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伸手将太阳穴上的手握住,皇上将上官宁韵拉至身旁坐下,神色间藏了丝不豫。
一瞥眼,却见上官宁韵似是有些欲言又止,一脸的犹豫。
皇上对上官宁韵向来宠爱,此时不由问道:“安儿这是有何心事?”
上官宁韵眉间犹豫之色越弄,不安地开口道:“有一事,臣妾不知该说不该说。”
“安儿但说无妨。”皇上一边这么说一边点头表示允许。
上官宁韵想了想,又看了皇上一眼,才似下定决心般,小声道:“李家是皇后的娘家,又替皇上立下不少功劳,如此功名在身,行事自然要比旁人横一些,也是说的过去的。只是……”上官宁韵说到一般不由的抬头打量了眼皇上,只见他双眉紧锁,不悦之色很是明显,见上官宁韵不接着说了,便不由道:“只是什么?”
“只是李三公子常常霸占民女,当年,臣妾,臣妾差点就吃了李三公子的亏……他想,对臣妾,做那不轨之事……”
上官宁韵边说边神情愤恨,说道后来有带了丝哽咽与难堪。
皇上一听,脸上顿时浮现怒气,眼睛瞪大,不由的道:“什么?”
上官宁韵眼睛一红,马上便欲哭出来:“臣妾家世低微,自是不能与他们李家匹敌。逃脱之后便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每每想起,臣妾总是……”
上官宁韵低头啜泣起来,皇上望着她低垂眉目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越发疼惜了。
他将上官宁韵搂在怀中,轻轻的安抚,心里对李恭那是气极,自然包括李家。
上官宁韵这么适时地吹吹枕头风,柔弱而委屈地哭一下,很快便将皇帝的心都吹歪了。
皇上一静下来便不由的想起这件事,心头频繁的浮现起醋意,一想起来便禁不住的心头大怒,对李家印象更不好了。次日,夜重华单独觐见皇上。
御书房,皇上正在处理奏折,大部分都是弹劾李丞相的,看得又是头疼,又是气愤。
知道夜重华过来,便将奏折搁在一旁,开口道:“非白,你来了?”
夜重华朝皇上行个礼,接着将两份奏折递了过去:“父皇,儿臣不经意间得了这两样东西,还请父皇过目。”
皇上心中疑惑,一看夜重华,他手中正拿着两份黄色信封的信笺,包的很是严实。
皇上接过来漫不经心道:“非白,这信笺你是从何处得来?”
夜重华淡淡道:“儿臣也不知,只是有人将这封信送到儿臣府上,儿臣看过之后便觉得此事有蹊跷,不敢耽搁,马上交给父皇。”
皇上接过来一看,那信笺里面附的是长长的清单,都是李显耀这些年来与各色官员私通的证据。
若是之前那些言官的弹劾只是空话,徒惹人恼怒,如今这张清单便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他气得双眼怒瞪:李家确实有贪腐行为,近日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皇上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将另一份信笺拆开,不过一眼便气得浑身发抖。
李恭甚至还与漠北勾结,从边防商人的手中以低价的价格买进粮草和马匹,然后转手以卖给漠北,皇上大怒,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好一个李显耀,居然做出如此通敌卖国之事!”
夜重华一脸惶恐地站在那里,唇角的笑意冷冽,敢动我的孩子和舞儿,便等着生不如死的下场吧。
皇上向来多疑:之前漠北突然挑衅西陵,攻打西陵莫非也与此事有关?漠北之前吃了败仗,短时间内如何恢复得过来,可若是有人卖给他们大量的武器马匹可就不一样了。
皇上越想越气,之前与漠北对战中,折损了不少兵力,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多日积聚在心头的怒火一下子便喷涌而出。他马上传了内侍:“传朕指令,罪臣李显耀通敌叛国,贪污受贿,纵容其子嚣张行事,草菅人命,现判李家满门抄斩,秋后处斩!”李家通敌卖国之嫌彻底被证实,满门抄斩,一个也逃不过,只除了病的奄奄一息的李家女儿李皇后。
李家的事儿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缠绵病榻的皇后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五雷轰顶,心头血气翻涌,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挣扎着便想起来,差点滚下床来。
紫苑急忙上前扶住,道:“娘娘,小心。”
皇后眼前发晕,却依旧道:“紫苑,给本宫梳妆,本宫要见皇上。”
紫苑应了声是,望着皇后的脸却是心疼不已,这段时日皇后瘦了很多,整个人几乎是皮包骨,她向来爱惜自己的容颜,可这段时间却是忍不住总是为四皇子四公主忧心,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眼角处都是皱纹。
紫苑给皇后梳妆打扮了一番,皇后见差不多,便一刻不停,拖着虚弱的病体往御书房走去。
待到了御书房门口,皇上却早已有先见之明,门口的护卫将皇后拦了下来:“皇上吩咐,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后面色一急,她一急,脑子便有开始发晕,扶着额站了会儿。
看着书房内一丝动静也无,一咬牙便跪了下来,面朝里面,大声喊道:“皇上,皇上饶命啊。哥哥他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这其中定然是出了误会。”
“还请皇上重新彻查此事!”
皇后在门口喊得哀戚,皇上自然听得到,却是丝毫不予理会。
皇后一想起李家,声音又抬高了几分:“皇上,皇上,请您见见臣妾吧,哥哥他们定是被冤枉的啊,皇上!”
皇上坐在书桌前,双眉紧紧皱起,耳中不断充斥着门外哀戚的喊叫声,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上官宁韵坐在皇上身旁,唇边浮起一丝笑容,只一瞬便消失不见。李家只手遮天,而以后却是再也不能了,他们做进坏事,终会被老天收走的。
她温柔地给皇上斟茶,伸出纤纤玉手,将茶递了过去。
门外的喊声依旧持续,只是越来越小声,听着也愈是哀戚。
有内侍终是忍不住,过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今病重,虽是初春天气也冷得很,皇后娘娘她,跪在地上,身子怕是……” 邪王的神医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