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跑到护城河边,枯败的秋海棠已经覆上了一层雪白的冰花,河面倒映着远处的烟花,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凤逸寒也不管岸边稀少的人群,双手合成喇叭状,对着河面大喊,“萧临楚,我爱你——”
萧临楚大惊,看了眼旁边注视着他们的人群,脸色微红,拽拽凤逸寒的袖子,“你低调一点……”
凤逸寒拍开萧临楚的手,更加大声的喊道,“萧临楚和易寒,永远在一起——”
萧临楚蒙上自己的眼睛,觉得这辈子最丢脸的就是这一次了,真不明白,去年灯会的时候,阮冰墨居然可以舍下面子,跪着跟凤逸寒表白,要是他,直接死了算了。
人群越聚越多,都朝凤逸寒指指点点,也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对着她鼓掌,凤逸寒更加得意,拉下萧临楚捂住眼睛的手,大声道,“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萧临楚心虚的看着围观的众人,脸涨的通红。
“你都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凤逸寒跺脚,她一个女孩子都跟他表白了,他居然这么扭捏。
“回家再说!”萧临楚说着就将凤逸寒拉着往回走。
“不要!在这里说!”凤逸寒直视着萧临楚的眼睛。
萧临楚对着众人尴尬一笑,解释道,“我妻子,得了妄想症,各位都散了吧……”
凤逸寒气的跺脚,妄想症?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她一把推开萧临楚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萧临楚在后面追,“喂,易寒,你去哪里?”
凤逸寒加快速度,专门朝人多的地方挤,萧临楚见她故意想摆脱自己,停住脚步,叹息一声,转身朝王府的方向走去。
凤逸寒更加生气,这个萧临楚,真是气死她了,她几乎可以想象他回王府后坐在门口等她的情景,他永远都是这样,大男人的面子永远排第一。
故意的在大街上游荡,直至灯会结束,她提着一个花灯往王府走去,突然,感觉鼻子有一道温热的液体流出,她将花灯换至左手,右手一抹鼻子,又是一片殷红。
怎么最近老是流鼻血,几乎每天一次,她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加快脚步往王府走去。
转角处,一个人影挡住了她,面无表情的脸孔,宫装打扮,死人般的眼神,她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罗嬷嬷?”
罗嬷嬷点头,冷然道,“四天了,你该跟我回宫复命了……”
“什么四天?”凤逸寒蹙眉,丢掉丝帕,洁白的丝帕上晕染着朵朵梅花,触目惊心。
罗嬷嬷对着左右的侍卫使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一掌刀砍在凤逸寒的脑后,她来不及惊叫一声,昏厥了过去,侍卫抗起她,纵身朝皇宫飞去。
晕染着鲜血的丝帕随着飞扬的雪花往远处飘去,空旷的大地上徒留几行脚印,一个面容俊秀气质如兰的男子落寞的站在风雪中,看着地上染血的丝帕,他弯腰拾起,嗅着丝帕上淡淡的幽香,他蹙眉。
易寒,喜欢的人是萧临楚,他很想问她,曾经,她可喜欢过他,喜欢过那个在湘南镜湖相遇的少年,哪怕是一点点,阮冰墨痛苦的闭上眼睛,是局,一切都是局,独孤青愿意跟他私奔是局,易寒将他救出心中的那片荒芜是局,阮枭桀为了他想要杀掉萧临楚,也是局……
他身边的一切,都是让他无法挣扎的局……
萧临楚,呵呵,他冷笑,他很想看看,当梦醒时,萧临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与现实无差的局中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阮冰墨诡异的一笑,如失了魂魄般,朝京城的别苑走去,耳边响起了一个温暖的声音,“墨儿,爱是毒药,永远不要沾染……”
是娘亲,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人,阮冰墨抬头,似乎看见了天堂中母亲的无奈的笑脸,他看见了母亲的眼泪,母亲总是笑着流泪。
他大喊,“娘——因为爱是毒药,所以你才不肯给我爱吗?”
“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爱我?”
绝美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阮冰墨微笑,看着迷离的天空微笑,薄雪旋舞着飘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他眨眨眼睛,娘亲的笑脸又消失了……
他难受的蹲下身子,眼泪如泉涌般汹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
皇宫中,凤逸寒躺在曾经属于她姐姐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天明,她揉揉酸痛的脖子,有点后悔自己的任性,萧临楚一定等了她一夜吧……
“你醒了?”一道淡漠的声音,温润,缓和,让人心生暖意。
她回头,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皇上?”
她大惊,皇上掳她来干吗?她记得,她跟他之间没有交集。
“易寒,头还疼吗?”萧临楚站起身,狐裘披风,显得有些臃肿。
“有点。”凤逸寒揉着脖子,点头,“皇上,没事的话,我走了,萧临楚还在等我……”
她说完就朝门外走去,门口的两个侍卫半是恭敬,半是威胁的将她逼回房内。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凤逸寒皱眉,声音尖锐了许多。
“易寒,你现在不能走,否则你会死的……”萧临楚背负双手,轻踱到她身边。
“哼,萧临风,你胡说八道什么?”凤逸寒隐隐觉得不对,脑中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易寒,你脑中被植入了蛊虫,已经七年了,如果不用母蛊虫蚕食掉你脑中的子蛊,你会死的,最多过完今年的年关……”萧临风轻轻的解释道。
凤逸寒大惊,扶着脑子道,“怎么可能?脑中有蛊虫,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萧临风摇头,“你和你姐姐同时中入了蛊虫,时限是七年,易雪中途取出,有生命之危,还好你救了她,现在,是该你取出蛊虫的时候了。”
王爷的失宠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