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将他交给司马胥空。这个乱臣贼子,就应该受到审判。因为他的野心,让龙睿大地遭受重创,生出多少祸端?现在就应该让他尝尝苦头,也算是对那些无辜冤死的人一种慰藉。更何况,如此兴风作浪的人,不杀杀他的威风,日后会有更多的人造反,那天下不就打乱了?”
瞧着长孙镜容义愤填膺的模样,赫连子林不由笑道:“你还真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女子。”
“那我是哪种女人?”
细细想了下,赫连子林便笑道:“比如,今日赚了多少钱,明天要在哪里再置办间新的铺子,等等。”
“哈,你说的,倒的确是我喜欢的生活。”长孙镜容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说道,“那么,你是将徐子筝交给我,让我处置了?”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手上的毒药,完全可以将我毒倒,可是你却一直都没有用。”
将袖子里的东西向里面塞了塞,长孙镜容杨眉说道,“都被你发现了,那我还有出手的机会吗?好啦,不要再说话了,你先静养一会儿,司马胥空很快就会进来,到时候我让何诺帮你疗伤。你放心,就徐子筝那点小毒,是不会伤到你的。”
“呵,能让你如此关心,这感觉还真是不错。如此想想,这伤一次还真是挺值得的。”
见赫连子林笑得那么大声,长孙镜容不由开口说道:“喂,都说让你静养了,干嘛还笑那么大声?”
“好,我静养,不笑就是了。”
看那边的两个人谈笑风生,徐子筝双目变得很幽深,缓缓说道:“长孙镜容,你所有的冷漠,是不是都只对我一个人而已?”
长孙镜容差点都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人,回身看着他,随意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徐子筝质问道:“为什么,我以前对你也很好啊。”
“可是你的好,是有私心的。没有人是傻子,连真情实意和别有用心都分不出来。女人需要的是一个能厮守终身的人,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榨取你利益的家伙。而且我这个人又比较记仇,你对我的利用,我都记在心里,一次次的累加,就会变成一种仇恨,即便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动心的。徐子筝,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你最喜欢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哦,对了,还有你遥不可及的美梦。”
不得不说,徐子筝还是挺认同长孙镜容的话,但越是认同,他的心便越是凉。明明如此相近的两个人,明明是如此相知的两个人,为何会走到今日这步?他已经付出了很多,为什么这个冷漠的女人,偏偏一点都不肯付出?哪怕只有她为赫连子林,为司马胥空付出的百分之一也好,他们二人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可惜,这个女人就是如此吝啬,让他们二人,站在了今天这对立的位置。
垂首笑了下,徐子筝说道:“呵,你分析得可真是冷静啊,但是你对司马胥空也能如此冷静吗?长孙镜容,你分明就是喜欢上那个男人了,所以才对别人都看不到心上,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呢?其实你对赫连子林也是利用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会如此有恃无恐地孤身走进来?我现在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可是赫连子林,你到现在还在迷恋着这个女人吧,你还是肯为她做任何的是对吧,和我比起来,你更可怜啊……”
“我并不可怜,虽然我不能得到镜容的爱,但是我却得到她的尊重,我便已经知足了。”赫连子林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你,却像是老鼠一般,只会让别人厌恶憎恨,所以,我和你还是不一样的。”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打算放弃诺言了?”
“我本来是打算完成诺言的,我也尽全力保住了你的性命。可是你却亲手毁了我,向我下毒。抱歉,这样的我已经无力再保护你,是你放弃了咱们之间的承诺,与我无关。”
如此无懈可击的说辞,让徐子筝冷笑了下,说道:“你还真是学聪明了,知道将自己摘脱干净,逃避责任了。难道,这也是和这个女人学的吗?”
“这不是耍聪明,而是实事求是罢了。徐公子,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才让你一步步走到现在。”
“我没有错……”徐子筝突然大喊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背叛我,我现在就是这天下的皇帝了……怪只怪我认人不清,没早些将你们这些无用之人除掉,才有了今日的后患……”
看着逐渐疯狂起来的徐子筝,长孙镜容不耐地说道:“赫连子林,你还是别和他辩驳这些东西了,根本就没有用。这家伙已经鬼迷心窍了,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皇帝梦,他已经疯了,讲再多的道理都没有用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转身看着长孙镜容,徐子筝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迹,他含着滔天的恨意怒吼道:“长孙镜容,你这贱人,别以为今日之事会就此作罢,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如此吵闹的声音,扰得长孙镜容心烦,她从袖子里拿出个白色的瓶子在徐子筝面前晃了晃,皱眉说道:“徐子筝,如果你嘴巴再不干净点的话,我就用毒粉毒哑你……”
也不知道是长孙镜容的恐吓起了作用,还是徐子筝现在身体实在虚弱,他慢慢说不出话来,身体躺在地上,身上流下的血越来越多,身子也开始抽搐起来,看着异常恐怖。
有些担忧地看着徐子筝,赫连子林问道:“镜容,九王爷什么时候会来?我看徐子筝在这样流血,怕是血都要流干净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他?”长孙镜容撇了撇唇,而后站起身说道,“好吧,就算不为了他,为了你也要催一催他,免得你承受不住。”
说完,长孙镜容拿出一根火药,点燃之后放在地面上,就见一团烟花从火药中喷射出来,发出尖锐的响声。
火药发出的声音很奇特,赫连子林笑了下,说道:“你这东西挺有意思,应该是以声音来传达消息的吧。”
“你还真是聪明,这是何诺精心研究的,就是为了身处不同之地时,传递彼此之间的消息。”长孙镜容回身向赫连子林露出一抹甜美的笑。
逆着光,赫连子林看着淡笑如花的长孙镜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美好,让他不忍打破现在的平静,努力想将眼前的美人、美景,深深刻在脑中。
过了不到半晌,司马胥空便带着人匆匆赶到此处,在看到长孙镜容时,忙三两步跑到她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而后问道:“镜容,你没事吧?”
给司马胥空一个安抚的笑容,长孙镜容笑道:“我很好,没关系。倒是青儿怎么样了?”
“她没事,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放松地点了点头,长孙镜容说道:“那你便让何诺来帮子林先生看看,他身上的毒可否能解。他的手腕被徐子筝伤了,流了黑血,我担心他已经中了毒。”
“你不必着急,我这便让人传何诺进来。”回身向身边的人交代几句,司马胥空便走到赫连子林身边,递给他一粒药丸,说道,“先将这粒解毒丸吃下去吧,能够缓解你体内的毒性。”
赫连子林似乎真的不是很舒服,也没有多问,接过药丸便吃了下去。缓了缓身之后,便说道:“多谢。只是将如此贵重的药给了一个找你麻烦的人,你不会觉得可惜吗?”
闻言,司马胥空神情真挚地说道:“你没有伤害镜容,并且保护了她,便是我最大的恩人。至于救走了徐子筝,我们现在不是又将他带回来了吗?”
起身走到徐子筝面前,司马胥空看着躺在地上的徐子筝,说道:“绕来绕去,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上了。”
仰头看着司马胥空,徐子筝无谓地笑道:“呵,抓住我,你还有更多的敌人,或许比我还要强。也许你该将我留下,反倒会帮你牵制那些势力,这样对你我都好。”
“你不必说这些话,我主意已定。”司马胥空不想和徐子筝多话,起身便走开了。
可是徐子筝却不死心,他看着司马胥空的背影还在说道:“你认为我才是一切叛乱的终结吗?司马胥空,你还是太天真了,我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算计你,谋害你,你日后的下场,只会比我惨十倍、百倍……司马胥空,我还真是很期待看着那一天啊,哈哈——”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疯了吧。
长孙镜容看了司马胥空一眼,司马胥空眉头微微蹙了下,而后便让手下将徐子筝拖拽走。只是他的声音,还留在空气之中,像是消散不尽一般。
不过在那一边等待徐子筝的,是满面不善的司马胥润,想必徐子筝落在那个男人的手上,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经过何诺的治疗,赫连子林很快就恢复了健康,行动自如,且因为吃了司马胥空所赠送的珍药,功力更胜一层。
在赫连子林即将离开之时,长孙镜容站在他身边,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了枷锁,便可以真的海阔天空地遨游了。”赫连子林深深呼吸了下,第一次觉得没有承诺之后,生活是如此轻松。他侧身看着长孙镜容,笑道,“镜容,这次我欠你个人情,如果来日你需要我,尽可以吩咐。”
“这个嘛,我还是希望不要找到你,毕竟能劳驾子林先生的,肯定是件大事了,我呢,只想安安稳稳地过点小日子,还是不要再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了。”
瞧着长孙镜容那知足常乐的模样,赫连子林笑道:“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的长孙镜容,是肯定说不出这些话的。只是,虽然你们抓了徐子筝,但还是要小心徐石康,那才是最狡诈的人。”
听了这话,长孙镜容又问道:“对了,你听说过徐子筝与徐石康之间的关系吗?”
“算是主仆吧。怎么,你怀疑什么吗?”
抓了抓自己的头,长孙镜容说道:“的确对他的身份有些怀疑。只是,还需要徐石康亲口承认才行。”
双眸突然变得深沉,赫连子林说道:“虽然徐子筝很可恶,但是他有一句话还是说得很对的。京城里那些人都存着别样的心思,你们务必要小心。”
“你放心吧,我们早就知道该如何保护好自己的。”
点了点头,赫连子林笑道:“好了,快回去吧,如果你再说下去,那边那位恐怕就要吃醋了。”
回身看着身后不远处,假装望天的司马胥空,不由甜甜地笑了下。
虽然没能将徐家军一举覆灭,但是擒获了徐子筝,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加之何诺各种毒粉的胁迫之下,徐子筝的手下已经有人招架不住,交代了徐家的老巢,司马胥空便打算乘胜追击,将徐家军悉数消灭。
只是在奔赴泰州的时候,徐石康已经听说了徐子筝被抓的消息,已经带着余下的徐家军撤离了原有的大本营,不见了踪影。
面对空空如也的大营,司马胥空冷眉吩咐道:“向外放话出去,就说咱们要在泰州处决徐子筝。我不相信,这个老匹夫会不出现。”
“可是网友,这样不就是暴露咱们的身份了吗?若是徐家趁机埋伏怎么办?”
“镇国将军已经派兵前来支援,到时候里外相应,定然不会放过徐家。”司马胥空信心满满地说道,“更何况咱们手上有徐子筝,徐石康就算是投鼠忌器,也不敢乱来的。而且我们手上还有何诺,随便喂他点毒药,便能保证徐石康是有来无回……”
听司马胥空如此说,底下便没有反对的声音,转而开始着手安排此事,将处决徐子筝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
十日之后,在泰州外响起轰轰巨响,守卫发现远方正缓缓升腾起一团团烟尘,定睛看过去,正好发现对方手扬着“徐家”的旗子,正向泰州缓缓逼近。
心下一惊,守卫忙打着信号,很快,这样的消息便被传回了司马胥空那里。
得知徐石康已经出现,司马胥空颇为兴奋,穿上铠甲便带人登上了城墙。双眸微微眯起,司马胥空已经能够看到对方的人马,而且在徐家军的旗帜旁边,还有个标识独特的旗帜,定睛看了过去,眉头不由微微一蹙。
“王爷,这次来的不只有徐家军,还有苗族的人……”
是塔西泽,他也跟着来了……
垂眉沉思了瞬,司马胥空忙吩咐道:“苗疆人各个都是用毒的高手,咱们只有一个何诺,怕是防不胜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何诺,你快弄点解毒的丹药,发给每个人吃。”
何诺一听这话,脸都纠结到了一起,带着几分苦相说道:“王爷,您这可真是为难我了,十几万人,就是十几万粒,小的就算没日没夜地炼药,也要半个多月啊……眼下这突然之间,也变不出来什么啊……”
“傻何诺,你将配方配出来,让人多煮几锅浓浓的药汁,让将士们喝下去,不就有防毒的效果了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何诺不由回身看了过去,而后捶掌说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小的这就去……”
快走两步,到长孙镜容的身边,司马胥空握着她的手说道:“镜容你怎么来了?现在这里很危险。”
“有你在的地方,有什么危险?”长孙镜容甜甜笑了下,而后又让雷青儿找几个帮手,却辅助何诺煮汤药。
看着长孙镜容井井有条的安排,司马胥空不由叹道:“镜容,越是这种危机时刻,你反倒越是清醒,比我们这些男人还要镇定呢。”
“是你们关心则乱。你也到下面短暂休息下,我想徐家军很快就会到了,让咱们打这最后一场,龙睿便会迎来平安和祥和了。”
“好。”
牵着长孙镜容的手,司马胥空和长孙镜容一起走下城墙。众人喝下何诺煮好的汤药,便全力戒备着,以应大敌。
徐家军的人到了泰州,并没有急着攻城,反而向城门口扔了不少烧着的草垛。草垛燃起滚滚浓烟,发出的白色气体袅袅而上,很快便飘散进了城。
这烟雾是苗疆特有的一种毒瘴所提炼出来的,普通人闻到之后,不出一刻钟就会晕倒。可是一刻钟之后,泰州城墙上的那些人还是好端端的,眉目冷清地打量着徐家军。
见此情形,苗疆一位首领忙回身禀告道:“大人,咱们的毒似乎对他们没什么效果……”
冷艳打量着那些中原人的反应,塔西泽不屑地说道:“哼,他们肯定是吃过解毒药。可就算他们能解得了百毒,到了我们苗疆的千蛊毒面前,也都没有任何作用……” 重生之弃妇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