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七的三十六师从来没有跟胶东独立团交过手,一下子就被胶东独立团的锐利的炮火打掉了魂,弃了镇外的阵地向镇子里没命地跑,镇子里的匪徒乱成了一锅粥,头找不着兵,兵找不到头,头们又都在找大当家的刘黑七,他们不知道刘黑七早就趁乱跑到狼牙山上去了。
石头指挥着黑狸猫和女战士们,一直坚守在房子里,与围住关押八路军伤病员大院匪徒的战斗还在继续着。匪徒们第一次从大门摸了进来,自以为石头他们没有多少武器,仅靠着枪王的两支手枪,枪法怎么准也挡不住他们,尤其这些八路没有机枪一类的自动武器,所以土匪摸进来很大胆,被黑狸猫一阵机枪猛扫后,死得倒下了,没死的跑了出去了,跑出去的匪徒吃惊恐惧地大喊:“他们有机枪,他们怎么会有机枪!”
有一个匪徒小头目,初时还想稳住阵脚,挥舞着手枪大叫:“顶住、顶住,都他妈地给我顶住,谁跑我就枪毙谁!”
匪徒的小头目喊声刚落,这个匪徒小头目还没有枪毙谁,就被石头一枪毙命,所有的匪徒全都逃出了大院,全都趴在了大院外。之后,有几个匪徒趴在院墙外张望,也被石头轻松击毙,匪徒再也不敢探头张望,只是趴在院墙外叫嚷,一直不敢动弹,却再也不敢大胆进攻了。
房前的匪徒被震住了,已构不成了什么危险,石头除了派两个女战士监视情况外,石头黑狸猫还有所有的女战士都回过头来,准备对付房后的这些匪徒。房后的这些匪徒没有受到打击,越发嚣张起来,他们在机枪的掩护下,也开始向房子发起攻击。
匪徒们的攻击初时很猛,简直就是不要命,这得力于土匪的规矩。土匪也有土匪的规矩, 每逢“打围子”时,或者仗难打时,匪徒的头目就会摆下银元,匣子枪,叫“贴钱”,并许诺,打开围子,大闺女、小媳妇任意挑选。因此,一些匪徒要媳妇、要钱、不要命。有的匪徒就自报奋勇,拼命打围子,或者拼命地攻击。打开了围子就抢老婆、抢财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攻击得手了好处就自然地更少不了。
在当时山东各村庄,几乎村村都修围筑砦,壮丁巡夜,组织护村队,联庄会,一村遭匪,各村相帮,以武装与土匪相拒。刘黑七这伙土匪一般在攻砦时,先在阵前放上银元、盒子枪,用以奖赏最“有苦的”(黑话,即有胆量的匪徒);打开村寨后,妇女任随挑选,财物任其拿。说到做到,所以打起仗来,匪徒一个个看起来就是不要命的架势。
房后的这些匪徒就举行了这样的仪式,而指挥这伙匪徒的是三十六师的二当家、第一旅旅长夏兴德,夏兴德亲自督战,夏兴德喊:“兄弟们冲上去,冲上去大洋、烟土、八路妞尽着拿,尽着玩!”
所以,房后这伙土匪喊着号子冲了上来,匪徒把冒着白烟的手榴弹,从窗口里都扔进了房子来,石头喊:“同志们闪开!”
石头又抓起手榴弹从窗口扔了出去,手榴弹没有落地就发生了爆炸,成了一颗名副其实的空爆弹,当即就有一片匪徒被炸翻。一颗手榴弹,在地上爆炸和在空中爆炸,其杀伤力是不可比拟的。
匪徒们还是越冲越近,石头喊一声:“打!”
救护队的英子他们将匣子枪一起打响,石头把两支匣子枪的开关打在快慢机上,将匣子枪放平,扣住扳机不松手,匣子枪的子弹串串射出,冲上来的土匪像多米若骨牌一样,一片片地向后翻到。
匪徒们遭到想不到这么猛的火力打击,匪徒们也惧怕了,他们也并不是真的不怕死。大洋、烟土、八路妞,与只有一次的生命比起来,好像差的太远。大洋烟土再多,八路妞再漂亮,没有了生命去享受,什么都不是,匪徒们各自都怀揣自己的小九九,这笔账他们还算得开。匪徒们终于支持不住了,匪徒们有都退了回去,匪首夏兴德大骂:“他妈的,日怪了,八路妞们从什么地方搞到了枪,一群饭桶,十几个八路妞都搞不赢!”
匪首二当家的夏兴德大叫:“快调迫击炮来!”
土匪们的迫击炮很快就调来了。土匪们调来了迫击炮,迫击炮就瞄准房子开始发射炮弹,第一炮打在了房子前面,第二炮又打在了前院,第三炮还是打在房子顶上,将房子削去了一面坡,碎瓦泥土扑了战士们一脸一身,有的伤员还被砸伤。
匪徒动用了炮火,房子里是待不下去了,这样坐以待毙只能是更危险,石头知道要想摆脱眼下的不利局面,最好的方法就是进攻,向近在五十米外的匪徒迫击炮进攻,一举夺下这门迫击炮。于是,石头大喊:“黑连长!”
黑狸猫成了他的招牌,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名号,人后战士们叫他黑狸猫,人前战士们都叫他黑连长,黑狸猫对这个黑连长称谓很乐意接受,石头今天没有叫很浪漫的名字,也自觉不自觉地叫了一声:黑连长。
石头的一声黑连长,黑狸猫立刻答一声:“到!”
石头说:“冲过去把匪徒的迫击炮给灭了!”
黑狸猫应一声说:“是,坚决完成任务!”
黑狸猫端起机枪刚想向外冲,忽然,匪徒们大乱,匪徒的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石头远远就能听到三营长大刀那独特的声亮如雷的喊杀声,石头对英子说:“英子,照顾好伤员,准备一起向外突围!”
英子回答:“是!”
英子回头对所有的救护队队员们说:“姐妹们,带好各自的伤员,准备突围!”
三营长大刀杀到了匪徒们的身后,石头对救护队的女战士说:“同志们注意,一起跟在我们的身后向外冲,与三营会合!”
石头说完,打开后门,冲出去,一面一梭子子弹扫出去,打翻了两片冲到了近前的匪徒;黑狸猫也冲了出去,也把机枪子弹密集地向匪徒们射去,与石头的匣子枪巧妙配合,根本就没有间歇的空隙,压得匪徒们趴在院墙的后面抬不起头来。石头和黑狸猫一边射击,一边向匪徒们冲了上去。有几个不不知死的匪徒想抬头射击,无一例外的都被石头打碎了脑袋。匪徒们支持不住,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后退去,又恰逢上三营长大刀他们冲击,匪徒们就改向两边四散逃去。
石头一枪一个,两枪一双地消灭匪徒,大刀舞着一把大刀上下翻飞,看得匪徒们东倒西歪,冲了上来,大刀急切地问:“团长,怎么样?”
石头说:“还行,刘黑七没伤害到伤员的皮毛,刘黑七没有得手!”
三营长大刀四下张望了一下,问:“英子她们呢!”
三营长大刀的话音还没落,英子带着伤员们冲了上来,英子听到有人问她,英子说:“谁在找我?”
三营长大刀听英子这样一问,三营长大刀一下不好意思起来。
三营长大刀车轴汉子、络腮胡,打猎出身,虽说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但性格豪爽,说话不掩真情,喜欢直来直去,就在前几天英子她们随三营执行任务时,三营长大刀对英子说:“英子,我有一句话想说,憋在心里真难受!”
当时,英子并没在意,英子鼓励开导三营长说:“有话就说,憋在心里很不好,别憋出什么病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营长大刀说:“那我可真说了,是你叫我说的!”
英子奇怪,英子说:“我叫你说的怎么啦,你要是有病了还是我的病号哪,一个大老爷们忽然婆婆妈妈的,还真有点意思!”
三营长大刀鼓足了勇气,刚张了张嘴巴,又咽了回去,这不是大刀的一贯做法,英子生气了,英子说:“你看你这个人,不说算了!”
英子转身就走,三营长大刀忽然说了:“你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英子愣住了,独立团的人都知道英子心里早已有一个人了,虽说不可能,可英子的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英子回头看大刀,三营长大刀涨红了脸,一副脸红脖子粗的窘迫像,英子看出来三营长大刀是认真的,英子一脸严肃地说:“你找错了人,我从来就没想过嫁人!”
英子说到这里,头一低就转身走了。
现在,三营长大刀向石头问英子,一直恰好赶到,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彼此都好像有些尴尬,虽说情感的波澜仅是瞬间的事,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最清楚,但两个人都体味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幸福,这是英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英子甚至还在怀疑这是不是至纯的战友情,战友情生死与共,并不是这么甜蜜。
刘黑七躲在狼牙山上,看到山下狼牙镇打成一锅粥,刘黑七懊恼自责,后悔自己不该邀功心切,惹上了胶东独立团,惹上了这个枪王李石头…… 世代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