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择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但是他是坚信方卓云不可能偷防备图的,双手握着牢房,方择面色铁青道:“林太傅,难道到现在你还没发现,这一切都是李家余孽搞的鬼吗,我儿卓云是绝对不可能卖国的。”
林沐远看着方择,是在思索方择所言真假,李家余孽是有可能,但是方择铤而走险,破釜沉舟也是可能。“方择,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图谋吗?你要想想宫里的兰妃娘娘,眼下她也是步履维艰了。”
“林太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卓云一个儿子,我不可能毁了自己的儿子,卓云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李家余孽搞的鬼!”
“李兰宁不是已经被你的人杀了吗?”林太傅反讽道,他说过不要贸然行动,一个女人是没什么能耐的,可是方择做了什么,杀了李兰宁,一无所获,惹恼了纪云峰,将他自己推到了天怨人怒的地步,又怪得了谁?
方择一时噤声,是啊,李兰宁已经死了,但他随即道:“所以这一切都是李家余孽的复仇,是李家的人陷害了我儿卓云,我方择死不足惜,但是我儿卓云完全是无辜的!”
看着方择那般神情,林太傅心下也是了然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防备图在哪里。若是落在了胡人的手里,夏国边关又要生乱了。“如此,本太傅也只能公事公办了!”林太傅也不想再跟方择说下去了,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无话可说。
方择的案子一查又是个把月,朝廷似乎是趁此机会要将一些人除去,只是,让沈清姿失望的是,始终都没有查到李家的案子上来。她便也只能通过那些个街头说书的,说着李家的冤屈,方择曾经的背叛。
季无烨一直都没有闲着,他是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网,他暗藏着的力量是悉数利用了起来。而同时,他并没有以东家的名义吗,而是自己出钱去派人打探所需要的一切。这日跟沈清姿在茶楼相会,看沈清姿愁眉不展,他便是打算将最新打探到的事情告诉沈清姿。
“清姿,方择是被处秋后问斩,至少这一点你可以安心了!”季无烨安慰说道。
沈清姿摇了摇头道:“不够,方择死是必然的,但是为什么没有翻出李家的事情来。”
“那是因为李家的事情涉及的是当今的圣上,自然是不会轻易挖出!”季无烨说道,神情凝重。“清姿,我已经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你要知道吗?”
沈清姿点了点头,她自然是要知道的。
季无烨便是缓缓开口道:“当年,你爹贵为大将军,手握重兵,而当年的皇储是前太子,你爹,是太子党!”
虽然早就能想到父亲的事情可能与当年夺位有关,但听到季无烨说了,沈清姿心里还是难隐哀伤。
“林沐远当年亦是太子太傅,但今日种种可见,他是当今圣上安插于前太子身边的细作。你爹,是皇权争夺的牺牲者,你爹被诬陷为卖国叛将,兵权旁落,方择取而代之,拥立当今圣上,在前太子病逝后,当今圣上成了最有力的皇位继承人。”季无烨说的有些简介,却也是很明了了。
“所以,我爹就是牺牲品。”沈清姿自嘲道,“我李家上下八十多口人,就那么被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了!”方择是罪人,但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当今皇上吗?“季无烨,你说我该怎么办,行刺延熙帝吗?”沈清姿话语里有些嘲讽。
“清姿!”季无烨重重唤到,这等念头岂能有。“你要的是你爹的冤屈被洗刷。”如果延熙帝被刺,那么谁又能给李青将军正名呢?
沈清姿定定看着季无烨,缓缓开口道:“你说,我是该向圣上呈情吗?”难道要她用李兰宁的身份去跟延熙帝谈,让延熙帝向天下昭告李家冤屈吗?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季无烨一时也有些沉默,这的确是有些棘手,如果延熙帝是当年的主谋,又怎么可能替李家翻案。上位者,最不允许的便是曾经的龌龊被揭穿的,方择身上已然是没有办法了。
“我要方择活着!”突然,沈清姿开口道,“只有他活着,才能揭穿当年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延熙帝有忌惮,我们才有筹码!”沈清姿突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季无烨心头一跳,是要劫狱吗?
沈清姿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个事情你可以不用参与,我会与卫青音善良,让卫国的人来做这个事情!”她是不想季无烨惹火上身的。
季无烨想了想,便也是点了点头,但还是提醒道:“这个事情一定要从长计议!”
“我知道,若无十足把握,也不会动手!”沈清姿凝重说道。
只这样的决定是让沈清姿其实很不甘愿的,要把方择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她心下岂能说是乐意的?“方卓云的行踪有下落了吗?”
“应该是没有在胡人手里,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若是知道一定会回来的!”季无烨说道,“清姿,若是他要找谁,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你!”季无烨是提醒说道。
沈清姿一愣,也能理解季无烨的意思。“我也希望他能回来!”如果方卓云能回来,她可以用方卓云来要挟方择,再也方择来要挟延熙帝,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倒是甚好。“可有人看到过方卓云?”
季无烨摇了摇头,便是如此才觉得奇怪,边关那边的人是日夜追踪,发现了那批胡人,却没有方卓云的踪迹。“如果他还不赶回来,便也有可能,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理由在生父被判秋后处斩还不出现。“若是他出现在京都,我会立马通知你!”
“好!”沈清姿点头道,这心里也开始盘算如何将方择从大牢里面救出来。
寻找方卓云的人马是有好几路的,朝廷在找,季无烨的人在找,沈夫人也托人在找。但方卓云便是如石沉大海一样,无人知其行踪。
沈清瑶无疑是沈家对方卓云最担忧的人,她是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费尽心机得到的方卓云,最后居然是变成全国通缉的叛国罪人。她是悔恨的,若是早知道如此,自己也不会贸然行那下策,可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办法。
沈夫人自然是愁的,如此女儿是怕再也许不到好人家了,她真真是悔恨,这苦心抢来的姻缘根本就是门晦气的亲事。这方家的事情已经是大局已定,方择都判决秋后处斩,再无东山再起的时候了。而方卓云,可恶的方卓云,误了自己女儿的一辈子。沈夫人甚是是想若是自己的人找到方卓云,那便是直接杀的好,省的还活着祸害自己的女儿。
沈清瑶是门都出不得了,因为方家的事情,她也是成了笑柄,这日外出买首饰,遇上昔日的密友,这又是被嘲讽奚落一趟,气的她粉面煞白,咬牙切齿一样。恨恨地回了沈家,便是置气一般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又气又哭,她怎么就落得个这么个惨淡的下场,明明是年少就爱慕的男子怎么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清瑶!”突然,那熟悉的声音直将沈清瑶吓地险些惊呼起来。
那记忆之中熟悉的身影是从房梁上跃下,沈清瑶望着眼前风尘仆仆般的方卓云,一时惊呆了。为什么方卓云会在她的屋里,她该怎么办?
方卓云是满面风霜的,他看着发呆的沈清瑶,是走到跟前道:“清瑶,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找你了,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吗?”
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不找沈清姿,沈清瑶心里想着的是这个事情,她知道方卓云对沈清姿用情至深的,为什么回来找她?难道说,方卓云知道,这个世上最值得他爱的人,是她吗?这般念想,沈清瑶便是直扑入方卓云的怀里道:“方大哥,你总算出现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方卓云的身子一僵,但随即还是轻轻抱了抱沈清瑶,他本是想去找沈清姿的,但是如今他的身份,又怎么好去麻烦清姿呢,若是给清姿带来了麻烦,他会愧疚的。而沈清瑶,沈清瑶爱他,不惜用清白来得到他,他在赌,赌沈清瑶的真心!“清瑶,只有你,是真心待我!”方卓云叹了口气道。
沈清瑶此刻的心里却是拨云见日一样,她不再去想方家的衰败,方卓云的戴罪之身,她想的是她终于胜过沈清姿了。在方卓云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吗?否则,也不会在危难时刻来找她。她会让方卓云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方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沈清瑶是离开方卓云的怀抱,开口说道,面上神色是无比的坚定。
“我想,其他人见到我,一定会将我扭送见官,清瑶,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了!”方卓云看着沈清瑶问答。
沈清瑶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谁也不会说的,方大哥,你是要我帮你吗?”
方卓云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背负上叛国的罪名了,他是追刺客闯入了那放着边关防备图的,却成了偷防备图的人。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是哪来的,将他救出了军营,而那防备图也落入了这些人的手里。只所有的罪名,都是落在了他的头上,而京中方家却是一夕间衰败如此,自己父亲也是扣押大牢,他很无力,但是却不能不管,他要见自己的父亲! 天姿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