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她一身风华的谢幕,从这里看去,更觉清丽焯约,台下掌声雷鸣,她只是淡淡地勾唇,鞠了个躬,便退了下去。
陈天豪挥手叫来了侍者,“去,给本少爷将夜玫瑰请来!”不忘拿出两张现钞放在侍者端着的盘子里。
侍者点头哈腰,“陈少爷稍等,我这就去!”
侍者走了,陈天豪貌似漫不经心地笑着,目光却挑衅地看了看张天浩,脸上带着一丝洋洋得意。
苏成沛喝着杯中的酒,依然不动声色。
阮香澜尚未回到更衣室,便被叫住了,虽然心中不甘愿,但是她知道,陈天豪那样的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于是转身往外走,一直走到陈天豪他们那一桌前。
“陈少爷,你找我?”
陈天豪“嗯”了一声,他身边原本就伴着两名打扮妖艳的女郎,看到她倒也百忙之中赏了句话给她。
“杵在那干什么?过来坐!”
阮香澜蹙起眉,她虽是个舞女,可是平日除了在台上表演,她并不陪酒的。这个陈天豪的父亲任的是上海警署次长的职位,权势自然不比一般。上个月的某一天,陈天豪偶然看到阮香澜的表演,不觉就被她的天姿国色所吸引,于是常常来舞厅捧场。阮香澜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纨绔子弟,自然并不假以词色。陈天豪就生着一副公子哥的脾气,愈是如此,反倒愈发有了兴致似的,看她不理他,他就去找了夜上海的大老板祝明威,让她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看到这次阮香澜终于乖乖地来到了自己桌前,陈天豪心中自然得意,看来借助祝明威来威胁她,还是很有用处的。他觉得此刻的阮香澜,就像被自己攥在手里的小蚂蚁,只要一个用力,就能捏死她!
阮香澜人虽站在那里,神情却极为冷淡,“陈少爷有什么事,还请快说。”
陈天豪将身边的两位女郎推开了,大喇喇地拍了拍身边新空出来的位置,“何必这样着急?陪我坐一会也无妨!”
目光落在她那张精致的面孔上,那笑容就更多出了几分轻谩来。
几分鄙夷,几分邪恶。
看到陈天豪这幅酒肉臭的朱门二代嘴脸,阮香澜那会蹭蹭地往上窜,就因为他们出生好,就可以随意瞧不起糟践她吗?
陈天豪似乎看出她眼里的愠怒,担心在几位朋友面前出丑,他提醒她,“还愣着干嘛?难道你们祝老板没告诉你,我父亲与他是好朋友吗?”
他这是在明着警告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阮香澜唇角抽了抽,庆幸胭脂还能遮挡一下,否则此刻,她的脸一定是气的发白的。
她气,她恼,她多想赏陈天豪一耳光,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个混沌不堪的家,这一腔的怒火,又不得不强压下去。
她一咬牙,决定,忍!
苏成沛看着阮香澜,将她的怒意与隐忍全都看在眼里,心中那股烦意不由更甚。
她自他椅子后边走过,身上淡淡的清香,叫他沉醉。
“这就对了嘛,来,来,先把这杯酒喝了!”陈天豪看美人终于坐了过来,一双眼更是笑得成了一条缝。
阮香澜只想快点离开,一仰头,便将陈天豪递来的那杯酒给喝光了。
“这样总可以了吧?”她皱着眉,抹了抹唇角,方才那杯酒辣的她喉咙与腹部生疼。
张天浩顿时也来了兴致,“夜玫瑰小姐真是好酒量,我也敬你一杯!”看她的眼神,显然也是带着邪念的。
就这样,阮香澜接着喝了好几杯,感觉自己快喝醉了,她问:“陈少爷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陈天豪依然笑嘻嘻地劝她喝酒,也是,这样的公子哥,找她来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呢?
阮香澜没心情多陪他,淡淡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班了。”
“唉唉,先别走啊,你还没将本少爷陪高兴呢!”看她作势要走,陈天豪伸手便要搂她的腰,模样说不出的轻佻。
阮香澜躲开了,双眸里流溢出一丝怒波,正色道:“我没有义务陪你喝酒,陈少爷请自重!”如果他要找人陪酒,这里多的是陪酒女郎,恕她阮香澜不奉陪!
看她抬起光洁的脸颊,表情满是傲然与不屈,苏成沛的心弦不由再次动了动。
张天浩看这情形,自然幸灾乐祸,冷魅的笑:“陈少爷,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就算你生的风流倜傥,家境显赫,人家夜玫瑰也未必看得上你!”
听到张天浩阴阳怪气地嘲讽,陈天豪恼羞成怒,“夜玫瑰,今天老子没说让你走,你就不许走!”端起桌上的酒就想灌她。
阮香澜忍无可忍,愤然下用力一挣,陈天豪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红色的液体溅了出来,一时间,陈天豪的头发上,脸上,脖子上全都是酒,那身灰色的西装也变得面目全非,狼狈极了。
“你这个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天豪叫嚣着,眼里多了几分阴狠与暴戾。
高高地扬起手,准备狠狠地掴这不识趣的女人一巴掌,可,却被人制止住了。
别过视线,只见苏成沛那双原本柔和温润的黑眸,此刻带着几分肃然与不悦,浑身还有一股凌人的气势,陈天豪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顿时就是一愣。
不仅是他,在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活见鬼了一般。
这个苏二少,居然要为这个舞女出头吗?这可真是史无前例啊!
苏成沛的情绪掩得极快,快得叫人都要怀疑,方才他眼底的凛冽只是自己的幻觉,他勾起薄唇,漫不经心地笑着,“不过是一点小事,陈少爷何必动怒?若你真的动手打一个女人,传出去还不惹人笑话?” 豪门之盛世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