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飘起的身形又被叶三的妖刀*回瓦面:“跟在下进宫见皇上,我不为难你。”
“我能相信你吗?你以为依仗人多就能困住我?”
“除非你破体而去,否则你逃不过今晚的天罗地网。”
“我既然能来就能安然离去,叶三,你也好好想想,你的麻烦在后头呢。”蒲察一边说一边倒翻退去,身形一落,随即展开退出叶三的刀势。
叶三没有追过去,蒲察的话确实击中了他的要害,他看到驸马都尉赵辉已经从厢房里出来,脸色铁青。这还用问吗?他和宝庆公主的艳事已经泄露,赵辉手提樱抢跃上了瓦面,枪尖直指蒲察,拦住了蒲察的退路。王振抽出圆月弯刀和一名千总也上了回廊,叶三跟了过来,四人把蒲察围在了中间。
赵辉樱抢颤起一朵枪花:“汉王妃今晚若想逃走,那我们只有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盯着叶三。
“咱家也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分出个胜负,咱家也无法向皇上交代。”说这话的时候,眯起的眼睛也瞟向叶三。
蒲察大笑起来,身形一动,掠到空中,突然又随风飘回。四人一阵紧张,叶三厉声叫道:“大家要镇定,看准了再出手。”
刚才随着蒲察的飘动,赵辉的樱抢和王振的弯刀已经招呼到叶三身上,若不是叶三躲得快,现在已经挂彩。四人身形一挫,又盯紧了蒲察,都感到蒲察身法怪异,不好对付。
“你们要抓我就一起上吧。”蒲察悠闲的神情,又让刚才出手的人紧张起来。
“我们先动手,阵势就会先乱。要等,我们一定奉陪,只怕等不到明天日出。”
蒲察脸色一变,周身的红光陡然又是一亮,作势欲扑。叶三四人已准备她扑过来,可是蒲察只是作势,还站在原地。那名千总一个趔趄向蒲察撞了过去,蒲察白绫双袖飞舞起来,就像升腾起的烟雾飞散。叶三目不转睛地盯着蒲察,怕她真的飞散。
蒲察目光一扫那名千总,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身形犹如随风摆柳,带起一股疾风,双袖随风展开,身子迅速转动起来。回廊上的瓦片颤动,一起飞舞,四面八方向四人激射。叶三的妖刀立即削出,绕身挥动,将飞来的瓦片震飞。其他的人挥动兵器,或以手护住面门,众人皆大为狼狈,那名千总被瓦片砸得鼻血直流,却也守住一方,仍然保持着紧密。
蒲察本想趁乱闯出去,看到如此情形,也知道很难达到目的,身子不觉停了下来。瓦砾碎片完全掉了下来,蒲察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耀眼的红光随即消失在洞中,回廊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兵器的光芒弱了下来,围困在周围的战兵也仿佛融合在了黑暗中。
落在回廊下的蒲察,白绫双袖仍然飞舞不停,战兵又看到了一团红光,如一道流星,一道火焰向他们冲来。战兵锋利的枪尖刺出数十道寒芒,组成一道光网,枪尖映着蒲察身上发出的红光,在黑暗中交织,夺人心魂。
蒲察在半空中飞翔,离开地面很高,已经越过了枪尖,眼看就要落在枪尖上。战兵等待着血光迸溅的时刻,可蒲察身形急转又回到了回廊的一股柱子旁。战兵门失望地收回了枪刺,确认那妖异的女人不敢硬闯他们的枪林。就在他们精神放松的一霎,蒲察飞离了柱子,快速掠过,伸手抓住了前排战兵的枪尖,飞过他们的头顶。蒲察若是继续掠前,就会撞上后排的枪尖,可她的身子落在了前排战兵的身后。后排的两个战兵还没来及放下枪头,喉咙立时溅血,在蒲察双手如剑的十指下丧生。
叶三没有追下回廊,刚才出刀已经感觉到那东西比以前更难对付了。驸马府外的长枪手围住了蒲察,可近身搏斗,长枪却成了烧火棍。蒲察抓住一杆长枪,枪爪并用,又杀了五人,滚身避过插下的一枪,继续扑上的战兵只能以血肉之躯封住蒲察的身形变化。看到战兵损失惨重,叶三紧握妖刀扑下回廊,刚接近战团,就感到脑后金风浮动,急忙向右滚翻。一杆樱枪贴着背脊飞过,刺入一名战兵的后心。那是驸马赵辉的樱枪,樱枪的力量穿透了那名战兵的铠甲,把他直接钉在了地上。叶三一愣神的功夫,赵辉紧接扑到,拔出战兵后心粘血的樱枪,吞吐连刺三十六枪,每一枪都不离蒲察左右。王振的弯刀和那名千总的长剑也纷纷抢入战团,断喝声惊天动地,都极尽疯狂。蒲察听的明白也看的清楚,知道她杀了那么多人已经惹起众怒,那些战兵更是抱着必死之心,同她拼个同归于尽。她抓住一个战兵的尸体,前后抵挡刺来的樱枪和长剑,跳跃腾挪躲避着叶三的妖刀和王振的弯刀。几个回合过后蒲察感到只要叶三的妖刀威胁到她的生命,一旁的樱枪和弯刀必攻击叶三的要害,使她躲过了几次要命的杀着。
混战中旁人是看不出什么,但还是感觉到叶三每次要伤到蒲察时,都要挥刀自救,好像故意放过眼前邪恶的王妃。叶三早就感到了那樱枪和弯刀的威胁,他知道在暗中这两件兵器时刻在寻找着机会要他的命。赵辉不用说,叶三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王振的弯刀抽冷子偷袭他的要害就不能不让他多了一个心眼儿,这老小子老*棍老变态肯定认出他了,虽然没有挑明,叶三也心知肚明,今后又多了一个仇人。
叶三渐渐退出战团,他已经没有可能再搏杀蒲察,蒲察的眼中露出一丝感激。在这些人中她最惧怕的还是叶三的妖刀,赵辉的樱枪虽然厉害,但若想要她的命还是差了点。那太监的弯刀锋利诡异,刀法精绝,给她造成了很多麻烦,一时脱不了身。
赵辉的三十六枪下来,已刺伤了蒲察,片片落红在人群中飘飞,刺伤并不是很重,但他手下的战兵看到主将的勇猛,也都大为振奋。蒲察躲开王振的弯刀,猛然一声怪啸,身形往空中拔起,手中的长枪搅出一股奇大的力量,刺向她的兵器都失去了分寸。蒲察的右手五指寻隙插上了那名千总的脑壳,骨裂声刺耳。那名千总嚎叫着丢开长剑,拦腰抱住了蒲察,王振的弯刀一闪剁了下来。蒲察躲闪不及,自后颈至背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落红激射,有如一股血瀑。蒲察哀呼中倒下,脸上的肌肉扭曲,血雾狂喷的身躯在地上翻滚。赵辉的樱枪又搅飞了蒲察的长枪,飞起的长枪挡住了王振的弯刀,王振致命的一刀到底是落空了。此时的蒲察身上的红光更加明亮,一个战兵的身体已被凌空提起,插在喉咙上的五指在紧缩,伤口奇痛彻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流进肠胃。
蒲察和战兵的尸体同时旋转开来,在空中爆开,就像一桶火药在空中炸开,煞那间,有光射出,不是火光,是红光,刺目的红光。红光爆闪,血肉横飞,周围的人都闭上了眼睛,脸上都沾满了肉丝肉块儿。等众人恢复了视力,蒲察也在瞬间消失了。叶三看在眼里,没有再追击那团远去的红光,蒲察的上身已经片片破碎,失去了魅惑,失去了灵气,失去了生机。
一切都在众人呆若木鸡中结束,死伤累累毫无所获。王振一大早就把昨晚的战况报于了永乐,把责任完全推到了叶三身上,没能活捉妖孽完全是叶三不尽全力,致使很多士兵伤亡。永乐怒气冲天,要东厂抓捕叶三下狱。还没等永乐气消,驸马赵辉就来了,他是来找永乐告状的。
赵辉状告叶三私闯驸马府,侵犯了宝庆长公主,宝庆长公主的身心受到严重的摧残。这还了得。本来永乐想把叶三下狱,这下不用麻烦了,直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叶三此时和杨秋迟也进了宫,当知道赵辉把他告了,万念俱灰,一句话也没说,跟着杨秋迟去见永乐帝。杨秋迟虽然没有参与厮杀,可在场从头看到尾,并且叶三去驸马府是他们三人商量好的,目的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这怎么能怪叶三呢?
“皇上,昨晚的事不是听一面之词就能决定的,臣也在场。昨天能引出放火之人现形,完全是叶三的功劳。蒲察身死和叶三完全没有责任,臣用性命担保叶三没有私放妖孽的举动。”
“哼!姑且不问罪叶三昨晚的动机,但他侵犯了宝庆长公主,难道就不该死吗?”
“皇上,请恕臣直言,象这样的事也要捉贼拿脏,有个证据不是。驸马都尉要告叶三,可以先立案,然后审查明了才可定罪。如果就这样杀了叶三,恐有人不服,也难平众口。”
“杨爱卿是不是想把叶三押到大理寺去审问啊!”
“臣却有此意。”
“哎呀!皇上,万万不可啊!把叶三交大理寺去审,当有徇私舞弊之嫌,请皇上三思。”
“嗯,驸马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看今天你们都在朕面前,那就在我面前对质个明白,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这……”
“这……”
“这……”
各人心里的算盘都在永乐面前开始精打细算。杨秋迟眼瞟着叶三,希望能看到叶三的意思,叶三面无表情,上前一步。
“臣叶三愿当圣面洗脱罪名,恭请圣上体察下情。”
“嗯,赵爱卿状告叶三可有证据?”
“臣有落红一片,恭请圣上查验。”
听到落红一词,永乐帝包括面前人等都露出奇怪的表情。宝庆长公主都出嫁十年了,怎么有落红一事?
“赵爱卿说清楚一点,这落红是怎么回事?”
“落红就是叶三侵犯公主的证据,被臣拿到了。”
“皇上,臣冤枉,公主已是出嫁之女,怎么会有落红?”
“叶三,你不要狡辩,怎么会有落红,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干好事关落红什么事?真是岂有此理!”望着驸马赵辉涨红的脸,叶三心里乐开了花。 调教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