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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逐渐消融,无数干净明亮的星子爬上夜幕。
M市某栋普通的居民楼内,一名身姿挺拔,形容英俊的男子把最后一盘菜摆上餐桌,冲着慢吞吞走进餐厅的一坨小肉团说道:“莫莫,去叫妈妈吃饭。”
“报告是。”肉呼呼的小手横在脑袋上,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接受命令的认真。
莫北看着他可爱的模样,终于哈哈大笑,一把把他抱到怀里,捏捏他晶莹剔透的小脸蛋,目光里满是无尽的喜爱和怜惜,“臭小子,越来越会耍宝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不是跟着你这个干爹学的,”向晚晴快步走进餐厅,瞧见小亦莫亮晶晶的大眼睛瞅着满桌食物快要流口水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就知道吃,原来我生了一个小猪崽。”
当小亦莫还在向晚晴肚子里时,莫北就预约了干爹的位置,对于这一点,向晚晴当然是欣然赞同,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怀孕,可是却是第一次肚子变得这么大,饶是告诉自己不要紧的,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一关,可是心里还是会隐隐的不安,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那段日子,要不是莫北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鼓励她,照顾她,甚至每次产检都陪着她,她还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否承受这一切。单亲妈妈不好做,可因了莫北的存在,她好像从未有过单亲妈妈那种无助的感觉。
生小亦莫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产房里的她承受着从未经历过的肉~体~疼痛,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可她不哭出声,莫北告诉她只用力哭的妈妈其实是最不负责任的,她应该把那些力气留下来生宝宝才对。
当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时,莫北依旧温柔的拉住她的手,竟然嬉笑着要与她讨论一下宝宝的名字,向晚晴明白他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那么疼,于是拼命忍下钻心的疼痛勉强笑道,就叫亦莫吧,向亦莫,妈妈和干爹的名字都在里面。那一刻,莫北兴奋地像个孩子,握着她的手,满脸激动的看着她,仿佛自己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当小亦莫从她的身子里滑出来的那一秒,向晚晴居然有种时空停止的错觉,那短短的一秒,竟有千万种思绪涌过,沉沉酝酿了九个多月的母爱一瞬间膨胀,爆炸,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竟然浮起了那个男人的面孔,那个她已经许久不曾想过的面孔。
浑浑噩噩,双耳似乎被塞进了棉花,几乎虚脱的她看见了七年来的每一幕,犹如快进的胶卷,飞速旋转。
看见了她站在学校的合欢树下,痴痴的望着那个少年时羞涩的容颜;看见了他牵着他爱的女人宣布要结婚时幸福的微笑;看见了他捧起她的脸颊吻她的模样;看见了他们曾经在一起时每一天的点点滴滴,或心酸,或挣扎,或矛盾,或幸福,或苦涩……
他曾说过,晴儿,帮我生一个孩子吧。
他也曾说过,你在我心中什么都不是。
……
桩桩件件,点点滴滴,一丝一缕,都如蜂拥般在脑海里倒映,上演,犹如过去了很久的旧照片,又犹如刚刚发生在昨天般那样清晰。
晕眩里,隔着厚厚迷雾的眼眸映入了莫北的模样,他深邃而温暖,唇轻轻扣在她额头,用低醇的嗓音表扬她,晴儿好样的,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妈妈。小亦莫好可爱,你听他在哭,哭声好大。
那时的莫北宛然不复当年的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他好像一夜之间便长大成熟了似的,搞得向晚晴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导致心理的快速变相成熟,莫北知道了她的疑问,总会挑起帅气的眉毛,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回答她,我这叫质变,质变你懂不懂,欲求而不得的爱情会让一个男人成熟,而长期欲求而不得的爱情则会让一个男人在一夜之间发生性格上的某种质变。
呃,那可不可以理解为变态?当然这句话向晚晴憋在肚子里愣是没有说出来。
小亦莫刚生下来时身体就肉肉的,脸庞薄薄的皮肤也皱巴巴的,有的地方还红红的,连鼻梁也塌塌的,幸好鼻端还算完美,第一眼看上去有点丑,可是那双始终轻眯着的眼睛,竟如此熟悉,似乎会说话,有些深邃,那一瞬竟与一个男人的容颜重叠,向晚晴的心尖忽而轻微一颤,小心翼翼的贴上他的小脸,驱赶走某种不明的情愫。
而莫北,这个有着严重洁癖的男人,亲眼见证了小亦莫点点滴滴的成长,潜藏着身体内的某种父爱也被悄悄的勾了出来,他也没法形容自己对小亦莫的疼爱心理,只知道他一点也不反感小亦莫偶尔把他的衣服当做尿不湿的举动。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转眼间,小亦莫已经长成了小大人的模样。
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小家伙的脸庞,向晚晴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怜惜和疼爱,站在门口的男子看见这一幕,原本明亮的眸子倏然黯淡了下去,许久之后,终于转身离去。
晴儿,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久。
*
屋内光线昏暗,凌乱的酒瓶随意的撒了一地,男人的面容憔悴,下巴上满是刺刺的胡须。他毫无形象的躺在地板上,夜风透窗而入,把不远处纸箱里最顶端的一个笔记本吹的哗哗响。
而男人的目光随着那响声转了过去,直直地盯着那不断翻动的暗旧纸页,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倏然而落。
那是他现在唯一的慰藉。
他第一次打开那个箱子的时候,身体都是颤抖的,心脏也跟着绞疼。
那都是些什么啊?!
满满一箱子的笔记本,足有二十几本,打开来看,每页上面都有他的名字,用鲜艳的红色或特写,或大写,或直接在名字外围圈了一个心形,张张上面都记录着一个少女最隐秘而羞涩的情怀,翻看一下日期,从她入学初次见到他的那一天到和他结婚的前一天,整整七年的时间,她竟一天也没落下!!!
七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
它可以等于两千五百五十五天,可以等于六万一千三百二十小时,亦可以等于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等于一份执拗到忘我的痴恋。
它太长,长到大多数人都不愿拿出它来交换一份没有回应的感情;
它太短,不过是生命的十分之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双瞳早已湿润,泪滴顺着刚毅的脸颊悠悠而落,他如一只被人卸去线团的木偶,瘫软在地板上,台灯的光线氤氲成淡淡的雾气,落在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重重沉痛和疼惜!
不要来找我。
这是她走的那天留给他的唯一一句话,他无法想象那么爱他的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几个字的,她曾说过她累了,那么现在是在告诉他她要去休息一段时间么?
可是,她竟休息了那么久。
他想她。
*
看着天气不错,小亦莫竟突发奇想要去放风筝,向晚晴拗不过他,只得打电话给莫北,往常像这般一起玩耍的事情莫北是一定会来的,可今天却不知怎的,电话总是打不通,无奈之下,向晚晴只得一个人带了他去附近的广场准备让他放个够,广场上人不是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向晚晴抱着小亦莫站在广场的中央,看着这一幅幅幸福的画面,心里微微泛上一抹酸涩。
“莫莫站在这里拿着风筝不要动,等妈妈一会喊莫莫的时候,莫莫才放手知不知道?”额头上早已汗珠晶莹,向晚晴第N次嘱咐儿子,可小小的亦莫怎么也配合不了妈妈这种高难度的要求,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风筝需要举高才能放起来,宝宝太小,我来帮你们。”
一道低沉好听的男中音乍然传来,向晚晴如遭雷击般怔忪在原地,握住风筝的双手顿时颤抖不已,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见了仿佛已经站在她身后许久的男人。
“你好,我叫赫光岩。”男人淡淡而笑,深邃如潭的眸子里满是温暖的光芒。
后续:Elaine:因王上(王医生)投案自首,牵扯到Elaine,故而她被处以相应的刑事处罚,出狱后据闻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但行事低调,媒体无从探访。
在她服刑期间,曾寄给赫家一封信函,竟是安怡离开之际写给赫光岩和向晚晴的亲笔信。
安怡:和展少桀一起回到家乡,在乡下某小学教学,有人曾看见她带着一大群孩子在T市的博物馆参观的情景,穿着朴素清秀的她,笑得特别美。
迪戈:……
临时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