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枪响,大家只闻到一股枪药的味道和头发烧焦的气息……张文功被击毙了吗?当然没有,他依然站在那里,面不改色,一动也不动。原来,藤野开枪的时候,手稍微一抬,子弹擦着张文功的头皮掠过……
“好!”大门外响起了一声叫好声,接着一个军官“啪啪啪……”地鼓着掌走进了军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日军卫兵!张文功抬头一看,原来是伊藤大佐到了!
伊藤径直走到张文功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张团长,你是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好朋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忠诚!”
“哈依!多谢阁下的信任!”张文功不卑不亢地指了指四周房顶上的日军说,“大佐阁下,既然您信任我,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呢?”
“哈哈哈……那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伊藤笑着说,“藤野君,你的,快快的下令,让他们统统都撤下来吧!”
“哈依!”藤野大尉答应了一声,马上举手挥了挥,一个旗语士兵立刻在房顶上站起来,挥动起了旗子!房顶上的日军狙击手、火力手很快便消失了……
“大佐阁下,龟田君,我那十几个弟兄呢?”张文功说,“还请您尽快把他们放回来!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大问题!他们既然跟着我当兵吃粮,我就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吆西,张君,不要着急!”龟田大尉笑着说,“在你那些弟兄中,我们怀疑有混进来的共党地下分子和激进的抗日分子……”
“不可能!他们都是跟我多年的弟兄们了!”张文功说,“他们怎么可能是共党分子、抗日分子呢?”
“哈哈哈……地下共党的事情可不好说!”龟田笑了起来,“记得在济南城里,有那么一对老夫妻,老头很多年前就加入了中共,那个老太太竟然一直不知道老头是共产党呢!这样的事情都有,何况是你的士兵?放心,张君,只要他们是清白的,我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你放心好了!”
“龟田君,大佐阁下,我张文功不是护短的人!”张文功说,“如果你们有真凭实据,证明他们是共产党或抗日分子,就是马上枪毙了他们,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可是,如果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还请马上放人!大佐阁下,实不相瞒,我带领着这么多弟兄,跟着皇军,帮忙维持秩序……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早就在说三道四了,压力很大啊!相信我这些弟兄们也是一样!如果皇军再无端地屠杀、严刑拷打他们,不把他们当做人看待,我担心,他们真的会被共党分子拉拢了过去……到时候,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吆西……”伊藤沉思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龟田君,经过审讯,有没有什么头绪?”
“报告阁下,没有!但是……”
“龟田君还有什么疑虑吗?”
“我怀疑,至少有两个士兵极有可能是共产党潜伏在警备队里的地下分子!”龟田说,“我虽然请教了藤野君,用尽了刑罚,也没有从他们的口中掏出半句话来!我感到非常奇怪……”
“是啊,阁下!”宪兵队队长藤野大尉笑着说,“像那样坚强不屈的共产党人,我见过一些,可这样坚强的警备队士兵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般的警备队士兵,一上刑,就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了!可是,那两个家伙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半个字都不吐……就凭这一点,我就敢断定,他们一定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
“不!”张文功大声说,“你不能这样!说不说话、回不回答你们的问题,那跟一个人的性格和意志有关,跟是不是共产党没有关系!”
“哈哈哈……没经过系统训练的人,心中没有信仰的人,我不信有那么强的意志力!”藤野冷笑着说,“张团长,是不是你耶试一试?”
“哼!”
“吆西……张团长,”伊藤笑着对张文功说,“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放人,实在是我们怀疑你的那些弟兄中有私通共党的人!”
“阁下,这样吧:有嫌疑的,您可以继续留下,已经排除嫌疑了的,还请阁下尽快地把他们释放出来!”张文功说,“那两个被击毙了的兄弟,还请给个说法!否则,我实在无法向弟兄们、向他们的父母交代!”
“八格雅鲁!”藤野冷笑着“唰——”地一声抽出了军刀,瞪着眼睛大声说,“姓张的,你敢这样跟大佐阁下说话?死了死了的有!”
“不不不!张团长是我们的朋友!对张团长这样的人才,不要这样粗鲁!”伊藤阻住了藤野的刀,笑着说,“张团长,你应该知道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政策!对亲日、拥护大东亚共荣的中国人,我们一向以最高的礼节来对待他们;对于抗日、妄图消灭皇军的中国军民,我们也一向毫不手软!”
“哈依!我的明白!”张文功点头说,“几年来,我一直跟着皇军东征西讨,我对皇军充满了信心!中国人自上而下穷困潦倒,一个个活得就像虫子一样渺小……中国只有依靠大日本帝国、中国人只有依靠大日本帝国皇军,才能扬眉吐气……”
“吆西!张团长说得太好了!你认识得太透彻了!”伊藤大佐竖起了大拇指,“龟田君说的不错,张团长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哈哈哈……”
“大佐阁下夸奖了!”张文功低头说,“我相信阁下一定会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我的士兵,尽快放人!”
“吆西!”伊藤笑着下令,“来人啊!”
“哈依!”
“除了那两个嫌疑犯,其他的警备队士兵马上释放出来!”
“哈依!”
“多谢大佐阁下!”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嘛!”伊藤大佐笑着说,“张团长,对你这样的人才,别说是这点小小的要求,就是更大的要求,只要在情理之中,我也会大力支持的!”
“哈依!”张文功笑了。一侧的龟田连连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伊藤大佐严肃地说:“张文功君,从今天开始,你不仅仅是警备队三团的团长,还是蒙阳城警备队的副司令!张君,你也知道,丰山战斗,黄司令已经成了一个独腿司令,基本上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根本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行使司令的职权了!所以,从今天开始,警备队就要完全看你的了!哈哈哈……”
“哈依!多谢大佐阁下的提拔!”张文功“啪——”地一声敬了一个礼,“我一定尽心尽力,整顿好警备队,做好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助手!”
“吆西!我相信张司令的能力!”
张文功话锋一转,说:“大佐阁下,黄大牙的一团已经全军覆没了,他的留守部队很好整顿,但是黄有福老爷子的二团,也都是黄司令的嫡系亲随,只怕我驾驭不了啊……”
“哈哈哈……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伊藤笑着说,“我相信,凭着张司令的领导才干,用不了多久,警备队就会出现一个崭新的局面!”
“哈依!我一定想办法和黄司令、黄团长搞好关系,尽快完成对警备队的整顿,不负大佐阁下的期望……”
“吆西!警备队就全靠你了!”伊藤皱着眉头说,“当前,我大日本帝国皇军兵力不足,警备队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据我分析,最近,独立五师、八路军等有关部队,很可能会对我蒙阳城发动一次空前的袭击……张司令还要做好准备啊!”
“哦?”张文功疑惑地问,“阁下,这几天我没有出门,不了解形势,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藤点了点头:“龟田君,你给张司令介绍一下当前的情况吧!”
“哈依!”龟田答应了一声,用手向城外的大山方向指了指,大声说,“各位,现在,蒙阳城四周的大山里,散布着十几支大大小小的队伍,有过去的独立五师残部,有国军,也有共产党的八路军……他们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分散行动,已经形成了对我蒙阳城的全方位的包围!我们与济南、藤城、泰安等城的陆路联系已经完全被隔绝了!情况已经相当危急!毫无疑问,这么多的支那部队聚在一起,一定在打进攻蒙阳城的主意……”
“哦?有这种事?”张文功吃惊地说,“独立五师刚刚发生了严重的内讧,损失很大!他们有能力进攻蒙阳城吗?不可能!他们早已经四分五裂,有的跟随了共产党,有的跟随了国民党,他们就像油和水一样,不可能再混合在一起,合起心来进攻蒙阳城!”
伊藤大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张君,龟田君,你们敢确定李自强已经被宫本君杀死了吗?”
“当然!”张文功肯定地说,“如果李自强没有被宫本君杀死,在丰山战斗中,我们警备队三团和龟田君的便衣队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战斗力,根本无法与独立五师抗衡……”
“吆西!说得有理!”伊藤大佐点了点头,“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为安全起见,我要立刻调整蒙阳城内外的防御部署!张司令,希望你带领警备队,跟我大力配合!”
“哈依!”
藤野大尉笑着说:“大佐阁下,您不必担心!经过数年的修建,我蒙阳城内外的防御体系已经基本完成。城外,已经修建完成了数十座用水泥砌成的坚固的碉楼,还有大量的水泥暗堡、坑道,我们的士兵躲在里面防守,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支那人那可怜的炮火,想攻打我蒙阳城?哈哈哈……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吆西……藤野君说的有道理,”伊藤皱起了眉头,“可是,支那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尤其那个李自强,就凭他的能力,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死在宫本君的手里——宫本师弟虽然告诉我他已经杀死了李自强,可是他并没有带着李自强的尸首回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心里一直慌慌的……有时候,我在怀疑,是不是李自强并没有死,而且宫本师弟被他杀死了……”
大家都怔住了!
“不可能!”张文功说,“我和龟田君亲眼目睹了宫本君毒药的厉害,李自强又不是神仙,他不可能躲过宫本君的毒杀!”
“但愿如此!”伊藤点头说,“不过,由于我们城内城外的防区很大,但兵力却很有限,无法完成对蒙阳城的日夜防守!所以,张司令,你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在城内外征兵,至少征兵一个团,用以补充兵力的不足,保证完成蒙阳城的防御体系!”
“哈依!”张文功脚跟一并,大声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尽快完成阁下交给我的任务!”
…… 无敌神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