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伏击了假洋鬼子,打死了伪军连长,整整俘虏了伪军的一个整编连,还有五辆军车,武器装备一宗。所有缴了枪的伪军都被集中在一起,他们垂头丧气坐成一片,被八路围在中间,石头问:“兄弟们,刚才的手榴弹,机枪声大伙听到了没有?”
有几个伪军回答说:“听到了!”
但大多数伪军默不作声,并不回答。石头并不计较,石头继续说:“这些机枪手榴弹,原本是用来消灭你们的,想想看,如果这些机枪手榴弹打在你们的身上,炸在你们的头上,在坐的兄弟们将有多少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做了鬼子的炮灰?”
很多伪军都低下了头,想想也确实后怕。
石头的话,在这里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可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的炮兵排长郑发海问我:我们能不能开炮,保证一辆军车一发炮弹就报销他们个大部分,我没有答应,为什么?因为你们不是鬼子,都是中国人,是为人子,为人父的中国人。谁都是爹娘所生,谁都有父母妻儿,我们死了留给他们的,只有永远抹不去的痛!”
有的伪军落泪了,有的伪军独自感慨:多么有情有意的八路长官啊,仗真打下来,自己是生是死真是不敢想象啊。
接下来,石头提出了一个问题,石头问:“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个问题很新鲜,伪军们一下活跃了起来。伪军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石头让一个学生摸样的伪军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伪军站了起来,石头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学生摸样的伪军笑了一下,立刻立正站好,说:“报告长官,我叫王小毛!”
石头说:“王小毛,你来回答这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
王小毛很干脆,王小毛说:“是为父母活着,我要是死了,我父母不能活;我要活着能为父母养老送终!”
石头点头赞许,石头问:“再呢,继续说下去!”
王小毛忽然不好意思了,就忸怩了起来,王小毛说:“再就不好说出口了。”
石头鼓励他,石头说:“说下去,说错了也不要紧,起码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小毛脸红了起来,王小毛说:“那我真说了。”
石头鼓励他:“干脆一点,说吧。”
王小毛鼓足了勇气,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再就是升官发财,吃香喝辣的。”
在场的八路军战士一下都哄地一声大笑了起来,把一个王小毛笑得莫名其妙,又脸红脖子粗。
石头抬起一只手,制止战士们笑下去,战士们很快就止住了笑。
石头说:“王小毛说的没有错,人之常情,但他只是说了一个小的方面。人为什么活,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人活着是为了父母、为了自己活着这个问题没有错,但人活着更是要为了我们这个民族兴旺、我们这个国家的发达活着,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了我们这个国家,还能有我们自己的小家么?如果没有了我们这个民族,我们的父母连同我们还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日本鬼子侵略我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是要我们灭国灭种的,他们骑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拉尿的,要我们给他们当亡国奴,当炮灰,我们能答应么?放眼看看,天下我们中国老百姓有多少父母在受难,多少姐妹被强奸,我们为了父母,为了我们的姐妹,为了民族,我们能无动于衷么?能容忍鬼子在我们的土地上为所欲为么?为了我们的父母能好好地活着,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我们子孙后代更好地活着,我们怎么办?”
战士们喊:“跟鬼子干,消灭小日本!”
伪军们也喊:“跟鬼子干,消灭小日本!”
王小毛激动了,王小毛又站了起来,王小毛说:“以前真他妈的白活了,只知道当兵吃粮,跟谁干都是一样,没想到人活着还有那么多的名堂,给鬼子干,鬼子从来就没把我们当人,原来他们是要亡我们的国,灭我们的种啊,该死的小日本,什么大东亚共荣,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我要参加八路军,打小鬼子你们要么?”
王小毛说着,就用急渴渴地眼神看着石头,石头说:“要,当然要了,想参加八路的,我们举双手欢迎!”
伪军们踊跃了,都喊:“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石头连说:“好好好,不过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是有政策的,想留下来做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打鬼子我们欢迎,想回家的我们绝不勉强,我们还发给回家的路费。”
有一个伪军大着胆子,好奇地问:“长官,听说你是团长,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立刻提高了声音说:“我忘记了自我介绍了,我姓李,名字叫李石头,胶东独立团团长,以后大火就叫我李石头就得了。”
有伪军问:“是那个枪王团长么?”
石头立刻谦虚说:“枪王不敢当,只是枪法好一点罢了。”
有伪军小声嘀咕说:“难怪歪嘴连长被一枪爆头,原来是遇到了枪王,他也是合该丢命,枪王的名字如雷贯耳,鬼子听到了都害怕,跟着枪王打鬼子我干了!”
枪王的大名如雷贯耳,还犹豫什么呢?
一个整编连的伪,军除了歪嘴连长被打死外,无一例外地都参加了八路军,石头的胶东独立团由原来的一个连,一下变成了两个连。反了正的伪军要脱下身上那身黄狗皮,石头连忙阻止,石头说:“同志们,先别急着脱这身衣服,我们还有妙用呐。”
这个时候,向连长带着柳红梅还有一班战士回来了。向连长大老远就喊:“团长,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石头笑,跟我卖关子,这还用猜么。
柳红梅看见李石头,远远就喊:“老李!”
石头脸红红的,迎着柳红梅多情的眼光,也很高兴,石头问:“你没事吧?”
柳红梅说:“你看,这不是很好地回来了么?”
战士们都哈哈大笑,石头大叫:“二连长!”
向连长吃了一惊,那里又来了一个二连长,只见郑发海穿着一身鬼子军服,大喊一声:“到!”
石头对向连长说:“我们新组建了一个二连,原则上郑发海的二排穿插到新组建连,新组建连的二排到你们一连来,你看怎么样?”
向连长立正回答:“一切听从团长的安排!”
石头说:“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石头回头问郑发海:“二连长,准备的怎么样了?”
郑发海说:“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团长一声令下了!”
石头说:“好,马上行动!”
郑发海回答一声:“是!”
郑发海跑走了,缴获的鬼子的五辆军车重新发动了起来,调转车头,随着石头的一声命令:“出发!”
五辆大卡车载着新组建的二连,向栖霞城开去。石头这一次,要给松山来一个回马枪。
栖霞城里松山此时既得意洋洋,又有些提心吊胆。得意洋洋的是自己的万全之策,几乎无可挑剔;得意洋洋的是周高才哈巴狗一样围着自己阿谀奉承,全是大吉大利过大年的吉祥话;提心吊胆的是,万一有个失手差脚,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情,司令官怪罪下来,真得吃不了要兜着走!
在这种心情心理的驱使下,松山觉得自己有些痛苦,很可怜,不知此时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喊:“报告少佐,大事不好了!”
一个身着黑衣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松山一看这黑衣人,竟是宪兵小队长,派去押送女共党,东栖县县委书记的人,松山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这个黑衣人正是那个钻进柳树林逃走的人,这个人正是鬼子宪兵小队长,鬼子宪兵小队长进门就气喘吁吁对松山说:“报告少佐,女共党被八路劫走了!”
松山一听这话,又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一双冒血的眼睛问:“八路有多少人?”
宪兵小队长只得实话实说:“八路不多,只有一个班!”
松山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什么?只有一个班的八路就让他们得手了?”
松山扬起手来,反正巴掌在宪兵小队长的脸上,连着就是十几个耳光,直打得宪兵小队长脸腮青紫,嘴角流血,才停下手来。
宪兵小队长还在“哈依、哈依”应个不停。
松山打累了,终于停下了手,而宪兵小队长一头栽倒在地上,只有出得气,没有进得气。周高才一扬手,立刻就有两个鬼子兵上来,将宪兵小队长搀了下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然,门外又有一个伪军跑了进来,大叫:“太君、大队长,大事不好啦——”
松山和周高才一下瞪大了眼睛,催问:“快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进来报告的伪军偏偏又是一个结巴,越到关键时刻越被一句话噎住,哽住脖子,瞪着眼睛,急得口冒白沫,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城里城外,忽然枪声大作,结巴伪军这时终于缓过气来大叫:“八、八路打进城里来、来了…… 世代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