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子贵被黄胡子一下扛到了肩头,在空中拎过几圈后,狠狠地掼在了地上。葛子贵手里的烧火棍都被摔出了老远。葛子贵落地的一瞬间,他停止呼吸,爬了几次都没爬得起来。葛子贵以为自己就这样被摔死了。可小葵花的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让葛子贵不能就这样死了,他拼死也要救出小葵花,拼死也要救出他的老婆,葛子贵鼓足了一口气,顾不得自己的伤疼,葛子贵终于爬了起来,葛子贵拨开鬼子,继续往里冲,想就出他的老婆小葵花。黄胡子鬼子又将葛子贵扛起来,再次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这一次,葛子贵没有那么幸运。这一次,葛子贵还没有爬起来,一把鬼子的刺刀就从葛子贵的前胸穿到了他的后背,给他穿了个透心凉。
刺刀抽走,血带着气泡从葛子贵的心口喷涌而出,葛子贵躺下了。葛子贵大睁着两眼,眼看着小葵花在鬼子身下的反抗越来越弱,僵直在那里,直到最后一动不动。葛子贵的表情痛苦着,扭曲着,至死都没闭上眼睛!
腥风血舞弥漫了这座曾经温馨过的农家小院……
黑田是队长,这股鬼子的最高指挥官。黑田被二大爷请到了家里,坐在了上首,尊为嘉宾。二大爷也和所有诚实村民一样,倾其所有,让所有的鬼子都吃得心满意足,酒足饭饱。黑田酒醉饭饱后,抹着嘴巴站了起来,黑田想说点什么了。可二大爷家的窖藏古酿,实在很有后劲,黑田刚站起来就感觉到头重脚轻,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二大爷笑,二大爷说:“你不行,喝酒不行,才几杯下肚就脚跟就不稳,不行,实在是不行。”
二大爷言下之意是说黑田的酒量不行,不及他的一半,二大爷还能喝,喝再多的酒,也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二大爷很自豪。
黑田酒喝醉了,二大爷说黑田不行,是说黑田酒量不行,黑田却勃然大怒,黑田容不得一个中国人,一个下等的中国人说自己半个不字,黑田骂:“支那猪,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说我不行?”
二大爷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喝了不多就醉成了这样,能说你行么?”
二大爷也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知眼前的黑田是披着人皮的狼,更不会知道灾难正在向他一步步降临。
二大爷喝酒,可谓是海量,在小山村当首屈一指。二大爷喝酒,山村里的人都送他雅号为“不倒翁”。
其实,二大爷喝酒也不是真正的海量,两杯酒下肚,他就已有了醉意,但也仅仅是醉意而已。二大爷再喝再多的酒,始终也就是这么个状态,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谁都没看见二大爷倒过,或呕吐的时候。
不倒翁就是不倒翁。“不倒翁”名副其实。
二大爷借着酒劲,还在与黑田攀比不止,他丝毫没有感到过危险。
黑田冷脸冷言地问二大爷:“我不行么?你敢说我不行么?”
二大爷闭目摇头,还说:“你不行,就是不行!”
二大爷由于是在闭目摇头,压根就没看见黑田怒目圆睁,一脸的杀气,他还在反复地摇头,说:“不行,就是不行!”
黑田一把抽出了战刀,挥手一刀,二大爷还在摇动的头颅带着一条胳膊被削落在地。
二大爷的头颅带着一条胳膊,在落地的瞬间,他睁开了眼睛。他很吃惊。很诧异。他甚至都不明白,他的头怎么就跌落到了地上。
二大爷的头颅跌落到了地上,他首先看到了两条腿立在眼前,那是他的两条腿,这么个距离,这么个角度,看到自己的两条腿,这让他特别地费解,特别地陌生。
这时候有温热,粘稠的浆液喷洒在了他的头上,二大爷忽然明白:那是他自己的血,自己的血浆盖住了他自己的眼和脸。他听到了自己的下半身轰然倒地的声音,二大爷努力地睁开眼,他看到了血红血红的一个世界……
黑田这个指挥官的刀,染上了血,所有的鬼子又大开了杀戒,一个中队一百多个鬼子,一个小山村三十几户的人家,人口不过百余,男性也不过是几十,鬼子眨眼的功夫就杀绝了所有的男性,包括襁褓中的男婴。
妇女遭殃了,小到几岁的女童,老到七十几岁的老太婆,鬼子一个也不放过。女童被鬼子奸过活劈了,年青的妇女遭几十个鬼子的强奸,老太婆被鬼子扒光了,再实施强奸,最后手段极其残忍地杀光了所有的妇女,三十多户的小山村被杀绝,杀光。
直到七十多年后的今天,那里还是一片废墟,下雨连阴得白天,风雨潇潇的夜晚,现在的人们还能听到七十年前男人们的呼嚎,女人们的哭喊,以至于现在的人们改叫那个地方叫鬼山,就是大天白日没有几个人做伴,很少有人敢一个人到哪里去。那里长满了棘人的荆棘,一蓬蓬地荆棘,荆棘上长满了长棘倒钩,一不小心就会被棘针棘破你的皮肤,让你一针见血,仿佛在提醒你不要忘记血色的过去;荆棘上的倒钩又挂住了你的衣服,拉住了你的手,仿佛又在向你述说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不为人知的过去故事……
黑田这股鬼子杀绝了回龙夼这个小山村,走下了山脊,在山口处终于遇到了几个中国不明武装的袭击,这是黑田这股鬼子入中国土地以来遇到过的第一次抵抗,黑田非常兴奋,黑田指挥者所有的鬼子,一路穷追猛打,就落入了这支中国武装精心设计的包围圈之中…… 世代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