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总是做如此危险的事……”长孙镜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后又急着问着身边的人道,“何诺,你这药到底什么时候能发挥药效,该不会又出什么意外吧。”
“小姐,请不要怀疑我的实力好吗……”何诺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很快这家伙就要撑不住啦,现在就倒数,三、二、一……”
话音刚落,就见塔西泽刚要提气拼杀,可是不知为何,他胸口就像是被巨石所压,所有的内力都困在里面,根本使不出劲儿。狼狈地躲开司马胥空的一击,塔西泽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己着了人家的道,不由恶狠狠地说道:“卑鄙,你竟然用毒……”
看着塔西泽那虚弱的模样,司马胥空皱眉说道:“我没有……”
“他没有,我有……”长孙镜容上前几步拽着司马胥空的手,说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抱歉了,没让两位尽兴比试。”
皱眉看着长孙镜容,司马胥空说道:“镜容,你这是干嘛,难道你觉得我比不过他吗?”
“你究竟有几岁,现在是时候纠结谁的武功更厉害吗?难道想办法脱身更重要?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这会功夫怎么又变笨了……”长孙镜容就如同教训小孩子似的,拽着司马胥空就要回到马车上。
何诺听到后面有声响,不由回头看了过去,当下脸色一变,急道:“王爷,后面又有大军追上来了……”
司马胥空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现在也只得跟着长孙镜容上了马车,交代道:“咱们抄小路离开。”
侧身看着吐血吐得跟个血人似的徐子筝,长孙镜容皱眉道:“看样子,他快不行了,还要带着吗?”
“带上他,徐家的人更是玩命地追着咱们,不如将他扔在这里。”上前打量下徐子筝,司马胥空说道,“反正他也快不行了,就放在这里,也许还能牵制徐家人的精力。”
“也好,那塔西泽呢?”
看着坐在地上,哼哧哼哧还要起身拿刀扑过来的塔西泽,司马胥空说道:“上次他留我一条性命,这次便还他一命。喂,来日在战场上,我们再一决雌雄吧。”
“哼,我根本就不屑与你这种宵小之辈为敌……”
司马胥空也知道这次自己赢得不光彩,便说道:“那随便你吧。何诺,咱们走……”
“是……”何诺扬起马鞭,快速地冲向林间小道,趁着夜色,飞快奔驰。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长孙镜容三个人总算离开了徐家的营地,经过简单的易容,三人放弃了马车,扮成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儿子来这个化镇里投奔亲戚。
长孙镜容本想找个客栈休息,但是司马胥空却找了个废旧的小院,说要在此处暂住。
“放着舒服的地方你不去,干嘛要来如此荒凉之地?”长孙镜容颇为不解地问道,“我们已经离开了徐家的地界,他就算想追过来,也是鞭长莫及。而且那家伙现在生死未卜,对我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徐子筝构不成为威胁,但是他在京城的盟友,可难保不会顺藤摸瓜,查到咱们。”徐子筝将捡回来的木柴堆放到一起,说道,“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客栈里人多口杂,不如这里安静,而且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能及时发现。”
双眸眯了眯,长孙镜容想到司马胥空之前说的话,便问道:“你调查出来,京城里谁是徐子筝的内奸了吗?”
“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是我那三个哥哥中的一人。”
那些王爷啊……
长孙镜容沉吟了瞬,便说道:“我倒是觉得,二王爷毕竟可疑。他的野心都写到脸上了,真是想让人不怀疑都难。而且他还有个五王爷做支撑,两个人谋事,更是万无一失。”
对这样的推测,司马胥空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他只是沉默了下,才说道:“二哥虽然有野心,但是他不是三哥的对手,只要三哥是拥护太皇太后的,那他就不会有登基的一天。”
“哼,就怕他们在外面自立为王,那就算是三王爷也拿他们没办法。”
司马胥空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二哥真如此做,他就是要被载入史册的罪人,不管成功与否,都会遗臭万年。他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最可能的,就是想办法除掉小皇子,这样他便能够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
“小皇子可是太皇太后的命,太皇太后绝对不会让人碰小皇子的。”长孙镜容犹豫了下,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回京,京城里正斗得热火朝天,待他们斗出个结果,你再回去也不迟。反正京城的人现在也找不到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机好好调查一番,看看徐子筝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还有,究竟谁才是他的盟友。”
“镜容喝我想到一块去了,现在你留在我身边,我更是不急着回京了。”含笑看着长孙镜容,司马胥空说道,“我们便先回北川一趟,我要看看藏在徐子筝老宅里,那个秘密……”
回北川……
将这个地方喃喃念了一遍,长孙镜容说道:“在马车上,徐子筝听到了咱们的谈话,我担心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会让人在那里防备着。现在过去,恐怕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不如这样,我记得徐子筝的老家有些亲戚,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也好。”
初步定下来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几个人便准备先休息。连日的奔波让几个人都很疲惫,现在虽然环境差了些,但是好在安心,所以没多会儿的功夫,便让人昏昏欲睡了。
躺在唯一一处干净的软垫上,长孙镜容看着屋顶,耳边却听到一阵蹑手蹑脚的声音。忙闭上了眼,黑暗中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长孙镜容身边,在地上铺了什么东西,而后弓着腰身便要趟下来。
可就在这个人的屁股刚落在地面上,长孙镜容便握着匕首横在那人的脖颈间,冷声说道:“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见被发现了,司马胥空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我还怕吵到你,特意晚些时候才进来的。”
“别岔开话题,你快说,干嘛鬼鬼祟祟地跑到我这里来?”
抓了抓自己的头,司马胥空说道:“这个原因啊,一呢,是为了保护你,二呢,是怕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面觉得冷,好歹多个人,就能多暖和些嘛,你说对不对?”
眉头皱了下,长孙镜容冰冷地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根本就解释不通。”
见长孙镜容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司马胥空干脆耍上无赖了,连声嚷嚷着:“我就是想你了,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晚上睡觉当然也是要在一个屋子里的……虽然你不喜欢,但是我不管,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你想砍就砍吧,我就是要睡在这里……”说着,司马胥空竟然直直地趟了下去,若不是长孙镜容躲闪的快,他还真要撞到刀刃上了。
“还真是厚脸皮啊。”见司马胥空如此不可理喻,长孙镜容只得自己站起身,说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是长孙镜容刚一动弹,司马胥空就像是个八爪鱼一般扑了过来,将长孙镜容半侧的身子压了下来,喃喃道:“我都困了,你不困吗?快睡吧,有个人陪着你还不好。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多想有个人能陪着我说说话,”
用力挣了挣,长孙镜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撼动这个男人,而且很快,他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长孙镜容无奈,也只得由着他去了。可是这一夜,长孙镜容睡得很安稳,她已经很久没能如此畅快地睡上一觉了,以至于第二日,都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此时,身边早已没有那个家伙,唯有阳光,懒懒地洒在自己身上。
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放到一旁,长孙镜容推门走了出去,看到何诺这个用扇子扇着一锅热粥,发出清淡的香气。
看到长孙镜容的身影,何诺笑道:“小姐醒啦,王爷出去弄早点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他去弄早点?”长孙镜容挑了下眉,有些质疑地问道,“这家伙都习惯了锦衣玉食,怎么会做这些?”
“那您可就太小看王爷了,王爷现在可厉害得很,和小商小贩讨价还价,比碧荷都要厉害呢……”
想到贵公子般的司马胥空,站在街边和人口沫横飞地讨价钱,长孙镜容忍俊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一大早就这么开心,看来你心情不错嘛。”
心中正想着司马胥空,这个家伙就拎着一兜热腾腾的肉包子回来,看着笑盈盈的长孙镜容,神态温和。
“没什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长孙镜容后所得,“既然早点都买回来了,那就快来吃早饭吧,我都饿了。”
各自去净了手,几个人围坐在一个简易的石桌前,长孙镜容找了一块干净的花布铺了上去,何诺将热气腾腾的米粥和包子盛放好,在温暖的晨光里,便开始了简单而又不一样的一天。
几个人,在异乡里,吃着简单的食物,却让长孙镜容突然产生一种心安的感觉,似乎就这样过着如此朴素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你在想什么呢?”见长孙镜容停顿下来,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司马胥空不由开口询问着。
忙收敛了心神,长孙镜容迅速找到了应对的话题,说道:“我在想碧荷她们现在去了哪里,怎么一直没看到她们呢?”
“哦,我已经让他们回京了。那几个丫头留下来,也只是承担危险,却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你担心。”
默默地点了下头,长孙镜容用勺子拨动着白粥,而后略带感慨地说道:“何诺,本来早就想为你和青儿举办婚礼的,可是各种的事情压下来,便拖到了现在。你放心,这次待局势稳定下来,肯定会让你娶到青儿的。”
何诺正毫无形象地吃着肉包,听到青儿的名字,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感伤,但是更多的是期待,说道:“我们的事不着急,还是国之大事、小姐王爷的事重要。”
笑看着何诺,长孙镜容说道:“觉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真难以想象,那个时候的你还是借酒消愁呢。”
“哎呀小姐,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何诺有些难为情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尴尬地笑笑。
一团和气之下,长孙镜容也柔和地笑了笑。只是想到唯有解决眼前的难题,才能给这对年轻人幸福的时候,她不由觉得心思沉重了很多,手中攥着汤勺,问道:“接下来,咱们是直接前往北川吗?”
“嗯,”司马胥空点头说道,“我知道从这里有一条水路,可以直接到达丽景,而后从丽景翻过一条山脉,便能到达北川。这是一条近路,就算徐家的人想要提前一步赶到那里,也不会快过咱们的。”
听司马胥空如此笃定的语气,何诺不由好奇地问道:“王爷那您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我跟着你去救小姐的时候,就发现您特别厉害,即便没去过的地方,也知道路要怎么走。”
得意地端着臂膀,司马胥空神气地说道:“那是当然了,这九州志可不是白看的,很多路线我都已经背在脑子里了,自然是信手拈来。”
看司马胥空那得意的样子,长孙镜容不由觉得莞尔。不过,她虽然承认书上的东西对人有指导作用,可是有时候书本上的东西并不能反映真实的事实。
就如同多日后,站在丽景镇前的三个人,遍地寻觅着应该通向北川的山脉,可是却如何都查不到踪迹。
有些懊恼地看着周围,何诺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不如我们找个老人家问问吧,他们肯定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也好。”
可是当何诺将费了不少力气才问回来的结果告诉给长孙镜容时,却让她觉得很崩溃,因为那几个老人家都没听说过这附近有山脉能直通北川。
“司马胥空,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司马胥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记忆从不会出错的,就算是出错,也是当年著书的人弄错了……”
现在也不是和司马胥空强调这些的时候,长孙镜容只得将怒气压下去,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绕回去重新找路?那可耽误工夫了。”
“再让我仔细想想。”司马胥空拧着眉头,说道,“既然直接到北川的路被堵死了,那便想想折中的办法……”双眸突然亮了下,司马胥空笑道,“有了……你们跟着我走,这次肯定不会再出问题了……”
将信将疑地跟在司马胥空身后,长孙镜容与何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确定的神色。
不过还好,虽然没有山脉通往北川,但是在丽景镇一处山涧里,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走上一天一夜,便能通往襄离镇,而这个襄离镇离北川仅一晚的路程,这也算是个折中的办法了。
走在细窄的山涧小路上,司马胥空得意洋洋地说道:“看来,还是要有个好记性才行,关键时刻才能靠得住啊……”
嘴角噙了抹笑容,长孙镜容笑道:“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不过就是将功补过罢了。”
“怎么能这样,”司马胥空不甘地瞪圆了眼睛,回身看着长孙镜容说道,“那是著书者的错误,和我没有关系啊,我不管,我要表扬。”
见司马胥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长孙镜容抬首便捶了他一拳,说道:“表扬是吧,这就是表扬……你这家伙,还是先找到地方再说吧,可别再出什么乌龙事件,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揉着自己的胸口,司马胥空虽然觉得没能讨赏有些失望,但是长孙镜容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如同刚刚那一拳,就好像是柔情蜜意般,垂在他的心上,让他甜甜一笑,说道:“情人之间都是用这种亲昵的小动作来展示主权的,你放心好了,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都什么和什么啊,”如此没有逻辑的话,让长孙镜容不由失笑,摇头喃喃道,“咱们还是先赶路吧,我可不想连着两个晚上都在这里度过。”
这次司马胥空倒是挺听话的,转身就继续赶路。可是长孙镜容却突然觉得自己手上一暖,这不由让她抬头看着面前背影宽厚的男子,发现自己竟然不再排斥这样的接触,甚至,可以说有一些依赖了。虽然长孙镜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现象,可是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既然此刻很享受这样的感觉,那便继续享受下去好了,只要,在这一刻自己心中并不后悔就好。 重生之弃妇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