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好,还用不着你来这儿评论。”
男子阴沉着脸色轻嗤一声,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希望你能抓紧点动作,我并不是非要跟你合作不行,当然,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再好不过,还有,如果她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我们的交易到此终止。”
女人眯了眯眼,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冷笑道。
“放心,我们各取所需,我也不希望他知道这些是我做的。”
站在病房外,透过未掩严的门缝看着里面的病床上的女人,何绍贤眼中一阵酸涩,二十八年,他们已经二十八年没有见面了,病房里面的女人还是那么美好,脸上似乎也没有因为岁月留下多少痕迹,只是看起来比以前更冷清了,这些年,她过的不好吗?也是,那个孩子,始终是她心底的痛吧。
正想着,门突然开了,云诺拿着食盒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门口捧着花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您有事吗?”
何绍贤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跟温岚长得有五六分想象的男人愣了一下,才想到这是她的二儿子,都这么大了,何绍贤像一个长辈一样看着云诺,让云诺有些奇怪,正要再问,就听他说道。
“你是诺诺吧,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一直在国外,前段日子刚回来,听到你妈妈病了,想过来看看。”
云诺皱着眉,他从来不知道温岚还有这么个朋友,不过何绍贤目光坦荡,穿着也大气,不像是说谎,犹豫了一下,还是错开身子。
“那你进去吧,不要太久,我母亲需要休息。”
何绍贤笑着点点头,温和的让人心里很舒服。
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病床上的人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不过并没有抬头看,只是说道。
“小诺,帮我倒杯水。”
何绍贤赶紧放下花,拿过桌上的杯子,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开水递过去,柔声说道。
“不太热,喝着刚刚好。”
温岚身子猛然一颤,这个声音,她有些不敢想,想抬头,却突然想起她的眼睛,连忙转过身冷声道。
“你是谁,医院的医生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何绍贤本来心里有些难过,但看她连看他都不看,顿时觉得有些奇怪,放下杯子,走过去,面对着她,轻轻掀开被子,温岚像是受了惊吓,赶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声音更冷。
“我让你出去,没听到吗?”
尽管只是一眼,何绍贤依然看见了那双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心里酸涩的心疼,便坐在她的床边,隔着被子握住她的手。
“温岚,是我,我回来了。”
一句话,让温岚的眼泪瞬间就滑落了,却是怎么都不肯说话。
何绍贤像一个长辈,轻轻的拍着被子,安慰她。
“别哭,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病房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一声轻微的抽噎,轻的让人听不真切,没多久,声音就消失了,温岚这才慢慢探出被子,何绍贤见状,赶紧帮她垫好枕头,扶着她坐正。
“我很狼狈吧。”
温岚自嘲的笑笑,何绍贤摇摇头,看到她无神的双眼,又出声道。
“你很坚强。”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纸巾,帮她擦着眼角的泪水,仔细看,她确实是老了,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虽不明显,但也让他心疼。
温岚不自在的别过脸,摩挲着抓过他的手,沉声道。
“我自己来吧。”
身边的男人没有动作,温岚才惊觉过来,立马松开他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何绍贤看着她孩子般的样子,心里更是怜惜,动作又继续起来。
温岚这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皆是沉默。
“这是怎么伤的?”
看到温岚脑后包扎的结实的绷带,有些心疼的问道。
温岚摇了摇头,淡淡道。
“不小心磕到的。”
“多大的人了,还犯这种错误。”
说完两个人皆是一怔,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段青葱的岁月。
温岚突然往后退了一下,有意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何绍贤动作僵了僵,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云泽呢,你受伤了,他怎么不在?”
何绍贤岔开话题,拿过了杯子。
“公司有事,他去忙了,刚走。”
温岚并没有说出他们离婚的事实,她只是对他愧疚,却并不想他再误会什么。
何绍贤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就听温岚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个月前就回国了,不过没有回这里,那边帮人做完项目才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为什么回来,国外是发展不好吗?”
“没有,挺好的。”
何绍贤把杯子放到她唇边,轻声道。
“先喝口水吧。”
温岚僵了僵,最后还是顺从的张开嘴。
“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温岚有些不解,这些年她没有再打听过他的情况,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何绍贤放下杯子,很久没有说话,就在温岚要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才听他轻声道。
“在那里,我没有灵魂。”
温岚的身子猛然一颤,突然想起那些年他们的过往。
他是个喜欢珠宝古玩的人,爱之成痴,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对她却是极好,那时候的大学不像现在这么开放,温岚并不迟钝,多少已经猜测出了他的情意,隐隐晦晦的拒绝了他,记得那天他有些哀伤拿着一块儿古玉跟她讲解,一遍遍说着那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她却没有一丝动摇,最后他说,珠宝有灵魂,人也一样,只是我的灵魂却离开了,我找不回它。
温岚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我希望我们是朋友。”
何绍贤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们一直都是。”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温岚催促着他离开,并不想让云诺认为他们有什么,也不想他再抱有幻想。 重生之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