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石头提刀勒马亲自上阵,八个人八匹马都放马跑小碎步,二营长斜眼带他的三个连长跑在前面,石头带着自己的三个士兵跑在后边,成一线队形,在众军官的注目下,十分壮观地小跑进了校场。
跑进了校场中央,斜眼二营长勒马回头,停下马来,他们四个人站在了一起,石头带的三个士兵也站在了一起,相向而立,正好形成了对称的两阵。
斜眼问:“我们如何比试,点到为止?”
石头笑,石头说:“不,不是点到为止。”
斜眼问:“你想怎样?”
石头说:“到死为止。”
斜眼和他的三个连长都很吃惊,斜眼明显地慌张了起来,斜眼二营长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是奉命只做比试的。”
石头笑,石头一字一句说:“要你们四个汉奸的命!”
四连长大叫:“你好大的胆子,你说我们是汉奸了就汉奸了?没那么容易,要知道这里是79团的驻地,一声令下你们二十几个人插翅难逃,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石头大笑,石头说:“我这也是奉命行事,任务就是先除了你们这四个汉奸,不信你们向后看。”
斜眼急忙向后看,其他的三个连长也向后看,他们都看到他们走来的那个地方,刁大钧刁参谋长被人绑缚了起来,嘴上还被堵上了东西,被绑的还有一个人,虽看不清面目,斜眼也知道那个人就是参谋处的于参谋,他们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他们上当中计了,他们一步步走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这不是鸿门宴的鸿门宴,这假戏真唱了。
斜眼二营长的马啸叫着,在向打着后退,斜眼急忙勒住了马,斜眼又问:“你们干嘛早不动手?”
石头说:“是为了让你们死个明白!”
四连长说:“大话别说在了头里,谁死谁活还没动手你怎么知晓?”
石头说:“不用动手已成定局,是汉奸就必须得死。我的任务就是除掉你们四个汉奸,谁让你们投降了鬼子,我不恨天不恨地,最恨的就是汉奸,我就想不明白了,分明是中国人,却非要帮着鬼子做事,把鬼子当爹当爷,这样的人我看见一个就杀他一个,看见一对就杀一双,一分钟我都不想让他多活。”
四连长说:“既然你们的任务就是除掉我们四个,刚进场子的时候,干嘛不在后面不一枪一个把我们全都毙了?”
石头笑:“我不想那样做,那叫打黑枪,我不是小看你们,那样的事,只有你们当汉奸的人才做的出来,不是么?”
四连长脸红脖子粗,四连长说:“小看人!”
石头说:“你又错了,你已经不是人了,人有人格,你连人格都不要了,甘愿做小鬼子的狗,怎么能是一个人呢?我是小看狗了,不,不对,说你们是狗是侮辱了狗畜生, 狗还有情有义认不错主人,你们连狗都不如,所有做汉奸的都连狗都不如。“
斜眼恼羞盛怒,伸手想掏枪。
谁都没看清石头是如何掏枪举枪的,石头看都不看,只听一声枪响,一只飞过头上的麻雀应声落了下来,正落在斜眼二营长的马前,麻雀的脑袋被子弹打没了。
石头的匣子枪冒着微微地青烟。
石头问:“相比枪吗?我想那样你们会死得更快一些。我劝你们还是用刀的好,那还能多活一会儿,起码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我们杀你们还能显得公平一点。”
有位连长吓傻了,从马上一骨碌掉了下来,跪在了地上,说:“我们不当汉奸不行么?我们投降不行吗?只要能饶了我一命,叫我干什么都行。”
斜眼大骂:“熊包。”
四连长骂其软蛋,抬手一刀就将那连长给剁了。
石头问:“我们是一起上么,还是一个个来?”
斜眼二营长看他们还没有进行拼杀就失了一人,人数上处于下风,斜眼颤抖着声音说:“一个个地来。”
石头问:“谁先上?”
四连长说:“我来!”
四连长打马上前,一把马刀擎过了头顶,大喊一声冲了过来。三排长小六子欲向前迎战,被石头用马刀刀背挡住,石头打马迎了上去。
在两马相错之时,四连长擎着马刀向石头迎面狠劈一刀,石头闪身躲过。两匹马各自以惯性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后,停住,又都勒马回头,再次迎了上来。
四连长故伎重演,又擎着马刀扑了上来,刀在劈下去的过程当中忽然转换了方向,改为了横向一扫,石头用刀一搁,人就平躺在了马上,在极短的时间里石头原本能顺刀一削,就这一削,就可将四连长一刀削入马下,可石头没有这样做,恻隐之心让四连长又活过了这一时刻。
石头怜惜四连长是个人才,四连长不是不威武,刀法也不是不精,这样的人杀鬼子肯定是一把难得的好手,只可惜走错了路,跟错了人,可惜啊,太可惜了。
四连长又打马上来,石头知道四连长不能再让他活下去了,他活着会有多少抗日志士死在他的刀下手上,他会杀人如麻的。
石头打马迎上去,这一次两匹马搅在了一起,人打在了一起就分不开了,只见一阵刀光亮,人影闪,四连长忽然惨叫一声,跌下马来,胸口被刀刺穿,血沫翻涌,四连长躺在地上一会儿就伸腿不动了。
斜眼二营长人吓窘了,马也惧怕了,马在一个劲地打着后退,斜眼二营长恐惧的声音都变了调。三排长小六子冲过去,手起刀落,斜眼二营长的人头就被削了下来,滚到了最后一位连长的马下,那位连长惊恐万状地坐在马上,忽然用手上的马刀抹上了自己的脖子,一片红红的血迹,红绸一样飘上了天空,那为连长一头栽下马来,也死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石头和王耀宗事先计划好的。所有的一切都像在按照他们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石头带斜眼二营长和他的三个连长,前脚骑马进了校场,后面副官刘二勇带人就把刁参谋长,于参谋,用绳子捆了起来。
这是刁参谋长没有想到的,刁参谋长问王耀宗:“你这是干什么?”
王耀宗说:“这事还用问么?你的心里比我清楚。”
刁参谋长说:“你等着,长官部饶不了你,现在识相点把我给放了,就算咱今天没有发生此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不容我我可以走,咱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看怎么样?”
王耀宗说:“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如果没有日本人,这事说不定我还真能答应你。可惜,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放你走了,你就去当汉奸,日本人多一个帮手,我们就会多一个敌手,我们中国人的路上就会多出一块绊脚石,你说我能放你吗?”
刁大钧说:“我不去当汉奸怎么样?只要我能活。”
王耀宗说:“狗能不吃屎,狼能不吃肉,我就放你,你想着可能么?”
刁参谋长刁大钧看求生无望,等他的只有一死,就拼命地大喊大叫起来,副官刘二勇想堵刁大钧的嘴巴,转了一圈实在没找到毛巾之类的东西,忽然灵机一动,就脱下了鞋,脱掉了自己一只出满脚汗,还冒着热气,湿乎乎、又酸又臭的臭袜子来,一下就堵进了身份高贵的刁参谋长的嘴巴里,刁大钧刁参谋长臭得几乎背过气去。
刘二勇哈哈大笑。
王耀宗说:“于参谋,你好大的胆子,我拿你当心腹之人,你居然敢吃里爬外,给刁大钧透风报信。我就不明白了,刁大钧的这棵树比我大,遮得阴比我凉快?我真弄不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于参谋说:“团长饶命,团长饶命,都是小的财迷心窍,一时糊涂犯下的罪责,饶了我吧。”
看来人在死亡面前,没有不惧怕的。
于参谋哭哭啼啼,于参谋说:“都是刁大钧害了我,刁大钧告诉我他的后台是日本人,根子硬着哪,他说到了日本人那里她可绕我不死,我没有投降日本人,我也没有当汉奸,我只是为了不死而已,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游孤苦伶仃的小女,老婆死了多年,我死了他们都得死,都得被饿死……”
于参谋说得倒也是实情,于参谋家的老母小女,王耀宗都看到过,王耀宗还给他们送过钱,王耀宗一言不发,王耀宗犹豫了。
汉奸不能留,汉奸必须得死。
有士兵在校场边上挖坑,坑挖到了半人多深,新翻得泥土散发着土腥青草的气味,坑挖好了,刁参谋长刁大钧,于参谋被推到了坑边。
刁参谋长刁大钧尿湿了裤子,一声不吭。于参谋还在哭哭啼啼,样子实在让人可怜,王耀宗拍着与参谋的肩膀说:“你放心走吧,只要鬼子打不死我,你的老母就是我的老母,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刁参谋长于参谋被一同推倒在坑里,泥土很快填到了他们的身上…… 世代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