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话说的可真是奇怪,镜容为何要退出?”长孙镜容完全一副听不明白的模样,微微侧着头,面容甚是困惑地问道,“刚刚您还说,要为家族争光,作为长孙家的女儿,镜容责无旁贷,理应全力备战。倒是大伯你这话是何意?只是疏通关系而已,您人脉广泛,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到您,为何要恼羞成怒?还是,您不愿为家族之事出力?”
“混账,长辈的事也是你可以插嘴的!”长孙震海胸膛起伏不断,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长孙镜容,恨不能撕烂这丫头的嘴。
这次长孙震天也站在自己大哥一边,略带责怪地看着镜容,说道:“就是,镜容你这样说可就冤枉你大伯了。咱们长孙家能有今日,什么事不是你大伯在操心?咱们要知恩图报啊!”
长孙震天的话,让长孙震海的怒气略见平息,觉得这家没出息的人里,总算出来个识人眼色的东西了。可长孙震天下一句话,却让他险些气得吐血。
“不过大哥,我还认识位官爷,在京城里也是颇有名望的,或许我可以问问他,看能否将玲玲塞进女子诗社!”
“你们都给我住口!”
长孙震天本来觉得自己的建议很正确,但不知为何,让大哥勃然大怒,那爆然一吼,甚至让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
不过这事也难怪让长孙震海生气。本来,他是想让这家子知难而退,将名额让出来,好让他的女儿名正言顺地参加女子诗社,若是结识权贵,对自己家族的生意也会大有裨益。没想到这家人如此不知好歹,而且绕来绕去,他的女儿反倒像是没人要的废物一样,只能走后门才能加塞进去,这让他如何甘心咽下这口气!?
眼见事态发展得偏离了原计划,长孙震涛忙起身安抚着大哥,笑道:“大哥,不管是玲玲还是镜容,都是咱们自家的女儿,谁出席不都是一样的,何须分个彼此呢?”语毕,又看着长孙镜容,说道,“镜容啊,你便好好在家练习,定要为家族争个脸面。”
“二伯放心,镜容定不辱使命!”
“你……”
“好了大哥,天色不早,咱们还是先回府吧,改日再来。”还未等长孙震海发飙,长孙震涛忙拽着他的衣袖,满面温和笑意地说着。
深深吸了口气,长孙震海知道和这一家人动怒实在有辱自己的身份,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这些人的心意,便只能一甩衣袖,恨恨看着满面无辜的长孙镜容,狠声道:“我倒要看看,乌鸦能否飞上枝头做凤凰!”
语毕,长孙震海头也不回地离开,紧随其后的长孙震涛,在别有深意地看了长孙镜容一眼之后,也匆匆离开前厅,出了长孙府。
就在那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长孙震天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最后冷哼了一声,语气低沉而不忿地说道:“哼,自家家的姑娘不争气,就露出土匪本性了!凭什么好事都算到他们头上!!”
异样的声调,让长孙镜容讶异地回身看着爹爹,看着面前熟悉不已的人,让长孙镜容有一瞬恍然。
拍着长孙镜容的肩膀,长孙震天语重心长地说道:“镜容放心,这是你辛苦拼来的机会,爹爹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你,哪怕是自家的亲戚也不行!”
一直以来,长孙镜容都觉得爹爹是个老好人,但是没有主见,是家族争斗中的牺牲品。可是今日爹爹的表现,简直让长孙镜容叹为观止,原来一直隐忍的人,也会爆发的,虽然不动声色,却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珍视的人。
微微垂下目光,长孙镜容掩盖住眸底的酸涩之意,待再次抬首时,双目中透着坚毅的光泽,说道:“爹爹放心,镜容绝不会被利用,我们长孙家,也绝不会一直被人踩到脚下!”
长孙镜容不输男子的气度,让长孙震天有些微震惊,同时也觉得有些陌生,这与他印象中那个温柔而不敢反抗的女儿形象,相去甚远。但不得不说,这种转变为长孙震天注入一股力量,似乎在黯淡的生活里,能够看到未来的曙光。
回到自己的小院,长孙镜容梳洗完毕之后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
在之前的记忆里,今晚的事是从未发生过的,那两位叔伯只有剥夺自家家产的时候,才匆匆见过一面。看来,从自己准备参加女子诗社开始,自己的命运已经截然不同了,甚至连她身边的人,也出现了些许的变化。虽然不知道新结局是什么样的,但是她会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家人,决不允许任何人横加伤害!
……
一年一次的女子诗社比选,在京城里也算一件大事。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到女子诗社里一探究竟,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众人好奇、探究的心。这不,为了争抢个好位子,女子诗社外围的酒楼和茶庄已经被订空,且酒楼和茶庄的中央已经空出来,搭成台子,就等明日又促成哪对佳偶天成,好让说书的添油加醋,博个满堂彩。
为了能够做好充分的准备,很多店家都决定提前关店,采买的采买,布置的布置,就等明日的开门大吉,日进斗金了。
不过,在商家眼中绝好的赚钱机会,却成了某人头疼不已的原因。
看着自己的小厮,宝儿垂头丧气地回来,司马胥空摇晃着手中的纸扇,扬眉说道:“怎么,还是闭店不迎客吗?”
闻言,宝儿苦着脸点头道:“可不是。王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府吧,这都在外面闲逛半个时辰了,看样子是找不到开门迎客的酒庄了。”
“好不容易才出来,那么早回去岂不是吃亏了?”司马胥空展开纸扇,轻轻摇晃着,嘴角噙着优雅的笑容,说道,“更何况,谁说没有店铺迎客了。”
顺着司马胥空的目光看了过去,宝儿有些不敢置信地指着前面,摆在树荫下的三张小桌,磕磕巴巴地问道:“您……您不会要去那儿吧!?王爷,那种地方的东西怎么能入喉呢,咱们还是回府吧,府上也是有美酒的,在找几位美姬,一样是……”
就在宝儿喋喋不休的时候,司马胥空已经信步走到了露天的酒铺前,看了看挂在外面的酒牌,朗声说道:“店家,来一壶西凤。”
正在外面懒洋洋晒太阳的老叟,听到声音慢慢扭过头,在看到那二人的身影之后,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又闭上了双眸,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晰,道:“酒架下面都是,想喝多少就拿多少。”
“嗳,这老儿怎么如此不懂礼数,我们……”
“行了,入乡随俗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司马胥空非但不以为忤,反而颇有兴味地自行走到酒架旁,捡起一瓶拔出塞子,放在鼻前闻了一闻,当下眼中便放出光彩,叹道:“好酒!”
见自己的主子兴致颇盛,宝儿也不敢扫兴,只能忿忿地寻来一个酒杯,又仔细吹了吹,才交给司马胥空。
身处闹市,独坐桌前,两侧人来人往,唯有自己静处其中,还颇有几分意味。
正当司马胥空自斟自酌得不亦乐乎时,前方一抹似曾相识的倩影,让司马胥空微微眯起了眼。
宝儿可是个鬼机灵,发现主子视线有所凝聚,立刻顺势看了过去,而这一看,不由惊异地叹道:“咦,那不是前些日子落水的姑娘?”
……
看着手中打包好的首饰衣裳,碧荷心生奇怪,开口问道:“小姐,老爷和夫人不是已经为您准备好华服了吗,为何还要特意采买这些东西?而且……”颠了颠手上的东西,碧荷说道,“这些东西远没有您原有的服饰华贵。”
沿街漫不经心地走着,长孙镜容难得偷个懒,伸直了手臂深深呼吸了下,慵懒得如同个猫儿,让人忍不住起呵护之心。
“爹娘这几日颇为劳心,我又怎好拿小事令他们烦扰?所以为梳云准备衣服配饰,我自己来就好。”
脚步顿了下,碧荷不解地看着长孙镜容,问道:“小姐,您说这些东西,都是为柳姑娘准备的?难道柳姑娘要过生辰了吗?”
回身戳了下碧荷的额头,长孙镜容笑道:“傻丫头,梳云是腊月出生,离生辰还早着呢。”
“不是生辰,那您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在女子诗社比选的前一日特意跑出来,买这些东西呢?”
“因为……”长孙镜容故弄玄虚的一笑,靠近碧荷一些之后,才道:“我要带她一起去女子诗社!”
“啥!?”碧荷大惊,也忘了主仆之分,跑到长孙镜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焦急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啊,上次您拒绝了本家的要求,已经让大老爷和二老爷很生气了,现在要是被他们发现咱们违规带人进去,肯定不会饶了咱们的!” 重生之弃妇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