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紫禁宫的客人
夜皇城是北方建筑的奇迹,甚至可以说是神迹。
这座神迹建筑上最耀眼的珍珠是紫禁宫!
夜皇城的最中央位置,紫禁宫是北方皇帝的圣殿,也是整个浩骨大陆最瑰丽的圣石。
紫禁宫也是一片坐落精致的建筑群,看似华而不实的标志建筑高低错落。
那些暗紫色的宫殿就像无数块礁石,沉默地矗立在狂暴的大海里,有一种难以撼动的强大感。
紫禁宫内紫色的雾气弥漫,那雾气就像细小的星辰颗粒,散发着微弱却华美的光芒,乌云星华迷雾缓缓席卷整座宫殿建筑群。
紫禁宫里隐藏着恢弘的神秘力量,气息在宫殿中如巨浪翻滚,肃杀的意味流淌在宫殿地下的隐秘沟渠中。
暴风雨前的宁静,暗流涌动。
整个紫禁宫甚至有几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这座宫殿建筑群外面,夜皇城里却是一片安详,居民们没有一点担忧,一切照着往常的规律运行着。
雄伟的大殿,整座殿堂的光线变化很明显,坐在最深处、也是最高处的是北方皇帝。
有资格坐在那至高无上王座的只有一个人,北方皇帝。
浩骨大陆千古一帝!
龙尊以太古的伟力征服浩骨大陆整个北方,那是近千年前。
龙尊大人的力量过于强大,不得不隐匿于风雪最深处,成为这片天地的守望者。
可近千年前那场事变之后,北方兀然出现一座雄伟古老的城市——夜皇城。
没过多少年又有了一位皇帝,他住在夜皇城紫禁宫深处。
直到八百多年后的现在,他依旧坐在那张至尊的王座上,握着北方最至高无上的全部,君临天下!
北方只有一位皇帝,自古至今只有一位皇帝,就是王座上的那名男子。
北方皇帝很少来紫禁宫大殿,对他而言出现在众人面前很辛苦,维持皇帝的威严太过劳累。
所以他非常不乐意来紫禁宫大殿,一直如乌龟般缩在紫禁宫后殿批阅奏章。
自南山叛乱以来,北方皇帝从来就没上过朝。
也许是那次事件让他心累,北方皇帝借着南山叛乱的风势将上朝的制度彻底废除了。
安夜玲一度怀疑,当年南山叛乱是这个男人故意放纵,甚至叛乱的背后有这男人的影子。
南山叛乱让北方皇帝心灰意冷,也就此安夜玲的手腕脚踝多了两对装饰性镣铐。
叛乱后,北方的政局很快稳定下来,北方的大局势根本还没来得及乱起来,就被镇压下去了。
没有人想得明白,为什么龙尊大人会让这样一位皇帝统治整个北方,而且这位皇帝还带领整个北方进入一个安宁和谐的盛世。
但毫无疑问,这位北方皇帝非常了不起。
在北方的影响力仅次于堪称北方信仰的龙尊大人。
北方皇帝在民间没有一点声望,有些民众甚至不晓得北方还有这么一位皇帝。
有人觉得北方皇帝纯粹是龙尊大人掌控辽阔疆土的一个傀儡,但是一百三十八年前的那场浩大叛乱······没有改变政局,倒是把整个北方蠢蠢欲动的人给镇住了!
陛下的修为如此深不可测,那么到底有多强?
谁敢为这个试探付出代价。
他也不需要向外界展露修为。
这是个谜。
今天有一位不得不接见的客人,他必须来大殿。
这位北方皇帝坐在大殿深处的王座上,眉毛耸拉着,非常疲倦的样子。
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跪在大殿下方。
安夜玲没有穿着日常简便干净的宫女服装,一身高贵优雅的袍子衬托出她的端庄娴雅,将她身材的曼妙与婀娜勾勒出来,又很好得修饰着她作为治疗型天域尊者的善良温和。
安夜玲毕恭毕敬地跪在大殿一侧,仿佛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扩散开来,她精致到令人惊叹的容颜就很容易让人看得出神。
直至一百三十八年后的现在,安夜玲的手腕与脚踝依旧没有摆脱那对装饰品锁链,被牢牢禁锢着。
低眉顺眼的安夜玲平静地等待着,柳眉间闪烁着隐隐约约的威严之气,就像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开始。
“准备好了吗?”宫殿上方传来一个虚弱的男声,就像一个重病患者,在软床上躺了一个月,奄奄一息。
那个声音幽幽然,就像从深渊底部吹上来的冷风,虚弱不堪的同时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冷漠与不怒自威。
安夜玲只觉得一股轻飘飘的压力凌空降下,就像一只柔和的手缓缓放到她肩膀上。
很轻,却将她压制得呼吸不畅,安夜玲的身体微颤,声音却是从容不迫:“追被就绪,陛下。”
这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这是整个浩骨大陆的谜团之一。
这也是安夜玲心里一片抹不去的阴影。
在他的阴影下生活,如临深渊的安夜玲不得不耿耿于怀。
今天这个谜团就要解开了。
安夜玲心中竟莫名生起一点激动。
这火热的激动一闪而逝,安夜玲立马回复之前的谦卑。
几百年过去了,与这个男人也相处几百年了。
她总会莫名其妙感到不可抗拒的压力。
与他相处,一开始是做贼心虚,心不够稳。
那现在呢?
那个男人的注意力落到她身上,安夜玲总会感到一点点紧张。
哪怕心很沉稳,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微颤。
也许是灵魂早被那个男人征服了吧。
安夜玲的目光落在手腕的镣铐上,镣铐的圆环上密密麻麻都是瑰丽的宝石,镶工完美。
但这装饰品没有一点真元封禁作用,可她连擅自解开它的勇气都没有,连脑海中难免的冲动都被扼制了。
安夜玲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上扬,又恢复平静。
远处迷雾里出现一个迷迷糊糊的身影,一步又一步朝着紫禁宫大殿靠近,在紫禁宫行走就像漫步在自家园林。
他是那么得尊贵高傲,一股超脱世俗的气质染进紫禁宫森严的空气中,就像林间的清风,又像池塘里白莲的花香。
他从迷雾中走出来,那姿态就像从天上降临凡尘的仙人。
北方皇帝低垂的眼帘升起来,眼眸里黯淡无神,疲倦到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倒下。
他确实很疲倦,夜以继日地处理整个浩骨大陆北方的事情。
但他不应该这么累。
北方皇帝呼唤道:“安夜玲。”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不再像之前那样说话有气无力,语气中还有一点点怒意。
这一点点怒意可以理解为严厉,严厉可以当做强硬,强硬的话语就是命令。
安夜玲朝着王座上望去,神情一片茫然,小脸完美又呆滞,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尽是无辜。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今天的客人是谁,她有所了解,心想陛下这是什么态度。
安夜玲与北方皇帝相处几百年了,一下语气的蛛丝马迹就能提出他的意图。
这是要端茶送客啊。
出什么事了。
“麻烦,请你的宠物前辈走开。”
安夜玲恍然大悟,脑袋扭过去望向紫禁宫大殿外面的道路上。
从暗紫迷雾中走出来的不是人,而今天的客人却是一个人。
那来的自然不是今天的客人。
那是一只黑羊,通体幽黑,毛发顺滑有如丝绸,颜色深邃仿佛来自幽冥深渊底部。
它身上没有一点出尘的高远气息,有的只是傲视苍穹的气度。
没有气息,安夜玲自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她感知不到,却可以用眼睛看见。
那只黑羊站在紫禁宫大殿外的石台上,一身黑色的毛发干净至极,眼神更是难以想象。
乍一眼看上去深邃冷漠宛如幽冥,让人不由得升起卑微的情绪。
下一瞬间,你就会觉得那双带着天然的亲和力,甚至能用天真无邪来形容。
北方皇帝都不敢说这只黑羊可爱。
那是返璞归真的境界。
它的来历······它非但不是来自幽冥深渊底部,恰恰相反,它来自神国的最高处,是圣光的主宰者之一。
埃森尔酒坊里那三位,都感知不到这只黑羊藏在紫禁宫里,它是堪比圣光之主的究极生物。
这确实是个麻烦。
连北方皇帝都得用请字,承认这是个大麻烦,还得尊称为前辈。
安夜玲能怎样,她幽怨地瞪了那只黑羊一眼。当然不是凶它,她没有那个胆子。
她要敢对它生气,岂不是以下犯上。
那是小女孩在长辈面前的撒娇,也可以理解为哀求。
黑羊迈开蹄子,朝着安夜玲缓缓走来。
它迈步的频率并不快,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靠近,就像一次次瞬间移动,很快来到安夜玲身前。
黑羊头上那对短短的犄角玲珑可爱,仿佛上好的古玉,羊角上的螺纹若隐若现,就像最完美的艺术品。
只不过没人敢将它尊贵的羊角比作神玉,这是对它的冒犯。
在它的认知中,再名贵的神玉哪比得上它羊角半分,那是至高无上的神物。
这是它的认知,也是整个大世界的共识。
它拿羊角在安夜玲的娇躯上轻轻蹭了蹭、拱了拱。
安夜玲则是紧张到极点,全身僵硬,就像一个被押送上刑场的女奴隶,全身上下都是枷锁。
而现在决定她命运的贵族站在她面前,她哪敢乱动啊。
黑羊将羊角挪开,安夜玲这才恢复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黑羊身上,然后开始抚摸,轻柔而坚定。
黑羊的眼眸中荡漾出几分欣慰与满足。
北方皇帝没有碰过它,只有安夜玲才有资格。
黑羊与安夜玲有共同点。
黑羊异常喜爱洁净,喜爱洁净的习惯就是洁癖。
安夜玲也很爱干净,也有洁癖这个特点。
而且黑羊的原因,安夜玲洁癖的程度与日俱增,睡觉干净整洁的床单上不能有一粒灰尘。
黑羊咩了一声。
安夜玲如释重负,小脑袋微微点了点,神情多了几分小女生的乖巧,往它身上一揪。
黑羊幽怨地看了小女徒一眼,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安夜玲赶忙道歉,黑羊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安夜玲郑重其事地将黑羊的那根羊毛珍藏起来。
这只黑羊身上的羊毛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圣光与神圣法则,还有浓郁的生命能量。
她要突破到十二阶就得靠这根黑羊毛了。
安夜玲将俏脸贴在黑羊毛发上蹭了蹭,小女孩撒娇的模样。
为了迁就自己的女徒,黑羊也只好离开。
黑羊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黑羊刚刚消失,暗紫浓雾中就传出一个爽朗的声音。
“陛下,好久不见。”
那声音大有几分老兄我来找你玩的韵味。
一个黑衣男人走出来。
魂殿太子森天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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