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旁,手中握着已经冷却了的茶杯。
内室中的秦笙睡的正香,丝毫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海东青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拍打着翅膀飞到她的怀中,使劲地磨蹭着她。
凤迎曦轻轻地抚摸着它雪白的羽毛,轻声唤道:“血影!”
血影当即出现,双膝跪地,“姑娘!”
“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凤迎曦轻声道,眸底闪着内疚,如今她明白,他擅离职守前去找她,是因为他记得今夜乃十五月圆之夜!虽然她打了他一掌是因为他隐瞒了楼玉容一事,但如今看来是过了点,“你的伤可还好?”
“属下无事!”血影垂头道:“属下的确犯错,姑娘惩罚的应当!”
凤迎曦沉吟片刻,神色冷静地命令,“今夜之事,不许泄露出去!”
“姑娘!”血影倏然抬头,刚毅的脸上满是杀气,“他冒犯了姑娘!”
凤迎曦摇摇头,认真地道:“血影,他不能死!”
“为何?”血影极力地压制着愤怒,“就算他是公孙家的人又如何?只要姑娘下令,别说公孙家,就算四大世家也一样算不了什么!姑娘何必受这等委屈!”
凤迎曦展颜一笑,神情柔和,“血影,杀人很容易,可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单单杀人就可以解决的,今日我灭了四大世家,明日一样会有五大世家、六大世家出现,我要做不是杀人,而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手中!让所有人都翻不出我所建下五指山!只有这样,大夏皇族才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再说了,今夜之事,并不能完全怪罪于公孙青渊,是我忘了,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至于委屈,公孙青渊本就是人间龙凤,我也不算委屈,”
她笑容一顿,眸底冷光一闪,继续道:“如果真的要找个人负责,也不是公孙青渊!”
要找谁负责?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
怪给她下毒之人?
可谷中的医痴们早已诊断出,她体内的幻情之毒从一出生就有,究竟是怎么来的,也说不清楚。
而幻情之毒,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至阳之毒,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为诡异之毒。
此毒只会对女子起作用,且在女子初潮之后才会发作,幻情之毒和女子葵水一样,每月发作一次,不同的是,它每次都在月圆之夜,发作时如中情药,邪火焚身,唯有与男子交合才能压制下去。
因为这毒,她一出生就被送至了蝶谷,蝶谷中的医痴们和老头子整整花了十四年,直至她的初潮来临之日,幻情之毒开始发作之时,依然未找到解毒的方法!
所幸的是虽然未找到彻底解毒的方式,但却找到了压制之法,她练的“九重天”乃至阴至寒之武功,再配上同样至阴至寒的雪玉丹,可以压下幻情之毒每月的发作,还不需去找男子交合!
除了雪玉丹所带来的后遗症外,这毒对她来说并无太大影响,她也一直未将它放在心上,因而今夜才会如此疏忽!
虽然她也曾期望过公孙青渊能解此毒,可如今他连“情非得已”都解不了,如何能解幻情之毒?
如果真的要说她对公孙青渊有什么,那只能是失望,一点失望而已!
血影神色几变,最后还是垂头,应道:“属下遵命!”
凤迎曦看了他一眼,“这三日,你待在我身边。”雪玉丹后遗症,那就是服下后三日内,内力全失!如今她如同普通女子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甲板上。
公孙青渊面如冠玉,一袭月色长袍拢着修长的身躯,衣衫飘渺,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右手的手腕上缠着一条血色红绸,掌心内握着一块通体雪白玉佩,神情若有所思。
玉佩的正面刻着一副朝阳初升图,水面上波光粼粼,朝阳露出了半个脸,背面刻着一只凤凰,展翅的凤凰嘴边叼着一支兰花,右下角刻有一个小小的“风”字。
很怪异的一块玉佩,就像是……一个人的身份象征。
这是血红绸与白玉佩是他醒来之后于床脚拾到。
他以为她会前来取回,可是在码头等了三日,却始终不见她的到来,他亦曾派玄冰在镇上寻找她的踪迹,却依然一无所获。
或许,她已经离开了小镇。
可是就算她不在乎这玉佩,也该在乎她同时遗落了的血红绸。
江湖中人视武器为第二生命,她不可能不在乎,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走的时候异常匆忙,又或许,她不愿再见他!
“公子。”紫衣走过来,轻声唤道,俏丽的脸庞有些苍白,眼眸内蕴着隐忍的妒忌,“公子,秦老家主的寿宴之日在即,再不启程,我们可能赶不上!”
她很清晰地看见了他手上的红绸和玉佩,如果不是碍于主仆关系,她真的想将公子手中的东西给毁了!
又是那个风三!
那日她不仅伤了她,还和公子……
自从那夜后,原本话不多的公子就更加的安静了,总是静静地盯着那女子留下的东西出神,那眼神柔和的几乎可以融化掉世间的一切!
那夜公子情愿打晕她也不愿意要她,可是却要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而且还对她念念不忘!
公孙青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无碍。”
紫衣苍白的面容瞬间一阵扭曲,妒忌的怒火往往一发不可收拾,而且会让人忘了一切,她冷着脸,讽刺的言语脱口而出:“公子难道要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而错过秦老家主的寿宴吗?” 妻本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