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不够意思,到了老狼山下不但不将石头光头小伙子给予必要的引见,还干脆来了个脚底板抹油,开溜了,黑牛不辞而别。独眼龙现在又挡在石头的马前不让走,石头走也不行,退也不行,石头没办法,只能下马入乡随俗。
独眼龙很威风,独眼龙将头一摆,手一挥,对小喽啰们说:“老规矩,蒙眼睛!”
这时,马上就有小喽啰走过来,给石头的眼上蒙上了一块黑布。手被塞上了一根绳子,有人牵着绳子引他们往里走。
这会,独眼龙才对石头解释说:“没办法,就这规矩,别恨我,倘若日后发达了,别来找我寻仇,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石头没理睬他。石头想:弄清楚,老子是被你们三当家请来的客人,不是你们抓来的肉票,也不是你们截来的富商,老子给你们带来了枪,带来了马,不谢也就算了,为何要这样对待老子,这时岂有此理!
当然了,这都是石头一个人在心里想,并没有说出嘴来。石头心里有诸多的不高兴,但从表情上绝对看不出来,他镇静自若,能从容地面对着一切。
石头被人引领着往里走,石头感觉到路势一直是向上的,有的时候坡势很陡,不得不弓起身来向上走,转弯拐角的地方都设有道道关卡,喽罗们都互相打着招呼,或者互相逗玩取笑。
石头注意到这些关卡都设在险要处,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平心而论,这里的确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好去处。
过吊桥的时候,石头感觉到涧中的风很大,这说明涧很宽,很深。涧下有很响的水声流走。又是一道难找的天然屏障,石头感叹这里的地理优势。
一道吊桥过了,上了一道陡坡,前面还有一道吊桥。不过,这吊桥比原先第一道吊桥要短得多,也就是几米的光景。
石头的眼睛虽被黑布蒙着,但其路形山势已了然于心中。走过了九弯八转,石头终于感觉走进于了一片较平坦的地势,这里空气清新,还带有了渗人肺腑的水汽草香,听到了潺潺地水流声,水声如琴。石头惊谓: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此言真可谓是一语中的。
石头被人引领着一路行走,他除了眼睛被人蒙上了黑布外,,他还可以用身体的各部位来敏锐地感知周围的一切,哪怕空气中发生的细微温度变化,石头都能察觉出此处的山形走势。
石头被人带着迈过了一道门槛,眼前的光线骤然一暗,石头知道目的地到了,石头站住了脚,停下了脚步。石头知道眼前这个地方不可能是屋,而是一个洞穴,一个很宽大的洞穴。此时,洞穴里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石头却感知到周围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自己,石头感觉到了他们的呼吸,听到了他们的心跳。
石头眼前的黑布被去掉了。忽然去掉了眼前的黑布,石头的眼睛很不适应,石头的眼前有些模糊,一时竟看不清东西。石头皱皱眉头,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眼睛很快适应了洞穴里的光线。
石头看到这里的确是一个自然的洞穴,座北朝南,有几丈高,洞里的面积有几百平方米大,洞里聚集着好多的人,他们对石头都仇人一样大瞪着眼睛,虎视眈眈。
石头想:这难道是给我下马威么?小儿科,没必要。
石头看到靠洞底有一处个稍高的地方,面向洞口,摆着一张案子,案子的后面各摆着三把虎皮椅子,很气派,很像皇帝的龙坐,椅子上并排坐着三个人,两个黑脸的,一个白脸的人。
一个黑脸是黑牛,坐在边上,石头认识他。另一个黑脸是坐在中间那个人,胡子拉茬,脸如涂炭,乌黑长长的眉毛下,一双鸡蛋大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石头看,眼睛一眨都不眨一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石头发觉此人很像三国书上描写的那个猛张飞,不知他大喝一声能不能让河水倒流。那个白脸的人却显得很悠闲,他谁也不看,只是在盯着自己的一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不知在找什么,很执着的样子。
白脸人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说:“报上姓名来。”
白脸人说话并不看石头,不看任何人,说着仍在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光头小伙子耐不住性了,光头小伙急忙答道:“俺姓刘,名小强,刘小强,有人叫俺小犟,犟驴的犟。”
大厅里立刻爆发出轰然大笑。
石头注意到了,白脸人没笑,一点都没笑。中间的那黑脸人也没笑,瞪着一双鸡蛋一样大的眼睛,连点笑意都没有,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石头怀疑此人可能没有笑的神经,于是才固然如此。
白脸人这会抬起了眼睛,眼睛像两颗钉子,毫无顾忌地盯着石头,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说:“我叫什么名字还用我说么?你们三当家知道,问他好了。”
白脸人很恼火,白脸人说:“问谁都不行,我只想听你说。”
石头思想了一下,白脸人的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似乎也是这么个事,石头说:“真想知道,我不妨再说一遍,听好了,记牢了,我的名字叫石头,姓李,李石头。你还想知道什么?”
白脸人又不看石头了,白脸人也不答话,而是去看中间那个黑脸张飞,白脸人问:“大当家的,你看这事——”
意示很明白是不是还按这程序往下进行,看大当家的意思。
石头这时很有些生气,黑牛这小子把石头领上了山,他现在却好像成了一个局外人,对石头不管不问,石头却想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间的黑脸猛张飞终于说话了,他问石头:“听说你的枪法打得很准,不知是真是假,是不是让我开开眼啊?”
石头说:“开眼并不难,只是我的枪都被你们拿走了,我拿什么给你开眼呢?空口说白话,有什么意思吗?”
猛张飞一使眼色,立刻就有人把石头的两把匣子枪还给了石头。石头将枪拿在手里,石头说:“真不够意思,退了我的子弹,把我当成傻子啊,可惜我不是傻子。”
猛张飞惊异地站起身来,问:“你说退了你的子弹,退了多少?”
石头毫不含糊地说:“三发,就三发。”
石头举起右手的枪,说:“这支枪退了我一发子弹。”又举起左手的那支枪,说:“这支枪退了我两发子弹。两支枪退了我三发子弹。”
猛张飞去看还枪的小喽啰,小喽啰将手摊开,三发子弹并排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小喽啰对猛张飞点了点头。
白脸人发话了,白脸人说:“这不足为奇,这仅仅是小把戏,不足为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不到真本事,如何服人?”
猛张飞立刻附和着说;“对对对,还是我的小诸葛说得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看到真本事,如何地服人?”
猛张飞转头问那个白脸人:“小诸葛你说,我们如何调理他,你最有办法了,你说出个办法让我听听。”
白脸人说:“办法有千条万条,随便拿出一个办法来就够他喝一壶的。”
猛张飞说:“二当家的,有什么法子快给我拿出来,别那么兜圈子遛弯子好不好,你说话从来就是这样,让人白白地焦急。”
白脸人说:“大当家的别焦急,千万别焦急,他号称神枪,我们三当家的号称神弹,让神弹对神枪,这办法好不好?刺激不刺激?”
猛张飞一拍案子,大呼一声:“好,这办法好,真他娘的刺激!”
不过,案子拍过之后,猛张飞又犹豫了,他用手念着自己的胡须说:“这办法好是好,只是三当家的风险太大,倘是三当家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如何对得起兄弟。”
猛张飞转脸去看黑牛,黑牛直点头,黑牛说:“就是就是,我不是怕,我是觉得如果有个闪失,那后果真是不可想象的。”
白脸小诸葛笑了,白脸小诸葛说:“你看你看,把三弟给吓得,二哥能害你么,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们的山寨。交手归交手,规矩却是我们来定的,你三弟还用怕什么?你说呢?”
石头看出来这个小诸葛的阴险和狡诈,石头不动声色,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石头只要枪在手,他根本就没有怕得东西。
白脸小诸葛对石头说:“听好了,我三弟三当家的要验证一下你的枪法,他用石蛋,你用子弹,他用石蛋可以打你,你的子弹壳可不能打他,只能打他的石蛋,听明白了?”
石头说:“小啰嗦,来就是。”
黑牛出场了,黑牛这一次使用的石蛋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鹅卵石,真得都像鹅卵一样大,一块块沉甸甸地透着份量。
石头打开了枪的机头,黑牛对石头说:“大哥对不住了。”
黑牛的话音刚落,“嗖嗖嗖”三块鹅卵石分上中下三个方向,直奔石头而来。石头稳站原地,不闪不躲,举起一支匣子枪,只听“啪啪啪”三声枪响,三块鹅卵石在飞行的空中,就被枪弹击了个粉碎,爆出了三团火花。
黑牛又一扬手,另一只手上的三块鹅卵石又向石头飞来,石头用另一手,另一支枪又是“啪啪啪”三声枪响,三团耀眼的火花。
黑牛两次攻击,两次都没有得手。
忽然,黑牛两只手同时扬起,许多块鹅卵石同时向石头砸了过来,黑乎乎的一片。说实话,黑牛有些急,他也不想在众人眼里丢份子,哪怕有一块卵石能击中石头也好。当然,他打出的鹅卵石,都不是奔着石头的要害部位而来。黑牛一急,不觉中就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他的绝招。
石头两支枪同时打响,一片枪声,一片火花,枪声止了,火花消了,石头安然无恙地在在原地,面带笑容,一脸自信。
这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看待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黑牛对石头鞠了一躬,黑牛说:“大哥,我服你了,我服输了!”
黑牛转身离场而去。
但白脸小诸葛不算了,白脸小诸葛说:“不行,三当家服输了,我还不服输……” 世代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