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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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整理好了行装便匆匆上了路。因为气候严寒,秦慕杉总是窝在车内,而木灵语除了心忧他的身体状况,还得担心回到木府后的待遇。
如今她嫁了人,算是秦家的媳妇了,娘家自然是不能多待的。说是回乡披麻戴孝,但到底外嫁女儿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她拒绝了纾王的纳妃,任性地就这样败坏了自己名声,嫁给了秦慕杉,回到代郡……到时候会不会是被一番冷遇?
她不要紧,可是杉哥哥的身体不好,万一受了刺激……怎么办?
秦慕杉老见她愁眉紧锁,总是开口劝她:“都会好的,你别担心。”可是怎么能不担心呢?两个人的背后是两个家族,他们的婚事说得好听一些是皇帝赐婚,说得难听些,不过也就是为了顾及两家声誉才成就的。
越近代郡,越有些忐忑不安。
平原郡和渤海郡分别位于代郡的东南和东北方向,从京中回这两地,必是要经过代郡的。正值木老祖宗大丧,三郡与木家有些交往的人都会来吊丧的。秦慕杉带着木灵语不好就这样过家门而不入。
木灵语是新嫁娘,按理说该先去婆家拜见公婆,再和秦慕杉归宁回代郡的,但正是遇上了老祖宗的身后大事,所以这规矩也就没办法守了。
毕竟死者为大,木老祖宗又是朝廷诰命的,于情于理都该先去吊唁。
到达代郡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了。他二人赶路赶得急,总共才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回了来,此时站在木府门口,木灵语搀着有些咳的秦慕杉,定定望着府门口的白灯笼。
“进去吧……”秦慕杉轻轻拍了拍她,说:“这天都黑了,你杵在这儿……像什么话呢。”
“我怕。”木灵语眼里是深深的忧郁:“我不知道爷爷奶奶、我爹我娘、甚至是二伯父他们……会怎么看我……”
“别怕,不还有我么?”秦慕杉柔柔地牵住她的手,道:“你现在是我妻子,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秦家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样的,放心。”
“杉哥哥,我……”
“吱呀——”夜幕中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木灵语话说到一半便被截断。门口出来一个腰上系了白布,穿的是粗衣麻布的男子,略有些鬼祟。
“木议?”
木灵语轻轻开口,声音里有些疑惑:“你这个时候……还要去哪儿?”
门口的男子吓了一大跳,反身竟是有些弹了起来,见到木灵语也没止住眼里的惊慌,强笑道:“语、语……诶,秦二少爷!”
秦慕杉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但别人跟他打招呼,他不好不搭理,便只是微微扯了嘴角,唤了声:“议小哥。”
“哈,那啥,听说你俩成亲了,嘿嘿,恭喜……”
“多谢。”秦慕杉淡淡应了声,道:“议小哥这个时候了还要出门?”
“哦、哦,我、我有点儿事儿……”木议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先走了。你们、啊,天晚了,你们快些进去,进去……”说着便一溜烟地跑了,拐过府外那边的一条小过道,不见了人影。
“他做什么呢?”
木灵语嘟囔了一句,却见秦慕杉眼底浮现了一丝不屑和讥诮,不由大为好奇,开口问道:“杉哥哥,你怎么了?”
“唔……没事。”秦慕杉含糊了两声,没有答她的问题,推着她去敲了府门。
对于木灵语的回来,府中之人的反应大不相同。老太爷是相当欣喜的,老夫人却是冷冷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她。木载梓神情淡淡,岑氏一脸复杂。二老爷木载朴不算热情,但也没冷落了她,招呼地很自然。而岳氏却是三言两语便会夹枪带棒地说话。木诩诰却是对她一直那么关爱的,细细地问她过得好不好。唯一对她的回来表示了莫大的好奇和高兴,以及略微的抱怨和不满的,便只有她同父同母的胞弟木诩谈了。
“姐,你回来了!”
木诩谈冲上去要抱她,被木载梓拦住了教训:“你姐姐是已经嫁了人的女子了,先生没教过你规矩?”
木诩谈不满地停下来,略带委屈地望她:“姐,你都不捎信回来……”
木灵语对着他抱歉地笑,侧头望了望秦慕杉。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说好了,对着家中长辈不用说他们是假成亲的事情,免得节外生枝。所以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得装作新婚夫妻,恩爱和美的样子。此时木灵语望了秦慕杉,回头对木诩谈说:“谈儿,叫姐夫。”
秦慕杉心里微微一颤,但他一向是平淡惯了,面上却没显出来,只是望着木诩谈笑。木诩谈不是小孩子了,他十二岁,已经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此番见四周气氛有些尴尬,不由出口道:“以前叫哥哥,现在叫姐夫,我能不能混着叫啊?这样我哥哥姐夫都有了。”
木老太爷闻言骂他道:“没脸的小子!”便嘻嘻笑着拉了秦慕杉说话。木灵语自然是到了岑氏身边,乖乖站着。对着这个瞒了她实情,让她回到京里的母亲,她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了。
“语儿,跟娘去说说话。”
岑氏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拉了她往外走。木灵语微微抽了抽手,却觉得岑氏力道颇大,无奈之下只得随了她的步子。两个人还没走到屋门口,岳氏便阴阳怪气地来了句:“三弟妹跟语姐儿说悄悄话,怎么,咱们还听不得呀?”
岑氏步子一顿,堪堪停下却没有回头,只道:“二嫂这话说得不对。其一,既是出了嫁的,便不再是木家的人了,如此,二嫂便不能再称呼她‘姐儿’,而该叫二小姑奶奶才是;其二,既然是悄悄话,自然二嫂听不得了;其三,‘咱们’二字也不知二嫂指的是谁,若是指屋子里的人,却还是有些人能听,有些人不能听,自然也不该一概而论。”
岳氏被她一顿抢白,有些失了面子,回头寻求老夫人帮助,却见老夫人气定神闲地坐着,没有帮她的意思,顿时心头火气,话赶话地回道:“也是,这‘二小姑奶奶’嫁给了‘秦大少’的弟弟,咱们说话便是不该那么糊涂了。不过三弟妹你也说了,这嫁了人的,便不是咱们家的人了,这家里的东西,你可别往外送。” 名门嫡女策:桃花撞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