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凤逸雪跺脚,额前的刘海随着冷风飘至耳朵,露出脸颊上溃乱的伤口,她的脸,已经开始腐烂了……
“堕胎本来就是这样的,你先出去,不要在这里添乱!”罗嬷嬷不悦,开始赶人。
凤逸寒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手紧紧的绞住床单,纤长的素手,骨节凸现。
伴随着一股热流从下腹涌出,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萧临楚,永远都不会在原谅她了吧?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终点……
大概是因为准备充分,堕胎很顺利,凤逸寒始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直到夕阳西下,感觉一个阴影笼罩着她,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硕长的身影,和一张绝世无暇的脸。
“你,不后悔吗?”阮冰墨轻轻的开口,他知道,她心里,是多么喜欢孩子,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有多么的不易。
“司徒家的证据,都准备好了吗?”凤逸寒缓缓开口,眸光黯然的落在外面枯萎的枝桠和纷纷扬扬的白雪,冬天,真的来了。
“都准备好了,我已经跟皇上谈过了,就等百官联名状和太祖皇帝的密函……”阮冰墨居高临下,淡然的看着床榻上苍白脆弱的女子。
“好,明天我们就举行婚礼,后天,我要看着司徒家彻底消失在东祈。”凤逸寒撑着床榻,艰难的起身,眸光所到之处,温度随着下降了几分,她的脸,在夕阳下,竟然比室外的白雪更白,只是那倔强的唇角微抿,看上去,孤傲的如悬崖上单薄的刺槐。
“好,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条件,我要萧临楚死在你手中……”阮冰墨冷然一笑,双手环胸。
“你都没把握杀他,我怎么可能伤他性命?”凤逸寒抬眸,不屑的看着阮冰墨。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伤他萧临楚,这个人就是你,凤逸寒,我等着你的消息,还有,明天的花轿会去楚王府接你,我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湘南王抢了他楚王的王妃……”阮冰墨嘴角勾出一个嗜血的笑,残冷无比,他看了一眼虚弱的凤逸寒,转身走了出去。
凤逸雪端着补血的药来到她的卧房的时候,凤逸寒已经不在,问了侍卫和宫女,才知道她已经离开,双手微微发抖,将一碗氤氲着热气的药“砰然”咋在地上,她喘着粗气走了出去。
御书房,萧临楚斜靠在榻椅上研究着南轩国的地形,榻椅上铺着厚厚的狐裘,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他时不时的拿着朱红的笔在地图上做下标记,冷风吹过,他脸颊潮红,不断的咳嗽了起来。
拿起旁边暖炉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不断的喘息。
一个纤细的黑影走过,遮住了大半的阳光,他抬头,看见了一身黑衣的凤逸雪,他微笑,“雪儿,身体好些了吗?”
凤逸雪摇头,七绝草的毒,怎么可能会好,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萧临风,眸光复杂。
“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吗?”萧临楚抚上自己的脸颊,对上凤逸雪的视线。
“皇上,你长的,很像云浩……”凤逸雪幽幽的开口,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黑色的她,仿佛从来都是属于夜晚。
“我知道,正是这样,我们才相识的,不是吗?”萧临风再次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殷红的唇瓣,如女子般,妖治夺目。
“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从此,永不相见……”凤逸雪紧握双拳,复杂的看着他。
“嗯,我知道,可惜这里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带走,不然,去你们时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萧临风打量着书房的摆设,仿佛真在思考有什么,是可以偷偷带到她们那么时空的。
“皇上,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凤逸雪丝毫不为他的建议所动,冷然凝视着他。
“嗯,你问。”萧临风淡淡的微笑,样子有点虚弱。
“你,有真心的喜欢过一个人吗?像萧临楚那样,愿意付出一切的喜欢!”
“……”
“皇上,如果有一天,逸寒和萧临楚可以在一起,求你,不要再去破坏他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临风看着凤逸雪,眸光有些迷离,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计划到这一天,是不是可以算作结束。
“我知道,你救了我跟逸寒,可是我们也为你付出了一切,这些,还不够吗?”凤逸雪有些激动,双手撑住书桌,紧咬下唇。
“雪儿,不要再说了,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是我的私心,犯下的错误,你刚问我,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我现在回答你,我有,我喜欢易雪,不比萧临楚少半分,如果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弃一切,我也愿意,愿意放下这些责任……”萧临风一把将书桌上的奏折扫在地上,牙关紧咬,不断喘息。
“那么皇上,请念在你对易寒的情意上,以后不要为难她和萧临楚!”凤逸雪眸光紧紧锁住他的双眸,咄咄紧逼道,“那个计划,就此作罢,不要再伤害他们!”
萧临风喘息,抬眸,眼中有受伤的眼神,他点头微笑,“好,我答应你,计划作罢,我会放易寒和萧临楚远走高飞,前提是,萧临楚只要还会再原谅凤逸寒!”
凤逸雪没有说话,仿佛在思索他话的真实性,最后转身,阔步离去。
他不答应,又能怎样,一切都是她们心甘情愿的帮他,那个计划,易寒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她们,都是作茧自缚,希望易寒永远没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王爷的失宠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