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几位不嫌弃的话,在下亲送诸位回府吧。”
闻言,碧荷开心地扬起了眉,说道:“那可真是太感谢公子了!小姐,咱们快些回去吧,免得孔力那个混蛋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沉默地跟在徐子筝身后,长孙镜容烦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虽然也会有情绪的波动,但是深深呼吸之后,就会强压下那种怪异的感觉。
众人一路无言,直到了长孙府的门口,长孙镜容才抬头看着徐子筝,眼底盛满了星光的碎片,盈盈波动,让人忍不住想俯身采撷。唇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长孙镜容笑了笑,说道:“今日实在夜深不便,不然应当请公子进府喝杯茶的。来日镜容请公子饮茶,希望公子不要推辞,可好?”
面对如此娇憨真诚地邀请,徐子筝呼吸窒了窒,脑子里却有些迷糊起来,弄不清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初始见面时,她的眼底有着不可置信和慌乱,而后很快,她便恢复了冷静睿智,谈吐有礼,进退的当。只是在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却又夹杂着刻骨的恨意。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她,也是第一次听到长孙镜容这个名字,为何她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会有如此多的情绪变化?她……到底是怎样一名女子?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徐子筝已经对这样变化莫测的长孙镜容,产生了深深的兴趣。现在又有佳人相邀,徐子筝怎么会拒绝?双目就像是被蛊惑了一半,轻声喃喃道:“如此,就叨扰小姐了。”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长孙镜容含羞带怯地跑了进了府。只是在身影消失之前,她又回身看着呆呆站在身后的徐子筝,嘴角露出一抹勾人夺魄的笑容,让人意犹未尽。
碧荷从未见过长孙镜容会如此与男子对视,当时呆了呆,而后便笑着跟在长孙镜容身后回到院子内,笑道:“这位徐公子还真是好人呢,而且人也长得很精神,眉朗目曦,风度翩翩,说话也是很有涵养的样子,只可惜是寒门出身,不然倒也是个好男儿呢!”
碧荷只顾着一人在喋喋不休,却没有发现长孙镜容的浑身都冷得可怕,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眼神深沉若海,看不到尽头。
长孙镜容受伤的事,并没有声张,只是让乔瑞林低调地处理掉孔力,至于手上的伤口,也简单地包扎了下,便深深掩在袖中,让人看不出端倪。
不过乔姗儿身上受了皮肉之伤,长孙镜容便让她留在府上休息,没有带她去祥云绸缎庄。
为了这个原因,乔姗儿感到懊悔不已,觉得自己不能见证长孙镜容扬眉吐气的一幕,会抱憾终身。不过长孙镜容答应乔姗儿,让她的哥哥替她陪伴在自己身边,当时发生了什么,尽可以让乔瑞林回来讲给她听。
乔姗儿想了像,觉得有哥哥在,最起码长孙镜容的安全不会受到危险,便也只能委屈地同意了。
在悉心打扮之后,长孙镜容带着碧荷、乔瑞林以及秦力去了祥云绸缎庄。往日里,风风火火的绸缎庄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仅有的一个伙计在瞥到长孙镜容等人之后,也丝毫没有起身迎客的意思。
玩味地走到一堆横七竖八摆放着的布匹面前,长孙镜容随手翻看着,问道:“怎么,大白天的,你们这里也不营业吗?”
“想买布就去别人家吧,这里没有人伺候你。”
碧荷见有人敢这样和自家的小姐说话,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上前几步怒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样开门迎客的吗!”
“我又不是这里的伙计,只是收了点钱,在这里面坐一会儿的。”男子说话的时候懒洋洋的,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
彼此好笑地对视一眼,秦力上前几步,说道:“这位小兄弟,给你钱,让你在这里等候的家伙,是不是说有一行人来此之后,由你代为引到某处?”
仔细想了下,男子点头说道:“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男子的眼神突然戒备起来,上下打量着秦力,冷冷说道,“难道你也是他们找来的?我告诉你哦,该给我的钱,我是一分也不会给你的!”
失笑地摇着头,秦力说道:“他们给你的钱,你都好好收着,我绝不可能从你手上要钱。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么……因为我们就是你需要引路的一行人。”
“当真?”男子又仔细看了众人一遍,似乎还真与那些人描述的一样。起身懒懒地伸个懒腰,男子随意地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几个人跟在男人的身后,走出祥云绸缎庄,先是曲曲折折地拐了几圈,而后又走入一条无人小径,周围安静异常。
偷偷拽着长孙镜容的衣袖,碧荷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这个人怎么带咱们走如此荒僻之路?他是不是心存不轨?”
经过昨夜之事,碧荷心中是七上八下的,看什么都像是危险重重。不过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和长孙震海两兄弟打交道,还真是需要多留个心眼。
拍了拍碧荷的手掌,长孙镜容笑道:“不怕,我们这么多人呢,而且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况且,咱们身边还有位武功高手,你便安安稳稳地放下心来吧。”
听了这话,碧荷也只能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安安稳稳地跟在长孙镜容身后,一路沉寂。
又走了足有一刻钟的功夫,一行人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前,门前杂草丛生,连个匾都没有,看上去,更像是荒废已久的宅院。
伸手用力拍着门板,夹缝里的灰尘扑扑落下,通过阳光的照射,显得异常颓废。
听到声音,里面有人打开门板,看了看外面的人,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从怀里拿出一枚银锭,扔给领路的男人。男子接着银子,总算露出了笑脸,心满意足地离开。
看门者上下打量着长孙镜容一眼,而后让开了身子,说道:“我家老爷正在里面等着小姐。”
唇角挂上一朵笑靥,长孙镜容微微昂起下颚,高傲得如同一个女王,缓步走了进去。
此刻的长孙震海与长孙震涛,正坐着桌前,拿着棋子,安静对弈。听到脚步声,也并没有回头看去,依旧沉浸在棋艺的探究上,沉默不语。
虽然被忽视了,但是长孙镜容却毫不意外。径直走到围棋桌旁,看了一瞬,长孙镜容便勾唇笑了笑,说道:“大伯刚刚若不是防御,而采取攻击的话,现在已经占有绝对优势获胜了。”说着,长孙镜容捻起一颗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瞬间便风云变幻,改变了棋局。
含笑的双目轻挑着看向长孙震海,长孙镜容笑道:“大伯,你的心已经乱了呢!”
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下,长孙震海像是才看到长孙镜容一般,恍然说道:“是镜容来啦,怎么还站着呢,快坐下歇歇。”
缓缓站直了身子,长孙镜容后退两步,毫不留情地说道:“今日九王爷没在这里,大伯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必绕圈子。”
面色渐渐黑下来,长孙震海怒道:“你爹爹平日里就是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呵,爹爹自然教过镜容要如何与长辈讲话,只是这也是有前提的,那便是作为长辈,也要自尊自重!”
手掌用力捶在桌面上,长孙震海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为老不尊吗!”
看着好好的一盘棋被打乱,长孙镜容略带遗憾地说道:“镜容怎么敢指责大伯呢?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是大伯不喜欢听,咱们便来说说正经事吧。”唇角勾了勾,长孙镜容的声音中透着邪恶与蛊惑,缓缓道,“不知大伯有没有向祥云绸缎庄的老板,提过收购一事?”
面色不自觉地变了变,长孙震海语气生硬地说道:“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我替你去问过。对方见你如此有诚意,同时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便决定将祥云绸缎庄卖给你。”语毕,长孙震海拿出一张契约,放在长孙镜容面前。
素手拾起契约,长孙镜容只寥寥看了几眼,便含笑将契约横竖撕了两下,在长孙震海愤怒的目光中,扔到了地上,而后缓缓道:“这份契约一点诚意都没有,幸好我早就做了准备,另备了一份。”
语毕,长孙镜容也拿出一张契约,递给了长孙震海。
长孙震海的胡子被吹得翘起来,可现在这种情况却让他不得不压住自己的怒气,强迫自己看着面前的新契约。可是刚看了两眼,长孙震海便气红了脸膛,怒道:“你开什么玩笑,仅想用五百两便买下祥云绸缎庄!?”
“这已经是看在大伯二伯的面子上,多给的呢,”长孙镜容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含浅笑地说道,“祥云绸缎庄现在只剩个空壳子,账面上有多少钱,你比我还要清楚。再加上绸缎庄所欠下的外债,以及和官府所结下的烂摊子,这点钱都算多的了。” 重生之弃妇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