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长忽然想起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三连长说:“团长,我们是不是调我们营长他们来协助我们一下,还有我们独立团其他部队?”
石头说:“他们都有他们的任务,他们肩上的担子也不轻,我们这次行动人多了反而不利,别忘了我们只有一辆军车。”
三连长还想再说点什么,实在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嘴张了张,也只能作罢。说话间,一排副排长高永贵他们开着鬼子的那辆军车就回来了,军车上拉着缴获的那些鬼子的服装,石头一声令下:“换服装!”
立刻,成捆的鬼子军服就被战士从车上丢了下来,战士们兴高采烈地脱光了自己原来穿的八路衣服,换上了鬼子的服装,一群八路军战士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伙鬼子兵,战士们嘻嘻哈哈打闹着,一声米西米西的有,一声你的大大的好,相互之间开着玩笑,不亦乐乎,好不开心!
石头换上了一身鬼子少佐的军官服,三连长裤子是鬼子的马裤,脚上套上了鬼子的大皮靴,上身却穿着一件黑色对襟的丝绸褂子,鬼子不鬼子,汉奸不汉奸,整个一个四不像,原来这就是一个鬼子的翻译官。三连长穿上了这套衣服,故意哈着腰,对谁都陪着一张笑脸,引逗着战士们哈哈大笑。
部队换好了衣服,带起了装备,石头一声:“立正!”
战士们立刻立都正站好,石头在战士们中间走来走去,看了几个战士的穿戴、装备,绝对就是一个鬼子兵,石头满意,石头点点头,石头又是一声:“集合!”
战士们立刻又跑动起来,仅一眨眼的功夫,队伍就站成了两列,站在了石头的面前,石头说:“同志们,我们要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要求同志们特别要小心谨慎,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日本鬼子了,日本鬼子什么品相,我们与日本鬼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们战士谁都清楚,这里我就不多言了。同志们记住了,从现在起我们战士之间的交流除了手势、就是眼神,任何人不准随便说话,明白了么?”
战士们回答:“明白了!”
石头说:“好,马上上车!”
石头一挥手,战士们列队一个个都上了军车,石头、一排副排长高永贵,还有大个子三连长都上了驾驶楼,高永贵发动了汽车,高永贵问:“团长,我们那里去?”
石头说:“南坪寨!”
一路上风清气爽,艳阳高照。南坪寨远远看去城墙高大,城门楼却显得小家子气,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城墙上,城门楼上,来回走动着伪军哨兵,很可气的是城门楼上漂浮着小鬼子的膏药旗,三连长骂:“他妈的陈大瞎,国军变汉奸,只是把旗一换,小鬼子就凭空多了这么多的狗,我们的蒋委员长看到了这种情景,不知他会有什么感想。”
一排副排长高永贵没有接三连长的话茬,高永贵反提醒三连长说:“连长你违反纪律了,又说中国话了。”
三连长不以为然,三连长说:“我说中国话怎么了,别忘了我的身份,我就是说中国话的,我是鬼子的翻译官啊!”
三连长的一句话,说得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南坪寨的城墙很快就到了眼前,南坪寨和往常一样,四大城门,东西北三个城门紧闭着,还是开着南大城门,吊桥上来来往往不少行人,行人过吊桥无一例外地都要受到伪军哨兵的检查、盘问,陈大瞎的城防不能不说不严密,要想轻松地混进城里,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石头他们开着军车就直奔南城门来了,伪军哨兵打手势,石头他们不理睬,军车直接就开上吊桥,伪军这时才想起来拉起吊桥,已经来不及了,军车就这样闯过了吊桥,向城门洞开去,伪军急忙用鹿岩挡住了军车的去路,伪军荷枪实弹,所有的武器都对着军车,一个伪军之日排长大叫:“停车停车,接受检查!”
高永贵不得不踩住了刹车,高永贵低声地问:“团长,怎么办?”
石头说:“别慌,沉住气。”
石头向三连长使一眼色,三连长会意,三连长打开了车门,大摇大摆地走下车去,三连长大骂一声:“他娘隔壁,你们好大的胆子,敢阻挡大日本帝国的军车,我看你们他妈的是活腻了,没长眼吗!”
这是石头也手握着指挥刀,慢慢地走下车来。
三连长骂着伪军的排长有些不解气,三连长说着抬起脚上的大皮靴,一脚就把挡在他面前的这个伪军值日排长踢翻,伪军值日排长爬起来,刚要掏腰间的手枪,石头一声:“八嘎!”
值日的伪军排长一下子被镇住,值日的伪军排长正不知所措之时,被石头“哗”地一声拔出指挥刀,一刀劈了,惊住了城门上下所有的伪军。这是南坪寨的伪军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近鬼子,之前他们只知道投靠了鬼子,把原有的国民党青天白日旗换成了鬼子的膏药旗,这就是投靠了鬼子,从来没有直面过鬼子兵,与鬼子真正接触过,更何况石头这位杀气腾腾的鬼子大官。
事情越来越出格了,伪军们窘了,手傻了眼,没有了指挥官的伪军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从城门洞里忽然涌出了一伙人来,为首的是一个丑汉,只见这位丑汉穿着一件青绸短褂,腰间扎着一条宽皮带,上面插着两只匣枪,脚下一条灯笼裤;右脸上一块招眼的长长刀疤,刀疤将其右侧嘴角高高吊起,而其右眼却被下拉,面目极其丑陋可憎。丑汉大声大气远远就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说话间丑汉带着那伙人就到了近前,一眼看到地上血泊中躺着的值日排长一惊,嘴巴不经意地发出了一声:“呀?”
丑汉一下圆瞪起了眼,丑汉猛抬起头来,又看到了眼前立着的日本人,一个日本的大军官,而这个日本军官正用毒毒得眼光瞅着丑汉,手中的指挥刀正缓缓地淌着血。丑汉呆住了,石头把擦过指挥刀的一块雪白的手帕,轻轻地丢在他的面前。
丑汉再看到了满脸杀气的石头,兀自心怯了,丑汉急忙还了一张笑脸,急忙哈腰一点头,大个子三连长好不讲情面,抬起大皮靴,又是一脚揣在了丑汉的屁股上,三连长问:“他娘隔壁,有这么迎接大日本皇军的么,你们司令呢?”
丑汉一听三连长这样一说,丑汉猛然想起了几天前,陈大瞎司令曾说过这话,说日本人有可能到他们南坪寨来巡视,一再提醒他们特务大队要小心伺候着,有什么情况赶快向他报告。想不到说来还真来了。丑汉想到这里急忙满脸赔笑,说:“皇军息怒,鄙人是特务大队队长梦六,不知皇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那我赶快回去禀告我们陈司令,我们陈司令亲自出来迎接您们大驾!”
特务大队队长梦六说完,讨好小心地看着石头的脸,看石头的反应,石头冷笑了一声,石头故意直着嗓门,一字一句地说:“不,不必了,你的带路,见你们的司令!”
梦六立刻点头哈腰说:“啊,是是是,我的带路,愿为皇军效力!”
石头、三连长他们,又回到了驾驶楼,梦六急忙站在了驾驶楼外的踏板上,梦六一扬手对那些还呆在车前面的伪军,喊:“让开、让开!”
把门的伪军岗哨,连忙动手把鹿岩抬开,一排副排长高永贵一踩油门,军车扬起一片尘土,通过了城门洞,直向城里开来。
一般地说,汉奸都属狗的。做人做事都是看着主人的眼色行事的,狗有个特性,只要你狠过了它,把它制服了,狗对你就会俯首帖耳夹着尾巴,听你调遣。陈大瞎的特务大队长梦六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核实鬼子的身份,既然这么狠,这么不好说话,无疑就是鬼子了,特大队长梦六毫不怀疑石头他们的身份。梦六知道鬼子心狠手辣,稍不如意就会要人的脑袋,守城门的值日排长无辜被杀,就符合这一特性,梦六又看到了石头这个鬼子军官对他一脸杀气,他怎么敢再放肆呢,值日排长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被日本人所杀,谁又能将日本人奈何,死也只能是白死了,有言道:光棍不吃眼前亏。这个账梦六算得开!
梦六这个陈瞎子司令部的特务大队长站在车踏板上,本身就是一道道关卡的通行证,尤其车上还都是一些日本人,日本人的机枪就架在驾驶楼上,耀武扬威,陈瞎子的所有关卡和防范就如同虚设。军车一路向陈大瞎的司令部开去。
石头注意到一路上,各要道口筑有碉堡、地堡,大街小巷布满夹墙工事。在梦六这个特务大队长的指引下,军车在一座大门楼前停了下来。石头看到陈大瞎的司令部置于寨子中部的几所大院内,陈大瞎居所居中,乃一深宅大院,一周青砖围墙,上面架有铁丝网;围墙四角筑有岗楼,上面架有轻、重机枪;中院一座石基砖墙的二层小楼,即为陈大瞎居所。
军车在一座大门楼前停了下来,军车刚一停稳,车厢里的战士们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战士迅速地占领了陈大瞎司令部的大门口,与陈大瞎的大门哨兵站到了一起。石头慢吞吞地走下驾驶楼,向周围看了一眼,带上白手套,手提着指挥刀,带领着三连长和战士们大踏步地走进陈大瞎的司令部大门。
陈大瞎的特务大队队长梦六一直在前面一路引见着,来到了陈大瞎的司令部门外,大声地喊叫着:“陈司令,陈大当家的,日本人,皇军来巡视我们来了!” 世代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