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抬起头,长孙镜容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差不多是鼻尖挨着鼻尖,甚至就在此刻,长孙镜容还能感觉到司马胥空喷薄出来的热气。这股热气熏得长孙镜容有些不自在,想调转过头,却被司马胥空楼到身前,双目深沉若海,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佳人。
有些无措地落下目光,长孙镜容动了下身子,却发现这轻微的动作,却引来司马胥空更紧的桎梏。有些难受地侧过头,长孙镜容说道:“你快放开我。”
如此娇羞的声音,让司马胥空舔了舔发涩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不放。镜容,我要很久才能回来,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混蛋,你想占我便宜?我警告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不然的话,唔……”
后面的话,被司马胥空都堵在了口中,他忘情地吻着长孙镜容,似乎在采撷世上最甜美的花蜜。
长孙镜容用力挣扎了几下,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敢轻薄自己!可是她的反抗,只会给司马胥空更多的机会,侵占更多的领地,最后,长孙镜容也只剩下被动承受的份儿。
如果是以往的话,长孙镜容肯定会觉得很又气又羞,可是现在,她竟然没有这样的感觉,她感受着司马胥空的热情,只觉得身体正一点点被他点燃,好像有一团,正在肆虐。
正当长孙镜容觉得头晕目眩的时候,司马胥空却突然放开了她,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困难地粗喘着。
瞧他这幅模样,长孙镜容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摇了摇头,司马胥空又缓了两个呼吸,才抬头有些憨憨地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再吻下去,就不只是亲亲你这么简单了。”
长孙镜容一下就明白了司马胥空话中的意思,面色不由变得通红,有些别扭地转过了身。
“怎么,你生气了?”
“当然了,”长孙镜容想也未想地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这几日实在辛苦的份儿上,我早就让雷青儿进来教训你了!”
虽然被训斥了,可是司马胥空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嘻嘻地靠了过去,说道:“可是我看你刚刚还是挺享受的嘛。”
“你胡说!”回身怒瞪着司马胥空,长孙镜容喝道,“如果你再胡说八道,你就再也不要进这个门了!”
“好好,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司马胥空从善如流地揽着长孙镜容,笑道,“镜容,你能接受我,我很开心。”
其实长孙镜容很想问问司马胥空,自己怎么就接受他了?可是看这个男人满足的笑容,她又觉得有些问不出口。而且,她现在似乎也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怀抱,或许,是最近天气变冷了,才会如此依恋吧。嗯,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轻轻放开了长孙镜容,司马胥空点了下她的鼻尖,笑道:“不要总是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白了他一眼,长孙镜容说道:“我才不要什么都很你说呢。你不是很聪明嘛,那你就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好了。”
“你呢,肯定是在心里做着斗争,不想承认对我的感情,对不对?”
虽然被司马胥空说中了,但是长孙镜容却极力否认着,面露不屑地说道:“你这男人还真是自大,难不成你觉得你是天底下魅力最大的人吗?”
“我不想做魅力最大的人,我只想做你心里的那个人,”含情脉脉地看着长孙镜容,司马胥空说道,“镜容,战争无眼,但是我希望你能安全地活下来,所以,你要听从我的安排,如果战事对咱们不利,你就要听话,离开京城,知道了吗?”
看着那双深沉的眸子,长孙镜容说道:“如果你没把握呢,那干嘛不试试何诺的毒术?他的毒术可真不是我夸赞,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没想到这时候,长孙镜容还不忘记推销何诺,司马胥空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而后说道:“还没到时候,我不想让这件武器过早地亮相。好东西,总是要留在最后,压轴出场,是不是?”
“原来,你是想作为秘密武器使用啊。”长孙镜容见司马胥空并不排斥何诺的毒术,不由笑道,“看来这次,徐子筝可要栽个大跟头了。”
“喂,刚刚我那么逗你,你都不笑,怎么一提起收拾徐子筝,你便笑得这么开心。”
扬眉瞧着司马胥空,长孙镜容哼道:“谁让那个家伙耽误我赚钱了!就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我不但损失了不少真金白银,还要赈济百姓,总归是亏大了。”
“你放心,这些早晚都会补给你的,而且就看你这样赈济下去,待战事结束,你的身份恐怕就不仅仅是个商人,和王妃那么简单了,你会受到百姓的爱戴,到时候你的生意肯定更红火。放心吧,小财迷!”
“既然现在赚不了钱,总要为日后想想办法,这叫未雨绸缪,才不是财迷!”长孙镜容不甘地反驳道,“还有,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你该不会以为让你亲一下,抱一下,还会留你住宿吧!”
司马胥空可没想过这样的好事,虽然他也很希望能厚着脸皮留下来。可是长孙镜容都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他还如何继续装傻下去?当下只能带着无限的哀愁,一步一蹭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司马胥空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长孙镜容不由笑弯了眉眼,而司马胥空发现了长孙镜容的笑靥,心里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他甚至还在想,如果日后能天天看到这样的笑靥,该多好?只是这场闹剧般的战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有了长孙镜容的指点,何诺便放心大胆地研制起适合在战场上使用的毒术,而他的研制成功,也取得了初步的成功,获得司马胥空的赏识。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知道内情的没有几个,对外,司马胥空还是每日按部就班地操练着军队,枯燥而简单。
因为有了何诺帮忙,长孙镜容对这场战役多了几分信心,除了每日让雷青儿送些补汤到军营里去,便不再过多劳心。
这日,长孙镜容正在街上为百姓派发准备过冬的衣物,抬眉的瞬间,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向前跑了几步,唤住了那个人。
“子林先生?”
俊逸挺拔的身影应声而驻,过了瞬,才缓缓转过身,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我刚刚看你在忙,便没想打扰你,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长孙镜容笑道:“我的眼睛可是很厉害的,只是先生既然已经离开,为何还要回来?”
“我……知道你还没有离开京城,不放心,便来看看你。”
“是来找我的?”如此直白的回答,反倒让长孙镜容有些不自在,弯唇笑了下,就说道,“我现在挺好的,而且我也相信王爷会打败叛党,先生不必担心。”
“是啊,看到你现在的面貌,就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虽然子林先生仍旧保持着笑容,可是他的语气中,却有一丝苦涩。
佯装没有听出话外之音,长孙镜容说道:“既然先生已经来了,为何不帮助九王爷抵御外敌?相信有先生的辅佐,肯定会让龙睿的官兵如虎添翼的。”
没想到,本是长孙镜容想转移话题的话,却被子林先生想也未想地拒绝了,笑容未必,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道:“抱歉,我是不会加入到九王爷的阵营中的。”
长孙镜容怔了怔,说道:“你好歹也是龙睿的子民,就这样袖手旁观,似乎不太好吧。”
“我从来都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做事只凭心。”
“凭心更是如此,难道就忍心看着京城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
听了这些话,长孙镜容还是有些震惊的。一直以来,子林先生都是江湖、民间的一种传说,他是最完美的化身,悲天悯人,救人与水火之中。可是现在的他,竟然会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不由让长孙镜容觉得愕然,感觉以前所认识的那个男人,都是虚假的映像。
见长孙镜容沉默地看着自己,子林先生笑道:“这才是真的我,不是别人想象出来的赫连子林,怎么,让你失望了吗?”
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长孙镜容说道:“我有什么可失望的。你若是能同意,当然是好事一桩,能让龙睿士气大涨。若是不能,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毕竟之前也没想过邀请你加入营阵。”
长孙镜容的侃侃而谈,让子林先生有些讪讪,垂目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一个虚假的赫连子林,哪怕现在的我让你难以接受,我也希望你看到真实的我。”
“释放自我,也不错啊,最起码活得真实。”
“那你呢,可会为了别的原因,而做出违心之事?例如,留在九王爷的身边?”
迎面对上子林先生略带星光璀璨的目光,长孙镜容笑了下,而后说道:“我不明白子林先生想要说什么。没什么人能让我长孙镜容做出不喜欢的事,所以我留在司马胥空的身边,也完全是因为,心甘情愿!”
眼底有一丝光泽慢慢幻灭消失,子林先生犹豫了下,才不甚自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想陪伴在司马胥空身边,陪着他度过险境,即便知道前方会有危险,也在所不惜?”
“你总结得很对。”
虽然子林先生早就知道长孙镜容的选择,可是此刻听她亲口说出这些话,还是让子林先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长袖下的手掌慢慢握紧,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镜容,他值得你这样对他吗?”
“值不值得,要看自己如何想了。就像你在如此危险的时候,跑来一样。”
有些狼狈地错开目光,子林先生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失败的人,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表白心迹,却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错失了佳人。
美眸一错不错地盯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子林先生,长孙镜容突然开口问道:“说实话,你,是不是徐子筝那边的人?”
眼神突然煽动了下,子林先生并没有看中长孙镜容,目光就那么垂在脚面上,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的话,就算为了我,你再如何不甘愿,也会帮助司马胥空。可是你刚刚想也未想就拒绝了我,肯定是因为你早就选好了要效忠的一方。”看中子林先生的神情变化,长孙镜容便已经猜出他的身份,当下声音微冷,说道,“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可偏偏还认识,你也帮助过我。这样的情况,还真是挺纠结的。”
有些困难地抬起头,子林先生的面容上不再是云淡风轻,他有些痛苦地看着长孙镜容,问道:“那,是在戒备着我吗?”
“算是吧,”长孙镜容倒是无所顾忌地承认下来,直白地说道,“毕竟现在我们身份有别,不好走得太近。而且离开这里,对你也有好处,不然徐子筝也会怀疑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有些苦涩地笑了下,子林先生低声说道:“你总是直接得让人承受不住。有时候,真想你不要那么聪明该多好。”
“我变笨了,就不是现在的长孙镜容了,或许早就死在某个枯井里,夜夜无望地哀哭着。”长孙镜容面色微冷,仰面看着天空,眸底带着几分冰冷的神色。
事情发展至此,虽然子林先生已经知道了长孙镜容的抉择,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又开口问道:“镜容,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想离开吗?”
“我也最后再回到你一遍,我不想离开。”
双拳用力握紧,子林先生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道:“那,你自己好好保重。”
看着子林先生离去的背影,长孙镜容不由感觉到一阵怅然。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总是高雅如莲,让人不敢亵渎,面容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温暖,却有含蓄有度。可是现在的他,却失去了华贵的光泽,如同珠玉蒙尘。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自己。
深深呼吸了下,长孙镜容将心底漾起的失落压了下,转过身,便慢慢融入人群之中。
不过,既然长孙镜容知道子林先生属于徐子筝一方,她便写了便条,让雷青儿送到了军营里,告诉司马胥空一声。
看着雷青儿离开,长孙镜容觉得此事便已经告一段落,司马胥空要如何处理子林先生的事,自然有哪些官员们头疼,自己梳洗之后,便早早躺下休息了。
可是就在长孙镜容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却来人拍着门,急促得像是雨点一般,催得人心烦不已。
碧荷皱着眉出去,看着小兵模样的男人不悦道:“喂,我说你是哪里来的家伙,不知道王妃要休息了吗,怎么还如此吵!”
那小兵似乎没想到碧荷会如此凶悍,脸色红了下,顺便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磕磕巴巴地说道:“那、那个这位姐姐请息、息怒,我、我也是听了王爷的差遣,要接王妃去、去军营的。”
碧荷不由觉得诧异,问道:“都这么晚了,干嘛要去军营啊?”
“这个,小的也、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王爷有什么事要和、和王妃商量。但是王爷实在日理万机,抽、抽不开身,便想让王妃前去。”
“那你等一下,我回去问问小姐。”
其实不用碧荷传话,刚刚那个小兵嗓子像是铜锣一般,坐在房内的长孙镜容也听得一清二楚。
用梳子轻轻理顺着长发,长孙镜容说道:“看来,是王爷知道了子林先生的事,想急着问问情况吧。”
“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这么晚还让小姐过去啊。”碧荷心疼长孙镜容,觉得小姐也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想早点歇下,还遇到了这样的事。
不过长孙镜容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么早她也睡不着,倒不如去军营里瞧瞧。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军营呢,能过去瞧个热闹也好。
让碧荷帮自己拿件斗篷来,长孙镜容披在身上,便出门坐上了马车。
因为兵营所在之地,离王府有些距离,加上路上并不平坦,晃晃悠悠了一路,反倒让长孙镜容产生了困意。
伸手掩面,打了个哈欠,长孙镜容在雷青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好瞧见等在营门口的司马胥空。
可是在看到司马胥空的时候,长孙镜容不由皱了皱眉。这才十几日没看到他,这个男人怎么变得如此邋遢了?不但胡子没刮,脸色也不好看,他不是还没指挥打仗呢吗,干嘛将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重生之弃妇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