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萧锦娘突然冷静下来,但是很奇怪,明明是很想大骂一场的架势怎么话一出来就软襦的腻死人,这是她吗?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说这句话!
“就欺负你了,怎样?还不走?”席绍戎压下嘴角的笑意,心里冒出了绝对不会给她让他后悔的机会,却终始没在刺激她,站在她的面前静静等着她。
萧锦娘看着夜色笼罩下身后的湖水平静无波,黑漆漆的湖面像一张无形的网,和天边渐渐泛白的清亮产生强烈的对比,湖边的树木林立,隐约还有鸟叫的声音。
这里的夜色真美,空气真新鲜,当然要是没有先前刀架在脖子上的性命之忧,怕是她都想在这里玩上两天。
她想着要是从某人的监视下离开,跑到对面的林子里,是不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不要妄图逃跑,因为你无论走到天边,我想要你的话,还是勾勾手指就能找到。”
靠,这人是神仙吗,她一直在心里腹诽的话,毫无任何信息表露在面上的计划,怎么凭他一句话就打了水漂。
萧锦娘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真是心思缜密,不过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才两日就恢复了?
“你不想要我走的话,就把面纱拿开?”
天哪,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比那人的上一句更加暧昧?萧锦娘,你果真还是十一岁的小孩子啊!
黑衣人见她还在原地给他谈条件,也不说话,转身优雅地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向桥边停着的通体墨色的马车上行去。
萧锦娘想要挣脱,奈何体力不支,被那人禁锢在手里,手背传来烫手的温度,让她的心不由的慢了半拍。
“你是被我救过的人?”萧锦娘恍惚记得这种感觉在看到某人的身体某处时出现过,如今再看男子黑色衣服下包裹的并不是很魁伟的身材,她后知后觉地道,“可是你的声音?”
男子淡淡地摇摇头,意思似乎是说她现在知道的太晚了。
她埋着头,毫无反抗地跟着他进来车里。
车里的地方并不大,里边除了有一张三尺长,一尺宽容纳一个躺在上面歇息的木榻,还有一张矮几,上面放了一个茶壶并两个杯子,还有一盏油灯和几本书。
他们进来后,男子把榻上的那本书放到矮几上,他径直坐在木榻的一端,另一端大概是给萧锦娘准备的。
萧锦娘见他就连放书的动作都是优雅极致,撇撇嘴也不等那个人相让,一屁股坐在了木榻的另一端。坐下来之后,手腕上的感觉松了,疼痛也轻了,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她的心反而跳的更快了。冥冥中有种不可压制的兴奋感。
喂,萧金,你不会活了两世还这么犯花痴吧,只不过一双清冷淡然的眸子而已,他有冯少卿帅吗?有那个李副帅可爱吗?有她上一世的初恋风华绝代,对她关怀备至吗?只是单独的在一个简单温馨却硝烟弥漫的车里呆着而已,就足以让她不由自主地害怕吗?
想到这,她起身,又朝车边移了半尺,觉得那不明不白呼出吸入的他的清凛气息还在,就又弯着腰移了两寸,刚想坐稳,又移,直到移无可移,被车壁死死抵住。
“你累不累?”那人恢复了温文如玉的声音。
“。”
果然是他,萧锦娘澎湃的心涝在了地。
“要不要喝茶?”
“。”
“要不要看书,我这里有一本好书?”
男子说到好书两个字的时候,鼻音特意加重。
“。”
“你真是个缠绵病榻不能下床的灾星?”男子眨眨眼睛,看着她轰到耳根的脸色有些夸张的惊讶,“你就这么喜欢我?这么想见我一面?”
“想见你,我呸,你是疯子,还是我是疯子,我们才见几次面,就算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不是,咱们之间也扯平了,可是你这胸无二两肉的人凭什么说我喜欢你?”萧锦娘积攒的怒火终于在忍无可忍后爆发。
某人某夜某时那个衰样谁爱看谁看,反正她不喜欢看,看着都想吐,睡觉吃饭和周公打架都会吐。
想着自己撕开某人衣服时某人的胸口白皙地像张纸,两点朱红和触目惊心的伤口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男人不都该有胸肌的吗,他怎么说也有十六七了吧,多多少少应该有点吧,可他有吗,还笑她小身板。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和这个男子绝不是仅仅才见一次面而已,她总觉得这个人的脾气,做事风格,酷似萧锦娘记忆中的一个人,不过到底是谁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我就偏偏要你看一路。”席绍戎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蓝灵,天亮之后你去客栈告诉他们就说她家小姐已经找到了舅舅的老朋友,他们带她回京,让他们自便吧?”
“你敢?”
“你是说我不敢让你出去送死吗?”席绍戎挑着眉问。
“你是在威胁我吗?”萧锦娘知道她已经被人盯上,再想回到大家身边只会把他们也连累,可心里总觉得不能就这么快败下阵来,听她提到舅舅,难道他真的和舅舅有些渊源?
有可能。李峰是他的副帅,那他一定是将军或元帅什么的,和舅舅同朝为官,虽然舅舅没有派人来接她,但是私下拜托了他也未尝不可。暂且就当做这样吧,否则他也不会看起来跟她很熟惗的样子。
“那个,李峰呢?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救我,那李峰不会就在那几个黑衣人之中吧?我看他保护我比较合适。”
席绍戎想起他受伤那日,她和他挨得那么近,如夏莲般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他的怀抱里,想起那夜还有一个李峰也同样和她近在咫尺,后来李峰魔障似的围着她转,萍水相逢还是在那个紧急时候,她竟然对他的出现处乱不惊,对于李峰的好意她也温柔欣然接受。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道,“你若是不把这个手镯还给它的主人,以后就别想再见到他?!”
席绍戎说完这一句再也不看拳头握紧,指尖嵌入肉里的萧锦娘,兀自拿起床上的“好书”,翻看起来。
某人越是表现的轻松随意,萧锦娘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