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就是训练有素,听到涵洞爆炸后仅几分钟就集合完毕,他们反应迅速。他们是第一支到达爆炸现场的部队。
这个涵洞有一公里多长,列车上的弹药被一箱的手榴弹引爆,威力是巨大的,整个涵洞都被炸塌了。
鬼子对涵洞的防守,不能不说不严密,涵洞的出口入口处,各都有一个班的伪军把守,每个班还配有两个鬼子兵。
岛道木少佐带有一小队的鬼子兵,飞快地赶到涵洞的爆炸现场,涵洞里的爆炸声早已停止了,山体塌陷了一面,有滚滚的浓烟,从还没有彻底倒塌的涵洞口,缓缓地冒出来。
岛道木到了现场,岛道木低着头,并没有立即从摩托车上走下来。岛道木手握着军刀,端坐在摩托车上,咬紧了牙关,嚼骨凸起,眼睛死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一张干瘦的没有胡须的脸上,蜡黄蜡黄地没有一点血色。
这里是涵洞的入口处,配备在伪军班的两个鬼子兵,正直挺挺赔罪式地低头站在岛道木的眼前。岛道木阴沉着脸,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岛道木的眼睛终于转动了,他把凶狠的目光掠过所有人的脸。
岛道木一脸杀气地站了起来。
岛道木一步跨下了摩托车,在地上连走了几个来回,脚步最后停在两个鬼子兵的面前,一对狼眼死死地盯着两个鬼子兵,不言不语,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岛道木才大叫一声:“巴嘎!”
岛道木抡圆了胳膊,在两个鬼子兵的每一张脸上,“噼啪噼啪”,连着都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两个鬼子兵被打晕了,他们站不住,都打着趔趄几乎栽倒,但他们还是站稳了脚跟,让自己的身子再次挺直,低头颔首回答到:“哈伊!”
岛道木又一记耳光甩过去。
两个鬼子兵还都是低头颔首,回答:“哈伊!”
叨叨木终于打累了,他捏着自己的手腕,甩了甩手,气难消。
两个鬼子兵都立正抬头,好像刚才的几记耳光不是打在他们的脸上,是打在猪皮上。其中的一个胖脸鬼子的胖脸迅速地肿大起来,并且还带着黑紫的手指印。
涵洞被炸,事已至此,结局就在眼前明摆着,两个担当重任的鬼子兵什么都不用解释了,该死该活都在岛道木手上拽着,死活怕只有天知道了。
岛道木打完了两个鬼子兵,怒火不但没减,反倒一把抽出了军刀,军刀闪着幽青瓦蓝的寒光,刺疼了所有人的眼睛。
岛道木又大吼一声:“姜的,站出来!”
姜的,是姜大牙,岛道木总是这样叫他。姜大牙是把守涵洞入口的伪军班的班长。姜大牙三十多岁,长了一张窝囊相的窝瓜脸,窝瓜脸上却生着一张好大的嘴,嘴上还有一颗大撩牙,高翘着嘴皮子向外呲着。姜大牙人长得不精神,身体也生的不顺流,勾肩塌背的还像一只大虾。
姜大牙听到岛道木这个时候让他站出来,姜大牙头发麻,腿发软,看到岛道木手握着军刀,他感到自己的死期到了,尿像没开关的水流,一下就尿湿了裤子。姜大牙“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大叫:“太君饶命,太君饶命,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要我瞻养,下有不懂事的孩子,要我糊口,太君手下留情,火车爆炸不管我们事,是有人在火车上挂了一箱手榴弹引起的……
岛道木哪里听得下这些,手起刀落,姜大牙的头“咚”地一声,就落了地,在地上滚了一滚,刀口处沾上好多泥沙,岛道木杀人,杀出了手艺,他的刀上竟是滴血未沾。
姜大牙跪在地上,没有了头的身体,一直僵直着,停了足有两秒钟的时间,一腔黑血才从胸腔里窜了出来,射向了天空。姜大牙没有头的身体这才缓缓地向前扑倒,干瘦的屁股朝上了天。
姜大牙的头被岛道木一刀砍掉,姜大牙的头在落地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悸,有些迷茫,他甚至还把眼睛转过去看岛道木的脸色,又看自己那奇怪的半截跪着的身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姜大牙被岛道木砍了头,伪军班的十几个伪军都抖成了一团,岛道木将军刀一下插回了刀鞘里,伪军们这才有些放心。
岛道木说:“下了他们的枪!”
有鬼子过去缴伪军械,解除了伪军的的武装。
岛道木再一挥手,十几个伪军被鬼子兵一字排开,伪军们七高八矮的,胖的瘦的,全都一脸惶惑。
岛道木又发出一声喊,伪军们没听懂,不知是说了个什么,鬼子兵却全听懂了,鬼子兵端着雪亮的刺刀就围了上去。
死到临头了,伪军们这会不抖了,也不怕了,横竖都是个死,怕有什么用?有伪军里有人就骂上了:“小鬼子,不得好死!”
有伪军说:“和他们拼了!”
伪军们手中刚被解除,没有武器,低头到处找石头,找不着,有枪时,你们干嘛唻?还做梦在鬼子的手底下做发财哪。
现在才想起拼命,可惜,晚了。
鬼子兵围上去,一阵刺刀刺进肉体的“噗呲”声,十几个伪军,转眼之间就横七竖八全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待孙二拐子带着大批伪军赶到时,只看到了这十几具伪军的尸体,什么事都一目了然了。岛道木一言不发,上了摩托车,手一摆,摩托车扬长而去,掀起了一片尘土,呛得孙二拐子一个劲地咳漱。
鬼子兵撤走了,孙二拐子大骂:“他妈的,他妈的。”
骂鬼子他不敢,骂自己又不甘心。
孙二拐子骂娘,谁都不知道他在骂谁,当汉奸就这德行,当汉奸就是风箱里的老鼠内外受气。
有伪军问:“大队长,我们怎么办?”
孙二拐子似乎找到了出气的口子,他在那多嘴的伪军屁股上,狠踢一脚,说:“这还用问么?太君撤了,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也撤啊!”
伪军跟着鬼子的屁股也开始后撤。岛道木坐在摩托车上一路走,他在一路寻思。被炸毁的军列非同小可,有一坦克大队的援军,还有师团向南推进急需物质弹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司令官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大本营也一定会叫他切腹谢罪,他也算活到头了。
岛道木想:姜大牙说不管他们的事,是有人把整箱的手榴弹挂在列车上,引爆了军列上的弹药。姜大牙他们控制的涵洞入口,苍蝇跳蚤也飞不进去,岛道木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什么事也不做吧?
岛道木最恨中国人了,中国人炸了他的军列,让他处境尴尬,他现在又找不着真正炸军列的中国人,杀伪军出出气,也是理说应当。伪军敢说他不是中国人么?他们反正不是我们日本人,不是日本人的人就该杀。
这趟军列非同一般,岛道木亲自过目过,列车厢上挂上了手榴弹箱,能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纰漏呢?岛道木苦苦思索着。
岛道木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就在前两天,有一小股抗日的国军,懵头转向就闯进这一战区来,本是掉进笼里的鸟儿,眼看就要抓住了,却再次又让它飞走了。这一次爆炸会不会是他们干的?他们又是怎么干的?
车厢上挂成箱的手榴弹,不直接接触到火车,怎么会挂上手榴弹箱?这样问题就出在伪军身上。岛道木心里就开了一趟缝。岛道木就开始沿途观察伪军的炮楼,果然在王排长的那座炮楼上,岛道木看出了一些反常:炮楼之上没哨兵,炮楼外面也不见一个人影,更不用说哨兵了。
岛道木说:“停下!”
鬼子伪军都停下了脚步,岛道木手指着孙二拐子的鼻子说:“你,上去看看,看看王排长!”
孙二拐子大声喊:“史连长,给我上王排长那里看看,发现什么情况立即回来报告!”
岛道木恼怒,指着孙二拐子的鼻子:“你,亲自上去的看看,别人的不行!”
孙二拐子无可奈何,说:“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孙二拐子带一队伪军去了,不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孙二拐子一边跑,一边喊:“太太太君,大事不好了,王排长他们一个不剩都被人给杀了!”
岛道木问:“他们的人呢?”
孙二拐子说:“跑了,一个都没看见!”
岛道木自语:“跑了?不可能。”
岛道木不相信,岛道木跨下摩托车,用望远镜向四周观察着,岛道木忽然气急败坏起来,大骂:“八格牙路,八格牙路!”
原来,岛道木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他的中心炮楼的膏药旗被人摘掉了,炮楼之上站着石头,石头正向他摆手致意哪。 世代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