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今日去了钟粹宫替李芸菲诊治了?”欧阳舞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夜重华坐在书房,手执一本书,神色慵懒。
“嗯。”欧阳舞应了一声,抓了他面前的杯子,倒了杯茶水连续喝了几杯。
却未料到此刻,夜重华站了起来,拿着书本在她头上一敲,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你傻啊,你辛苦一天就去救那么一个恶毒女人?”
欧阳舞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你的父皇亲自下得旨意呢,舞儿不敢不从。”
“你少来!”夜重华眼中含笑,忍不住继续敲了她一下,“居然还将她治好了?”
“医者父母心哪。”
夜重华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眼中浓浓的狡黠之意,心知她定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他不由道:“依我说,你应该直接拿着毒针在她的身上戳几下。”
欧阳舞瞪了他一眼:“夜重华,你好毒的心肠啊。”
“是么?”夜重华丢了书,拉过欧阳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她长眉入鬓,凤眼微睐,出奇俊美的脸上饱含着浓浓的笑意,“本王的心肠再毒,这儿都深深地藏着舞儿呢。”
欧阳舞的唇角一僵,有没有搞错,自从南风国回来之后,夜重华的这些肉麻的话可是信手拈来呢。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夜重华握得很紧,她的手根本就抽不回来,眼见着夜重华那张俊脸越靠越近,突然听到小诺的高兴的声音由远及近:“姐姐!姐姐你回来了吗?”
夜重华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恼意,这个臭小子又来坏他的好事,他现在真恨不得把这个臭小子丢出去。
此时如一阵风飞来的小诺已经跑了进来,他的眼神好奇地在欧阳舞与夜重华之前扫来扫去:“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本王胸口疼。”夜重华的声音带了几分虚弱,手上的力气却是加大了几分,他继续将欧阳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舞儿,你快替本王揉揉。”
欧阳舞的嘴角抽搐,再抽搐。
小诺一脸地纯真:“哦,需要小诺给您揉揉吗?”
夜重华懒懒地斜睨了他一眼:“你力气小,揉不动!”李芸菲不能生育的消息让李家及皇后抓了狂,可本该对这件事最为在意的夜非熙却毫无反应。
他本就不喜李芸菲,对于她是否能够生育,夜非熙一点都不在乎。她不能生孩子,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他只恨她拖累了自己的名声。
还有程锦这个贱人,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被带了绿帽子!夜非熙无奈,只能对外宣称,程锦为了嫁给自己,才假孕争宠,故意演了这出戏。他不想再见到程锦这个女人,便令人将她关起来,再不让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发泄出所有的怨恨!
现如今不能生育的不只有李芸菲,他亦是……
夜非熙坐在椅上,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指因为用力如雪一样白。他此时看着面前的王太医,脸色期待,不过王太医半天都沉吟不语。
夜非熙的眼中逐渐露出凶光,他极力压抑着怒火,终于在听到王太医一声叹息后爆发了,他不由怒吼道:“王太医,你这是何意思?你现在可有法子?”王太医不为所动,还是缓缓道:“四皇子息怒。这毒毕竟是慢性毒药,渐渐渗透在身体中,治疗也是需要慢慢调理……”
夜非熙不等王太医说完,便揪着王太医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脸上带着几欲发狂的神色:“你就告诉本皇子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子嗣?”
王太医忍着气道:“这毒老夫也未见过,等老夫研究出解药,四皇子便可有子嗣了。不过在服药的这段时间里,也请四皇子要停了房事才好!”
夜非熙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甩开王太医,咬牙切齿道:“这么没用的东西,父皇竟还这般器重你!怎还将你留在身边,真是可笑!”
王太医理了理被捏皱的前襟,神色自若,他只伺候皇上一人,向来不是一个懂得奉承的人。若不是夜非熙不能生育这般大事,皇上也不会派他来治。他朝夜非熙行了个礼:“既然如此,四皇子便另请高明吧。”
说完不等夜非熙说话,便径自出了门。
夜非熙看着王太医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溅了满地。他望着地上的狼狈,心里又不由地有几分懊恼,王太医是连皇上都敬重的人,他居然对他出口不逊……
夜非熙此刻越想越慌,越想越乱,自从诊断出他不能生育后,以前巴结自己的那些官员都转而投向了夜重华,毕竟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子,那便如同废人一个,别说是当上太子,就连这个四皇子都当得窝囊。
夜非熙焦急得在房中踱步,整个人显得抑郁非常,这些日子他明显的感觉到朝中的风向不对,心中日渐惶恐,只是他疯狂地寻医问药,却始终没有人可以治好,今日王太医一言已是彻底的打碎了他的理想。
不!他只不过暂时不能生育而已,是能治好的,现在定不能让夜重华抢了风头,若是父皇真让夜重华当上了太子,那以后便再难更改了!
夜非熙猛的抬头,眼中闪过一计。安阳王府。
花园中,站着一名穿着灰衣的男子,他气质儒雅轩昂,带着一股子尊贵之气,此人是安阳王,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此刻,他正弯身拿着剪子仔细地修剪花枝,突有一下人上前道:“王爷,四皇子求见。”
安阳王不由地皱起眉头:“他寻本王何事?”
下人毕恭毕敬的道:“小人不知,四皇子只说来拜见叔父的。”
安阳王性情耿直,素来看不惯夜非熙的作风,平日与他也不亲近。只是今日突见他寻上门来,心中略看诧异,却也将剪子放下,慢条斯理道:“请!”
待到安阳王来到前厅时,便夜非熙已坐在椅中,面上带了几分迟疑,不过他很快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安阳王行了个礼:“非熙见过叔父。” 邪王的神医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