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沧月和赵栋坐了一会,瘦高个一直没有出现。她就向女主人打听,阿朗的事是否有消息了。
女主人去门口和外面的人嘀咕了几句,很快有人传信过来说,阿朗已经找到了,去亲戚家了,让客人下次再来找他。
苏沧月知道,这是对方消除了对两人的怀疑,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准备打发他们走了。
她端起桌子上的茶喝光,礼貌地对女主人道谢:“大姐,谢谢你的款待,既然阿朗不在,我想我们该走了!”
“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女人也礼节性地挽留。
“不用,我们吃过午饭过来的,下午还有地方要去。”苏沧月婉拒:“等下次阿朗在时,我们再来吧!”
“那也好,欢迎下次再来玩!”
女人起来送客,一行三人很快出了吊脚楼。
苏沧月看着前方的祭屋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姐,那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很特别,我从来没有在土苗寨子里见过这样的建筑,能过去参观一下吗?”
女人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低着头说:“那里是寨子里祭祖的地方,外人不能进去的,不好意思。”
“啊,那真可惜!”苏沧月遗憾地耸了耸肩,她看着那处很向往地说:“不能进去,那在外面看一下总行吧?我最近研究的课题就是关于土苗祭祀的,这可是最好的素材啊!我只要绕着屋子看一圈就好,不会碰那边的东西的!”
女人还没有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问题,你们过去看一下吧!”
苏沧月回头,看到那个瘦高个又出现了,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
“好,那就谢谢大哥了!”苏沧月一拉赵栋的手:“栋子,我们去看看!”
那人走得很快,身后没有人跟上来,赵栋低声问:“为什么要去看祭屋?现在我们应该快些离开!”
“请相信我吧,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不会白看!”
苏沧月绕着祭屋走了一圈,从各个角度用了四次透视技能,最后一次发现了目标。祭屋的一角,十几个人被捆着手脚扔在地上,那些人,正是昨晚一起去灵洞的蒋村人。
但这里面没有阿朗,也没有蒋老头父子三人。
看来,他们已经被转移走了。
苏沧月发现情况后,声色不动,依然坚持把这一圈走完,还拉着赵栋在正门处介绍了一通土苗祭祀的风俗,才和主人告辞,离开了蒋村。
走到车子边时,赵栋让苏沧月远远站到一旁,自己绕着车子看了一圈,发现一切正常后,两人才上车开走。
他的这一番作为,很快就传到了村寨的主事人那里。当天下午三点多,寨子外来了一辆大货车,蒋村中抬出了十几个大箩筐,装车之后很快开走。
苏沧月和赵栋站在附近的小山包上,目送车子进入了省道线,往西开去,两人才下山上车,慢腾腾地开车往西边进发。
省道很颠簸,一路尘土飞扬,越是往西,路状越差。
赵栋却一点都不着急,只管不紧不慢地往前开,车速保持在四、五十码左右。
过了半小时,前面还没有看到那辆大货车,苏沧月坐不住了。
“栋子,你这样开,会不会追丢了?”
“不会。”赵栋回答得很肯定。
“这么自信?”
“因为我知识道他们可能去哪。”
“咦,你怎么知道的?”
“楚南的公路往这个方向去,大货车能开进去的,就那么几个城市,而且途中能休息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我们只要沿着路往前开,总会看见他们的。”
“你对楚南很熟?”
“呆过半年,恰好都在湘西度过,对这一片熟悉。”
“那你知不知道,湘西有没有一个地方叫木兰寨的?”
“木兰寨?你问这个做什么?”赵栋很惊讶:“武陵山脉深处有几个古老的苗寨,那里的苗人很排外,里面有一个木寨,还有一个兰寨,不知是不是你说的木兰寨。”
苏沧月低头想了想,上次在夹山寺时偶尔触发了超范围透视,偷听到那两个警察和苗汉的对话,他们说的确实是木兰寨。
自己当时只以为木兰寨是一个寨名,现在看来有可能是一片寨子的统称,木寨和兰寨,统称木兰寨。
“栋子,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在夹山寺附近遇到了两个警察逼问木兰寨的事吗?后来我问过阿朗,木兰寨在哪里,他当时讳莫如深,推说要问过蒋老头才能说。你说,这次蒋村人出事,会不会跟木兰寨有关?”
“有可能。”赵栋想了想说:“不过,我们也别瞎猜了,跟下去就知道了。”
到了六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人在路边的一家湘味饭店前看到了那辆大货车。
“到饭点了,我们也去吃饭吧!”
赵栋将车子开进了饭店前的停车场,两人下车往店里走时,特意从那辆大货车前绕过。车子前面没有人,那十几箩筐的货还堆在车斗内。
苏沧月用了透视,发现果然不出所料,箩筐里全是下午被关在祭屋里的人,每一个都睡得很死,应该被动过手脚。
“人在里面。”苏沧月轻声提醒。
“我知道。”
赵栋头也不回地往饭店内走去,苏沧月连忙追上去问:“你怎么知道的?”
“有血腥味。”
苏沧月默然,原来他还长了一副狗鼻子。
店老板是一位中年汉子,看样子是汉人,见有客人来,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位,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你们湘西风味饭店有热菜热饭,还有干净的客房,价格还便宜,住一晚吧?”
“先烧几个拿手的菜上来,等吃过饭后再说吧!”
赵栋一边说,一边视线扫过店里的一桌人。
那是饭店里唯一一桌客人,一共有三人,全是身材魁梧的男人,看来他们就是“运货”之人。
那三人见到他们,也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没有异常。
这让苏沧月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运货的人下午没有在蒋村,或者干脆就是从别处来蒋村的,所以没见过自己两人。
赵栋点了菜,爆虾米、毛氏红烧肉,还有一盘豆腐,一碗汤,楚南的菜偏辣,苏沧月却吃得很开心,自从醒过来后,她再也没吃过这么够味的菜。说起口味,前几天在蒋村里吃的菜,好像也不怎么辣,不像是楚南口味。
“阿苏,你很喜欢吃辣?”赵栋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地问。
“嗯,辣菜开胃,吃得浑身冒汗的感觉很爽!”苏沧月放下筷子舀了一大勺汤倒入饭里,笑嘻嘻地说:“看到红通通的辣椒,我就出汗了!”
“我原本还担心你不习惯,你以前吃过这样的菜?”
苏沧月停下了筷子,这家伙,居然又来打听自己的事!
她贼兮兮地笑了,压低声音问:“栋子,我告诉你我以前什么时候吃过辣味菜,你跟我说说你的手艺从哪里学来的,好不?”
赵栋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好。”
“切!”苏沧月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赵栋沉默地吃饭,直到将碗里的饭吃完,才轻声说:“像这次的旅程,以后还会有吧?”
“嗯。”苏沧月点头:“虽然我们有了第一桶金,但前期的备货,我还得亲自出马。做我们这一行的,如果想拿到合适的货,深入各地是必须的,所以,我还得出来。”
赵栋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享受烟草在呼吸道内翻转的滋味,然后再徐徐吐出。粗犷的五官笼罩在烟雾里,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苏沧月拿筷子敲了敲桌面:“喂,吸烟有害健康!我拒绝二手烟!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在那里装深沉了,再将你也成不了大神!”
赵栋看向她,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被你看穿了?”
他将吸掉半截的香烟抿灭,看着她说:“如果以后还这样出来玩,你得先跟我好好地学习,起码有自保能力了,才能出来。”
“前段时间不是学了十几天了?”苏沧月几口将汤喝完,放下碗说:“如果你觉得我水平不够,肯定是你的教学方法有问题,我当时学得很认真的!”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出来后会惹这么多的事!”赵栋没好气地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你最少也要被强化特训三个月,考核合格后才能出来。做事没计划,太乱来了!”
“喂,老兄!是你一直不肯说清你的手艺好不?”苏沧月不满地敲了敲桌子,示意他看那一桌人,他们已经起身准备走了:“我没有一个量化的概念,如何对你提出合理的教学目标?”
“先别管这个!”赵栋一语双关地说:“反正这次回去之后,你必须要强化训练,出门时才能保证自身安全!要知道你现在是我的长期饭票,如果你出事了,我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苏沧月听得一头黑线,“长期饭票”是她前几天跟阿朗提的,因为那少年单纯倔强、又天生野性的样子让她那颗腐女心动了。
当时曾开玩笑说,阿朗要是去大城市,很容易找到长期饭票。阿朗问什么是长期饭票,她解释说就是一份能做一辈子的工作。
谁知现在马上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谈笑的样子跟出门游玩的小情侣完全一样,那一桌的人走时没有多看他们,也没有发现当他们的车子开出不远时,那辆皮卡车也跟着上路了。 重生御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