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一角,一个砂锅上正袅袅的冒着热气,一个丫鬟正蹲在锅前仔细的看着火候,不时的掀开锅盖看看是否已经好了。大学是过了半个时辰,锅中的燕窝已经炖好,她便将炉中的火熄灭,将砂锅端下放于一旁,取过一碗,从中舀了一碗。
她抬头见门开着,便放下手中的碗,迅速的走至门前,朝门外看了看,回身将门关上。丫鬟端起刚刚搁下的碗,取了汤勺,舀了一口慢慢的放至口中,微一咀嚼,眯起眼样子很是享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放下碗勺,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脸上很是满意,看完便将镜子收回怀中,端起碗勺继续吞食。
正吃的起劲,便听一声音问道:“味道如何?”丫鬟被这声音一惊,手中的碗勺一个不稳嘭的掉落在地,惊诧的抬头便见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门便正站在一个人,脸藏在阴影中,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冽。
丫鬟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那一声已是明白眼前何人,惊慌之下立刻下跪,喊道:“王爷!”夜重华看着地上散落的血燕,唇边愈是阴冷,低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从旁出来一黑衣劲装男子,立在一侧。夜重华看着丫鬟,道:“不是想吃吗?去,喂她吃干净。”
黑衣男子闻言一个闪身便到了丫鬟跟前,抓起她的头发便直直的将她往地上按,地上碎裂的瓷片片片或扎进了她的手中,身上,或划过脸庞,脸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夜重华身着一身黑衣站在她的面前,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有想到我宁王府里居然也有这等手脚不干净之人,还私自服用王妃的血燕。”
“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一百大板,宁王府里的一百大板何其严厉,估计还没有打满一百大板,命就归西了呢。
丫头的脸色铁青,因为恐慌,她浑身都剧烈的发着抖,她顾不上自己脸上手上的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夜重华冷声道:“拉下去!”
“饶命啊王爷,饶命啊王爷,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命我这么做的!”
夜重华凤眸一眯,似是越发恼怒道:“休得胡说!皇后娘娘怎会管到我宁王府的事!”
“是真的,是真的!”丫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像是在保证什么,“皇后娘娘让奴婢在血燕里下药……”
“然后呢?”
“然后奴婢、奴婢也偷偷地尝了口血燕,觉得好吃……就吃光了,奴婢,奴婢救了王妃一命啊,求王爷饶恕了奴婢吧。”
“真是个满口谎言的丫鬟,居然随意编排皇后!”夜重华看着地上狼狈的丫鬟,皇后居然想要对舞儿下药,还敢收买他府里的丫鬟,他凉凉一笑,眼中有说不出的阴柔邪魅:“叫古老大来,告诉他,燕窝是什么形状的,就把她给我弄成什么形状。让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去看着。”
古老大!
先前是屠牛出身,片肉的刀工一流,是行刑的一把好手,他行刑的时候动作优雅而专注,可被行刑的人却能被逼到最绝望的地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被削下来。
丫鬟自然也是知道古老大的,一听到这个名字,双唇灰白,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弹,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便晕了过去。
这件事并没有传到欧阳舞的耳中,只是欧阳舞最近发现府里的下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是畏惧,她不由好奇,看了竹绿一眼,却见她欲言又止。
竹绿用牙签给欧阳舞插了一块黄桃,欧阳舞接过来慢慢品尝着,果香溢满了整个空腔,她道:“竹绿,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竹绿见欧阳舞主动询问,犹豫了下,便道:“王妃,前些日子府里的一个丫鬟因为偷吃了您的燕窝,还栽赃是皇后娘娘指使的,王爷一怒,就让古老大出手把她给削成丝了。王爷还让我们所有的人在底下看着,所以现在大家都很害怕做错事惹怒了王妃。”
竹绿说着便打了个冷颤,似是有些后怕不已。欧阳舞闻言,淡淡出声:“古老大?”竹绿迅速的解释道:“古老大是王爷请来府里专门用来处罚一些做错事的人的。”“哦。”欧阳舞淡淡点头,不过她能想到的是,一个丫鬟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定是有人指使,而指使的这个人,是皇后她可一点都不好奇。
不过她的一个探子就这样被夜重华干掉了,她铁定是不会甘心的呢。果不其然,很快地皇后就来请她了。竹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见欧阳舞便急急道:“王妃,宫里来了懿旨,要您马上去宫里一趟呢!”“哦?”她的唇瓣微微勾起:“那便备轿吧。”
皇后的宫殿。
皇后的美目里爆出慑人的厉光,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那镶着宝石的护甲卡擦卡擦地划在桌上,这个蠢货,临死前还要拉上自己!现在倒好,给了夜重华借口把她片成丝,好,很好!这样残忍的手法,可不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皇后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桌上,气愤之极:“恶毒至极!”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下人禀报:“娘娘,二王妃到了。”
皇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这抹阴霾很快便消失无踪,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皇后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冷声道:“让她进来。”
欧阳舞缓缓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皇后正坐在前面拿着茶杯自顾自的喝茶。
欧阳舞唇边勾起轻浅的弧度,缓缓上前,微一躬身,轻启唇角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掀开杯盖,轻轻的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对着杯边抿了一口,才慢慢的将茶杯放于桌上,将手微微抬起,边打量着涂了豆蔻的指甲,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这女人啊,嫁了人之后,就应该贤惠持家,相夫教子,若是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说这样的女人该如何自处呢?”
欧阳舞闻言脸上并无一丝动容,她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缓缓道:“舞儿年纪尚浅,刚刚嫁作新妇,并不知晓。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高见?” 邪王的神医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