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林玲重重的拍了会议桌道:“好我就告诉你身为一名母亲,我恨不得将潘德瑞生死活剥但是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出离于法律之外的事情,我穿上了这身警服,我就必须遵纪守法,即使我心中如何悲痛,即使我如何想陪伴在我孩子身边,可是一想到还有那么多同样经历的家庭在经受着比我更痛苦的折磨,我就告诉自己必须坚强,我必须忘记现在时时刻刻在死亡线上挣扎,还不到五岁的儿子你问我到底是为了公义还是私情,我告诉你是为了私情,是为了所有的母亲的私情,我站在这里让你们和我一起,蒋哥,你也是有妻女的,老岳你的孙子都有七八岁了,我的心情想必你们不会陌生,在从警的人生中,每一名警察都会经历公义与私情之间的徘徊,但是我想说,那都不重要,只要心是正的,目的是为人民服务,无所谓公与私”
会议室好一阵子的寂静,或许林玲平时并不怎么得人尊重,毕竟一来资历浅,二来升职的途径以及恢复警员身份的经历也被欧阳仪刻意的在圈子里宣扬了,使得所有人背地里对于不熟悉的林玲都是投以鄙视的眼神,但直到今天林玲带着微泣的哽咽声说出这些话时,那些同事才知道,他们的队长是如此伟大的一名警察。.qΒ5.0\
“喀喇喀喇”周瑾瑜通过无线传输仪器听到的声音使得他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一股熊熊燃烧的愤怒填满胸腔,周瑾瑜闷声道:“弄哭我女人的家伙迫害我骨肉的混蛋我发誓,无论你头上戴着什么光环,老子也要将你踩在脚下”他压抑着嗓音说了这么一句心里话,食堂师傅早已被灌的不省人事,他的酒量固然不小,但是在周瑾瑜的劝酒下,基本上就是酒到杯干,两三瓶的二锅头下去,也是吃不消的,此时朦胧的听到周瑾瑜的声音,似乎与先前的差别很大,他毕竟也是干过刑警的,潜意识中睁开眼睛想去瞧,却只见一个伟岸的背影,那名不知姓氏的老乡以绝不符合乡下百姓的身手随手攀上了食堂外的房檐,他很想喊,但出口的声音却只是好不明确的呼噜声。
会议室里的声音还在传来,周瑾瑜已经没心情去听了,与其在那里慢慢等待消息不如冒险将一切都收在口袋里,他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光着手攀援着直通下水道的塑胶管,巧妙的利用墙角的阴影遮住了自己的身子,短短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周瑾瑜直接上了队长办公室的阳台,从专业角度来讲,林玲的保密措施还是很可靠的,一般的小偷很难突破防护网窃取到什么机密,可是这回上来的却不是一般敲门开锁的偷儿,而是比江洋大盗还要凶悍的城市猎人,周瑾瑜那把合金制造的军匕,连最坚韧的金刚石也能开一道口子,何况这些护住阳台与窗户的金属网,随手划拉两下,但见火星四溅,周瑾瑜随手一取,一块空白呈现在眼前,周瑾瑜翻身而进。
队长办公室很简单,除了桌椅之外只有一旁的材料柜最显眼,但是材料柜是电子加密锁,如果三次输入错误就会自动销毁里面的材料,对于很多窃取机密者来说,这是一种技术活,老黑手底下就有个通讯专家是干这个的,周瑾瑜亲眼见过他只用三分钟时间一次成功破解了六十四位加密的电子锁,当然周瑾瑜是绝不可能短时间学到这种技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方法,周瑾瑜用一张纸巾去测试每一个柜子的缝隙,只要有灰尘的,那就说明近期没有开启过,像队长办公室这样重要的地方用来单独存放的材料必然是无法破解的重案要案,在北京这样的敏感地带,几年中一个朝阳区能发生多少呢很快周瑾瑜就确定了三十二个材料柜中第十七号位置的材料柜是干净的,用纸巾搓成条状往缝隙里伸进去,再取出来时,最前头已经弯起来,证明里面并不是空的,的确是有内容才会阻挡纸巾造成这种物理状态。
周瑾瑜不再想其他的,直接“咣当”一声拉倒材料柜,粗暴的行为立即使得警笛声响起,“嘀嘀嘀”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刑警大楼,周瑾瑜却并不在意,会议室里老岳说了,整个局里能用的人都坐在三楼会议室,而这是七楼,就算运动员用最快的反应速度上来,加上开启层层锁住的门,至少也要六分钟的时间,周瑾瑜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咔嚓”合金军匕从后面将材料柜破开,材料柜正面的防护做的的确很好,可是后面也只不过是坚硬一点,厚一点的金属板而已,周瑾瑜毫不客气的猛戳一阵,耳朵里窃听会议室的声音已经没了声息,显然所有警员包括林玲在内都听到了警笛声在往七楼赶,只花了一分钟周瑾瑜就将十七号柜的后部破开一个拳头大的洞,他伸手进去将里面的一个文件袋取了出来,也不看就往怀里塞好,又用了两三分钟时间将其他的两个号码的柜子背部破开,直接掏空后,又花了一分钟时间将整个队长室弄得乱七八糟,然后站在了门后。
周瑾瑜顺手戴上了狐狸面具,才刚刚放下手“啪”的一声门被踢开了,一名警员持枪走了进来,但是他显然没想到歹徒会藏在门后,周瑾瑜预料的不错,第一个上来的不会是那些在三楼开会的家伙,而是这些急于立功,搞不清楚状况的新警员,周瑾瑜没有客气,上去以匕首把重重磕了一下那人的后脖子,那名新警员愣是连个反应也没有就倒下了。
二十四秒,仅仅二十四秒的时间,周瑾瑜把那名警员拖进了厕所,然后换上了他的衣服,这里可是整整七楼,没有一定的技术从这里跳下去直接摔死,周瑾瑜才不会那么冒险,他有自己的逃脱方式,狐狸面具重新收回怀里,大盖帽却戴的低了,来的时候穿的那件菜商服直接扔在了打开的窗户下。
周瑾瑜刚刚摆了进门持枪警戒的姿势,林玲就领着人上来了,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周瑾瑜的背影,她的注意力立即被推倒的材料柜,以及被窃的十七号柜子,林玲皱着眉头走早打开的窗户边看了下去问道:“老岳,检查现场分析一下情况”
“显然是有歹徒从外面爬进来取走了文件,你看那个盆栽倒在材料柜上,泥土一点也没有落在材料柜下,这说明材料柜是先倒下的,为了故布疑阵,歹徒才故意将房间弄乱,被盗的有十七号二十三号,还有六号柜,根据我的记忆,除了十七号柜是近期的慈善基金流失案外,六号柜是二十年前我刚调来这里时一起外国旅人遭歹徒劫杀案,还有二十三号柜存档的是一起七年前的商业街纵火案林队,你看,这些切口是用锋利的短兵直接破开,连一点卷皮都没有留下,这可是足有十公分后的铁壳啊不是专业的利刃根本只能留个印子,你再看这破口的形状,除了十七号柜开的很大,似乎是为了不损坏里面的资料,其他两个柜子的破口开的很随意,几乎只是勉强伸手进去掏出东西的程度,歹徒既然已经如此周密的计划,刻意等我们全部聚在三楼会议室,利用这么短短几分钟的缓冲时间作案,一定有确实的目标,不会是盲目作案,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收着说了,我怀疑这是针对十七号柜多达十二点七个亿的慈善基金流失案有关的作案,我有理由相信歹徒走的还不远,我们应该去立刻去追”老岳很快就凭着多年的刑侦经验将情况分析了个大概道,如果周瑾瑜在场一定会吃惊,他刻意做的那些小动作本来是为了混淆视听,可是老岳却一点也没有被左右目光。
林玲指了指脚下那堆衣服道:“这应该是歹徒留下的,从警铃响起到我们冲上来才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可是这里只剩下一堆衣服,他真的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了吗我刚刚看了看,的确是有一些攀爬的痕迹,但是绝不可能那么快速的爬下去,要知道一个不留神,这个高度至少也是摔个残疾叫那个第一个冲上来的警员过来,我要问他早到我们半分钟的时间里都看到了什么。”
老岳看了看身后,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戴着大檐帽,毕竟刚刚在开会,他搜索了一下,都是跟着他们一起上来的,有些还是在他们之后,有些困惑道:“林队你说的是谁啊”
林玲娇躯一颤,目光中凝起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他难道”这个时候被剥去警服的那名警员从厕所里走出来,看见大家后才猛然醒悟道:“报告我我被歹徒击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也没有让他留下任何证据”
林玲气极反笑道:“是啊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反而将最重要的东西都送给对方了,才让他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掉你这个笨蛋,把你调来这里是丢人的吗给我滚出去”慈善基金案的相关资料瞬间失窃,即使林玲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那么复杂的材料全部记在脑海里,这可是案发后至今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各个地方调查来的资料,如果要重新获取至少也要三个月,何况现在年关将近,不见得地方单位就肯合作加班,也就是短时间内林玲不但失去了破案的线索,连破案的依据也遗失了,让她憋在心里一股子想要周不渝讨回公道的心如何收的住。
在会议室里的最后阶段,老岳也好,小蒋也好都被林玲的正气和那种深沉的母爱所动容了,达成了一致的目标,这个时候自然也知道林玲真的是气极了,老岳叹了口气道:“好精湛的心理分析,在作案成功后还从容的伪装混在我们队伍中,趁着我分析的空隙从容离开,虽然我说的话不多,但是以他的身手,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吧穿着那身皮,即使是门口站岗的新警员也不敢随便阻拦,根本留不下任何线索”
“林林队我知道我鲁莽了,对不起,我我虽然没有留下他任何东西,甚至连个指纹也没有,可是我在晕厥的迷迷糊糊时间里,我隐约的看到了对方的脸他戴着一个狐狸面具,就是脸谱式的那种”被林玲臭骂一顿,正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新警员忽然道。
林玲顿时一惊,脱口道:“是他”她猛然想到光辉女神号上的那个猥琐身影,那破锅般的嗓子还有这些干净利落的身手,完全就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老岳困惑的问道:“林队对他有印象还是说这个狐狸面具令你有什么线索了”
“我我不知道,我也是猜测,他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无论怎么说,从现有的资料分析来看,潘德瑞是有重大嫌疑的,身为国家托付重任的委员长,却做出这种天人共愤的事情,狐狸精又怎么会帮他呢一定是我想错了。”林玲有些自言自语的回答道。
一整天,林玲都处于非常郁闷的状态中,她处理了周瑾瑜留下的现场,作为刑侦大队遭劫的事情,就算能够隐瞒外界,也绝不可能隐瞒上面,她主动的写了一份报告,心里一边写一边都快要哭出来了,到了报告的最后只留下了一句道:“鉴于十七号柜文件遗失,慈善基金案的相关信息全部处于冻结状态,在冻结解除之前无法进行调查工作”
这篇谴责自己工作失误的报告书中午才发出去,下午一上班的点,林玲就接到了相关部门的电话,先是对情况具体了解了一番,然后那人居然很是隐晦的说道:“不错嘛林队,我主管监察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能够把事情做得这么圆满的,对上对下都有了个交待,这件事反正也查不下去了,干脆就这么永远冻结好了”
林玲一张脸气的通红,她那暴脾气终于忍不住的吼出来道:“冻你妹你妹全家都冻结我告诉你,我这里是真的失窃,但就算是真的失窃,我也撤回报告书十天之内,我若不破案,不用你废话,老娘我自己打包走人滚蛋,再给我冷嘲热讽,我就连你的科室一起查了”她重重的砸下话筒,眼角已经不自觉的流出了委屈的泪水,无论是多么坚强的女人,在这个时候需要的也只是一个肩膀。
黄昏时分,林玲来到了武警总院,周不渝和其他二十多名因煤气泄漏而一氧化碳中毒的孩子都静静的躺在这里,脸上挂着氧气,胸口微微的起伏着,就是无法睁眼,林玲已经连续三天睡在这里了,她无法原谅自己为何这么大意,为何连最宝贵的财富都守护不住,甚至连告诉周瑾瑜的勇气也没有,多少次话到了嘴边,可是一想到周瑾瑜那么爱不渝,她就有种深深的罪孽感。
林玲一边摸着周不渝的脸蛋,一边给孩子他爸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周瑾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这么巧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了平时都忙得绝不会主动来找我的,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你了,我和孩子都想你,这个时候就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静静的陪我,对了,你最近辛苦了,演出什么的一定很累吧”林玲强忍住哽咽说道,多么大的压力这时候都只能由她一个人扛起来。
周瑾瑜笑道:“快了,快了我很快就能回去了,今天其实不是很忙,我躲在酒店睡了一天,头都睡的晕乎乎的,这会儿正在大厅喝咖啡看报纸呢,辛苦的是百灵,白羽组合以后一定是单飞的,我会转为幕后,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捧她,她现在辛苦一些,以后才会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容易,对了,不渝,在你身边吗让我跟他说两句吧,好久都没有见他了,也不知他长高了些没有。”
林玲颤抖着嘴唇,一滴泪水从眼角中滑落道:“还是算了吧,最近孩子的睡眠不好,刚刚才睡着,回头等他醒了,我让他打给你吧。”
“也好,你替我转告他一句,告诉他,不论爸爸在何方在干什么,一颗心总是系着他的,祝福他永远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不多说了,肚子有点饿了,我去吃点东西,你和孩子也要多吃点好吃的,别苦着自己。”周瑾瑜强自抑制着情绪上的哀恸道,挂了电话后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建筑,那是他孩子现在睡着的地方,也是他全部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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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吃完饭到了晚上才急急忙忙的赶稿,不知道为什么年前会忙得头重脚轻,今天又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发烧,总觉得发冷,眼睛涨得难受,更新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