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楚江南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热切地看着她。
苏沧月缓缓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已经是北吴的记名弟子，不会再入其它门派。”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楚江南笑了笑说：“北吴在国内还有传人么？当初大迁移时，其他几派都有人离开，北吴的好像没有走。”
苏沧月惊讶地问：“门派大迁移？”
“楚门有一种术法，有天赋的人修炼后，可以看到一些以后的事情。”楚江南见她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开始详细介绍：“大约在五十年前，当时门中有位前辈预见术法式微，跟地域有关系，建议门派迁移，另寻活地。后来事情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变成了整个神州大地都不合适术法发展，四大流派中的三派都做出了迁移的决定。前后用了两年多时间，这股迁移风才淡了下来。”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门中前辈的预见是有道理的。建国后的几次运动，将术法也包括进去，术法在内地确实没有生存的空间。上次在白山见到吴叔，他的情况也不太理想。”
他说到这里，看到了苏沧月悲伤的表情，愣住了：“怎么了？”
“楚江南，你上次去白山时，到底做了什么？”苏沧月盯着他问：“那次你们走后，吴师没多久就过世了！”
“什么？！”楚江南一下子打翻了水杯，看着她吃惊地问：“多久的事？”
“七天不到。具体是哪一天，我也不知道。他有遗言留下，赵哥不愿意说详细的情况。”
楚江南惊讶地追问：“你是说，吴二叔他早几天就知道自己会……离世，并留下遗言安排了后事？”
“是的，应该是这样。”苏沧月点了点头：“他还给我留了一点东西，灵曲、八角鼓等。”
“东西在哪里，能拿来让我看看吗？”
苏沧月犹豫了一下说：“我没放在身边，回头拿到了再说。”
笃笃！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苏沧月对着门口看了过去，马上惊喜地站了起来，大步过去将门打开，一身病号服的赵栋站在门口。
“栋子！”
苏沧月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发现他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精神很好，惊喜地问：“你没事了？”
“还在恢复中，多亏了崔先生的穴位刺激法。”赵栋看了房间里一眼说：“楚先生也在啊，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说什么呢！看到你完整地站在我面前，我不知有多开心呢！”苏沧月将他拉进房间：“来，我替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楚江南先生……”
“我们已经认识过了，在你昏睡的几天里。”楚江南打断了她，并站起来对赵栋点头示意：“赵先生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开始恢复性锻炼了吧？”
“只进行了一些放松锻炼，还有就是泡药浴。崔先生说，那些药液的方子是楚先生提供的，多谢！”
“呵呵，赵兄弟太客气了。”楚江南笑了笑说：“我在美国生活久了，喜欢直截了当，如果说出的话有不妥当的地方，请赵兄弟多包涵。这次赵先生的事，先是受了华商的委托，我们有收费的，将赵兄弟救出后的后续工作，一是因为阿宁有兴趣，二是因为你是苏沧月的朋友。我希望成为苏沧月的朋友，所以也当你是我们的朋友，赵兄弟不必在意。”
苏沧月惊讶地看着他，这么明显的示好和善意，如果都是为了以后的遗址发掘，可以想象，那会是一次很困难的考察发掘。
楚江南仿佛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对她说：“你不用担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了，我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回来，你们先聊吧！”
楚江南离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苏沧月看着赵栋，眼泪一下子下来了：“栋子，那天你为什么要突然出手？我有一些自保的能力，就算被那只金头盅咬上一口，我也不会有事的！你那做太危险了！”
赵栋抽出一张面巾纸递了过去：“别哭了，我现不是没事么？我那样做，也是有原因的，我没有莽撞。”
苏沧月接过纸巾擦了擦，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知怎么回事，最近特别爱哭。”
“呵呵，”赵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女孩子爱哭一些才会有人疼，平时跟人相处时，不要太倔了，该哭就哭，该撒娇就撒娇，这样才有女孩子的样子！”
“先不说这些了，趁着现在这里没人，我跟你说一些事吧！”赵栋的表情严肃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次我在香江出事，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我跟许琛有口头协议，如果出任务时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任务完成后，我可以选择是否辞去华商顾问的工作。”
“这次回来后，我已经把想法跟许琛提过了，他已经答应我的辞职要求。我准备把我妈接到省城来，教授说了，我妈妈的治疗已经结束，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变化，在未来的三年内都不会有事。”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认真地说：“所以这三个月，我想陪着她。”
“这么说教授的治疗方案起作用了？真是太好了！”苏沧月开心地说：“公司里还有一些资金，在省城买套房子吧！到时你和赵大娘先住，等以后省城房子涨价了，还能赚一笔！”
“省城房子要涨价么？”
“国内人多地少，房子应该会涨的。”苏沧月随口回答，并岔开了话题：“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一直在省城。蓝玉说你有事要做，公司里的事，就由我看着，你就放心去办你的事吧！”
“好！”苏沧月重重地点头：“我也会休养一段时间，公司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等以后我们有时间和精力了，或者林朗回来了，再设法赚钱。”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赵栋说着停下了，好像这件事很不好说。
苏沧月没有催他，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赵栋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捧着杯子想了想说：“这件事，不能让别的人听到，现在四周没什么人吧？”
苏沧月感知了一下，肯定地点头：“没有人。”
“你以前有好几次问我，在部队里做什么的，我一直没有说。”赵栋的声音很轻，但口齿很清晰：“这次香江的事情发生后，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在楚地时，我曾经说过，当兵时在湘西呆过大半年时间，你还记得吧？”
“记得，那时你在盘山公路上开车，很熟练。”苏沧月点了点头说：“你还说每两到三天就会跑一次那条路。”
“没错，那时我们所在的部队接到了军研机构一个部门的协助通告，我们是作为对口援助人员去的湘西。”
“那个军研机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我去了那里半年，一直都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项目，连做哪个方向的都不知道。我们一个小队的人，就是定时帮他们开车送物资，隔两到三天出一次任务。一次都是三辆卡车组队，全封闭车厢，连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这样的任务做了半年，很无聊，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指明要身手好的人来做。后来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事，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我们一个队的战友在盘山公路上出了车祸，车子侧翻，将任务物品打翻了。那时我才知道，我们运送的都是虫子。三辆车，三种不同培养程度的盅虫。那些盅虫一出来后，就冲活人来了，如果不是身手灵活，肯定就被它们啃了。”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盅虫，”赵栋的脸色有些难看，再喝了一口水说：“负责那辆车的战友，被一只指甲大小的虫子咬了一口，所里的专家很快派人接走了他，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当时跟我一起目睹了此事的另几个战友，自那事之后，在所里的权限变高了，有一些保密级别高的事，也让我们接触。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跟里面一个技术人员交上了朋友，我有意识地了解了一些事，知道了这个世上有盅虫这种东西。”
赵栋在说这一切时，情绪一直不高，整个人显得很灰暗。
苏沧月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问一个字，只是偶尔给他添一下水。通过他的叙述，苏沧月了解到，他所参加的科研项目，应该是一个研究盅虫养成方法的项目。
“那次金头盅飞到你身上，控盅之人还威胁要让它咬你，我当机立断将他杀了，是因为我知道，他养的盅还未到最高级别，还不能控制自如。只要将控盅之人杀了，那些盅虫就会混乱，甚至反噬主人。”
苏沧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栋闭上了眼睛，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在等她回神。
房间里很安静，太阳已经偏西，透过落地窗照在两人身上，有一些淡淡的暖意。苏沧月盯着他，发现他的面色很苍白，连唇色都很淡。她这才发现，其实他还很虚弱，根本没有恢复过来。
她心里一酸，不由放柔了声音轻声问：“当时的情况，连楚江南也想不到破解的办法，而你却看出了门道。栋子，你能跟我说，后来那个军研机构怎么样了吗？”
“后来实验出了意外，我们都被遣送回来了。” 重生御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