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鹤总觉得是司马胥润太过紧张了,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二王爷才是真正的未卜先知啊。
因为长孙镜容生病,梅山的大夫都被找了一遍,可是任凭他们使劲浑身解数,还是不能看出长孙镜容究竟生了什么病。
在自己的地界上发生这样的事,梅山县令心急不已,终日惴惴不安,想尽办法寻访名医,总算让他找到位靠谱的大夫,最起码,能看出长孙镜容生病,乃是因为血气太盛的缘故。
双眸半睁半闭的,长孙镜容懒洋洋地说道:“”大夫,血气太盛,应该爱动活跃才是,怎么会像我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呢?
“那是因为夫人又服用了愧香草,这愧香草也是味补气血之药,别人吃了无碍,可是夫人吃了,却只会加重您身体内的症状。”
懒懒地支着脸颊,长孙镜容蹙眉说道:“可是我从没吃过这种东西啊,那是管什么用的?”
“病重之人,用之补气血的。只是用了这药以后,您的气血太盛,导致堵塞了经脉,而经脉不通,自然就没力气做任何事了。短时间之内,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最多就是像夫人您现在这般无力,但是日子久了,人体内的经脉被堵住,那可是会要人命的呢……”
长孙镜容听着迷糊,便问着身边的雷青儿道:“青儿,你给我准备的食物里,可有这草药?”
雷青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没有没有,奴婢听都没听过,如何招这种东西来害小姐呢……”雷青儿像是生怕长孙镜容会误会自己一般,又转头看着那大夫问道,“大夫,那愧香草什么地方才会有?是不是很珍惜的草药?”
“那倒不是,很多地方都有的,是一味很普遍的草药,药材铺子里就能找到的。不过一般人是不会拿这种东西做药膳,而且这药效有些霸道,所以除非是生病了,不然普通人很少有机会会选择这种草药。依我看,夫人现在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让夫人吃到这些东西的。”
“故意的?”长孙镜容无助地看着司马胥空,略带哭腔地说道,“王爷,是谁那么狠的心,竟然想要致我于死地啊?”
司马胥空的脸色在听到这种草药的名字时,就已经变得很难看了,现在看到长孙镜容泫然欲泣的表现,更是心痛不已,语气也变得阴森起来,怒道:“不管是谁胆敢害你,若是被我发现了,肯定不会轻饶了他……来人,彻底清查这里,看什么地方会有愧香草……”
“是……”
司马胥润正在房里喝茶发呆,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不由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人头攒动的,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吕鹤刚好跑进屋来,司马胥润便问道:“那边乱糟糟的在干嘛?”
吕鹤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忙说道:“听说是九王爷找到了九王妃病倒的原因,是吃了什么愧香草。现在九王爷正命人搜查呢,说是查到了罪魁祸首,严惩不贷。真是,为了个女人也值得如此劳师动众,这九王爷看来也是个能为美色误事的。”
吕鹤在旁边抱怨着,可是司马胥润却变了脸色,忙命令道:“来人,快通知下去,将所有可疑的东西,全部销毁……”
见司马胥润如此变化,吕鹤不由觉得奇怪。他觉得这事本就与二王爷无关,他干嘛如此紧张?难道,此事的幕后之人,会是二王爷?
心中如此想着,很多迷茫的事便都有了答案,吕鹤也变了心中所想,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可是吕鹤还是晚了一步,他亲眼看着司马胥空的人从一个下人身上搜到了占有愧香草枝叶的衣物,声色厉荏地审问一番,那人便全部都招了。
那个下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是二王爷让人他如此做的,就是因为看不惯长孙镜容嚣张的模样。而且那日长孙镜容还让他难堪,这笔账定是要讨回来的。
当日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凭着二王爷嚣张跋扈的性子,定也是能做出这种报复事情的,所以别人也没多怀疑,便听信了这个下人的话。
吕鹤亲耳听过下人的话,更是认准了此事乃是二王爷所为,当下便开始活动脑筋,想着如何能将二王爷从此事中摘脱出去。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如果二王爷就是不承认,谁能将他如何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二王爷,就算是九王爷也要敬重几分,他当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和二王爷翻脸吗?
转身回到房内,吕鹤将刚刚所看到的事情向司马胥润描述了一遍,气得司马胥润抬掌就劈碎了身边的矮桌。
“可恶,竟然想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式想要诬陷我吗……他们还真是小瞧人,小孩子都不会玩的把戏也能拿得出手……好啊,他们不是想玩吗,那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将我如何……”
就在司马胥润在房内气急败坏的时候,司马胥空已经来到房门前,气势汹汹地来对质了。
冷目看着二王爷,司马胥空问道:“二哥,想必你已经听说镜容病倒的消息了吧。”
忍住一口怒气,二王爷说道:“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司马胥空冷笑一声,高声质问道,“我以为你只是对镜容有误会而已,却没想到你如此狠的心,竟然想到要害她……”
“没找到证据,就这样含血喷人可不好吧……”
“想要证据是吗?”司马胥空随手将站在身边,畏畏缩缩的男子扔到二王爷的脚下,冷声说道,“他就是证据……”
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这个看着颇为眼生的男子,颤抖地说道:“二王爷,他们都知道了,您还是说了吧。”
“本王什么都没做,要说什么……?”司马胥润抬脚就踩到这个男人的身上,怒道,“就凭你这个小角色,也敢来陷害本王吗……”
向身边的人用了个眼色,便有人将那个可怜的下人从二王爷的脚下解救出来,拖拽到安全的角落里。
挑眉看着二王爷,司马胥空质问道:“怎么,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就凭一个我都没见过的男子,你便敢定我的罪?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堂堂二王爷,不是你能随便陷害的人……”司马胥润也越来越生气,他恶狠狠地盯着司马胥空,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这次分明就是你们夫妻联手,要向我身上扣脏水……我告诉你,我没做过的事,是绝不会承认的……”
“人证物证都在,您还狡辩什么啊,一点担当都没有。”何诺站在一旁,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鄙夷。
“人证物证都是你们找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就凭这点,便想定罪?真是太可笑了,按照你们这种方法,牢房里都要装不下犯人了……不管你信不信,本王就是没想过要害这个女人。你们不要找不到凶手,就将这顶帽子扣到我头上……你们如果有能耐能证明我的罪,那就使出方法来,但是你们休想让我承认……”
司马胥润都快要气疯了,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被人误会,却无力辩驳的无助。所有人都在怀疑他,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他。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回到小时候,自己被弟弟们陷害,而让父皇责罚。不行,他努力那么久,才摆脱这种讨厌的感觉,现在凭什么就因为个女人,有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休想……
摇头看着司马胥润,司马胥空心痛地说道:“二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知道你讨厌镜容,可是我觉得不管如何,她都是你弟妹,就算任性一些,你也会包容她。可是没想到,你不但对她下狠手,而且还抵死不认……你明知道镜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你们夺走属于我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但是唯独镜容,她是我的命,你们不可以伤害她分毫……”
看着司马胥空的脸,司马胥润恨声说道:“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你到底还是不是龙睿的子孙……有本事你就去抓真凶去,别在这里和我说些废话……”
“可那个真凶不就是你吗……既然二王爷死不悔改,那也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了……”
听出语气中的决绝之意,司马胥润忙戒备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双手负在身后,司马胥空略带几分忧伤地仰头看着天空,叹气道:“我没这个本事照顾好二王爷,辜负了太皇太后的嘱托,为了不让二王爷再受辛苦,现在就请人护送二王爷回京……”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司马胥润拍桌而起,怒道,“想去想留,都要看我的心情,你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难道在你眼里,就没有长幼之序了吗……”
“我没有做主,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司马胥空不悲不喜地看着二王爷,毫无情绪地说道,“你可以不走,但是我的人不会再保护你,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二王爷就请自求多福吧……”
“哼,少在这里恐吓我,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我在外面打仗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吃奶的娃娃,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还嫩了点……”司马胥润气急败坏地吼着,但是他看到的,只是司马胥空越来越远的背影,人家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将这个结果,告知给他而已。
见司马胥空走得远了,吕鹤不由义愤填膺地说道:“什么啊,不就是手上有点兵吗,就这么嚣张,下官都看不下去了……王爷,要不咱们就回京好了,正好向太皇太后参他一本,看他还如何得意……”
“你懂什么……”司马胥润气急败坏地说道,“如果我现在回京,那么就证明我是个失败者,所有的功劳都是他司马胥空一个人的。我费了那么多的力气才到这里,难道就是要领个战败的结果回去吗……这让本王如何甘心……看着司马胥空成为英雄,而本王只能成为别人的笑柄,这口气本王咽不下去……”
“可是,九王爷说要撤兵,如果只剩咱们单枪匹马的,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建树的。”吕鹤皱眉说道,“现在情况对咱们很不利啊,除非,有什么办法能将九王爷的兵权夺过来。但很明显,九王爷是不会放弃兵权的。就算咱们想让太皇太后出面解决,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哎,此事还真是棘手啊……”
双眸眯了眯,司马胥润说道:“此事都是因那长孙镜容而起,本王就先会会她,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长孙镜容嘴角噙笑,说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想让我的夫君平安无恙了。二王爷,您打的什么算盘,我们都清楚,只是我家王爷生情醇厚,不忍心做出伤害手足的事。不过我与我家王爷不同,他不舍得,我可舍得,谁敢对我家王爷不利,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你就设计,将我赶走?”
唇边的笑容逐渐加大,长孙镜容笑道:“也不算是赶走吧,我们这可是为了二王爷考虑呢。您想啊,您在这里只能吃苦受累,什么都乐子都找不到,可回到京城就不一样了,可以继续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真是想不到您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们都是心心念念在为二王爷考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看着长孙镜容胡话连篇,司马胥润哼道:“哼,少说些油嘴滑舌的话了,你们将我赶走,只不过是因为看我挡了你们的路而已。真没想我堂堂二王爷,竟然会被个女人所算计……”
“二王爷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明明就是你设计陷害我,怎么变成我陷害你了呢?你可别欺负我是女人,就故意诬陷人啊。”长孙镜容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端着臂膀,司马胥润笑道:“这里又没有别人,说些实话也无碍的。何况你们算计都算计了,还装什么无辜啊。”
“你想听实话是吗?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因为你看不惯我屡次三番当众让你下不来台,你便心怀恶念,想出恶计,要谋我性命……”身子微微前伸,长孙镜容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你休想套我的话,你的这些小计谋,我早就用过了,所以,还是省省吧。”
“你……”
“如果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回京,留下来只会让你所剩无几的面子,显得更可怜,何不潇洒点,也能给自己日后留条退路。这可是对你好的建议,你最好听一听。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那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长孙镜容如此傲慢无礼,让司马胥润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长孙镜容,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哼道:“哼,你一个女人,还能耍出什么手段来?这里可是男人的天下,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你,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能不能立足,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的那些手段,王爷又不是没见识过,何必多此一问呢?不过我敢保证,王爷想尝试的话,肯定会让你更为大开眼界的……”
长孙镜容笑得神秘莫测,司马胥润从这笑中,却看到了阴森和算计,让人不由从骨子里发出毛骨悚然之意。
僵硬地调转过目光,司马胥润冷声说道:“本王不屑玩弄这些女人之间的计谋,如果你想玩,本王也会奉陪……”
说完这些话,司马胥润扭头就离开了房间,而他身后的长孙镜容,则笑的得意。
见司马胥润回来,吕鹤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王爷,可有什么收获?”
“那女人狡猾得很,根本就没留下什么把柄。”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司马胥润面色铁青,说道,“这长孙镜容虽然是名女子,但是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现在我们处于被动的局面,倒不如先回京,做好万全的准备,再收拾这两个人……”
一听这话,吕鹤忙赞同地说道:“王爷说的是,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既然要走,也便没有再耽搁的理由,自然是越快越好。”
听司马胥润如此安排,吕鹤便开始着手准备回京事宜。
得知司马胥润要走,最开心的莫过于梅山县令了。他也知道这位主子难伺候,整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人家不满意。现在好了,这位王爷自己准备打道回府,他也重重地松了口气。
“二王爷要走了?”放下手中的笔,司马胥空笑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儿个早上传出来的,听说二王爷先去了趟王妃那,回去之后就说要回京了,他们这次走得可是挺急的。王爷,咱们是不是要准备人手,护送二王爷回京?”
“自然,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太皇太后做个面子看。你去调两千精兵,编入二王爷的队伍之中。” 重生之弃妇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