了点头：“你说，我不生气，我还是会对你好，对你好一辈子！”

　　“如果……如果我说，那天我宾馆里，脱掉你裤子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不会生气？”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良久才想起那件事情来，事情都五年了，连我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子慧告诉你的吗？”我只道她不过是个试探。

　　“不是！”她继续摇头，“其实，那天那个人，真的是我！”

　　“你……”我皱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子慧的人品我信得过，她答应我不会说出去，就不会说出去。司徒和语晨的交情也没有好到可以说这种事情的地步，那么，她说的……是真的？

　　想起那天，醉梦中，有人叫我“嗨，帅哥！”现在想起来，大概是“黑帅哥”吧？

　　其实，我早就该猜到的，可是即使是这样，似乎，也并不影响我娶她吧？

　　“那个时候你只不过是一时好玩，我不会生气的！”

　　“其实……”她再犹豫了一下，“我不是一时好玩，我是早有预谋！”她低头，不敢抬头看我，“我觉得你品种优良，所以就想着……跟你借……借种，接着，就有了……有了……”

　　“有了什么？”心中，忽然有个预感，不知好与不好，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被骗了好多年。

　　“有了懿夜！”她大声说出来，索性闭上眼睛，不敢看我。

　　虽然有些猜到了答案，但是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之后，还是给了无比的震撼。疼了那么多年，宠了那么多年，朝夕相对，那个干儿子，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原来我顾元风在这个世上，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我的这个儿子，却是他妈妈的报复工具？

　　心中，有些愤怒的感觉涌上来，让我将双手都紧紧握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如果你因此而讨厌我，而恨我，我无话可说！”她还是闭着眼睛，一口气将话说完，“但是，既然你要娶我，我就必须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因为夫妻间最重要的是诚信，是不可以隐瞒的。如果你能原谅我年轻不懂事做的荒唐事，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不行，我也不会祈求你的原谅！”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手心有些微汗。

　　是啊，这原本就是语晨的脾气不是吗，那个直率善良，却又无奈无助的语晨，我最爱的女子。她所作的那些荒唐事情，本就是因为她的身世所造成的。

　　而她对懿夜的爱，却从来不比其他母亲少。她甚至一度为了他，放弃她对阮凡松的恨。

　　她是个很伟大的母亲，和其他母亲一样的伟大。

　　我不该怪她的。

　　“我想，我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像懿夜这样可爱的孩子。也要感谢你，这么多年，让我陪在你们母子身边，让我尽到了一个做父亲应尽的责任，语晨，谢谢你！”

　　“你说的……不是气话吗？”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我。

　　“不！”我摇头。

　　懿夜就是一夜啊……那一夜，怕是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吧？直到现在，我才能肯定，她原来也是爱我的，恐怕，在那一个晚上之前，就已经爱上我了吧，所以才会选上我。

　　我该高兴的，不是吗？

　　她又哭了，上来紧紧搂住我，我才发现，她浑身都发抖：“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多害怕你知道真相以后就离开我，可是我还是说了，闭着眼睛说，都不敢看你。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有多爱你，可是我一直不敢说，不敢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瞒得有多痛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终于说了，终于说她爱我，有了这句，比什么都重要，我紧紧抱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语晨，我爱你，我愿意用一生，来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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