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身材纤细,看不清楚具体长相,因为她的脸颊两侧已经肿得很高,但看面部轮廓长的很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仿佛藏了天边的星子。
她有些怯怯的,“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了她一会儿,显然不想回答,那女孩儿便执着的攥着他的衣摆,大有一副他不说他就不肯松手的意味,于是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季燃。”
眼前的女孩儿依然没有松手,季燃有些不耐烦,“松手。”
女孩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他,小心的问道,“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她只能看见他藏在头盔后面的一双眼睛,有机会再见的话她都不一定能认出他了呢。
季燃有些不耐,“有什么好看的?”
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好脾气的道,“我不会嫌弃你长的丑的。”
季燃,“……”
被人说丑,还真是头一遭,就问你新鲜不新鲜?
脚下一轰油门,机车飞一样的蹿出去,实实在在的喷了简浮笙一脸尾气。
呛的简浮笙咳了好一会儿,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丑就丑了嘛,生什么气,都说了不嫌弃了。”
简浮笙回了公寓,开门就听见公寓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她定定的看着那电话不断的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拾起了话筒,却并没有说话。
那端是女人埋怨的声音,“浮笙啊,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那家娱乐城的老板跟你爸爸有交情,你在那儿工作你爸爸也放心嘛,怎么说跑就跑了?这你让你爸爸怎么跟人交代?”
简浮笙握着电话的手指很紧,她控制住把电话甩出去的冲动,冷冷的道,“秦淑,别恶心我了好吗?你口里那个我的爸爸,他知道你把我卖给那家夜总会了吗?”
“浮笙,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怎么就是把你卖了呢?你不想拿萧家的钱,我不是按照你的意思,给你找的工作,让你能安安心心待在那里读书吗?”
简浮笙忍了忍,才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她闭了闭眼,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不必了,我不需要萧家的生活费,也不需要你找的工作,我只希望以后你别再插手我的事,否则,萧啸会不会知道你做的好事就不一定了。”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简浮笙坐在沙发里,好一会儿才将气息平复下来,然后又拨了南城的电话,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仿佛在撒娇,“外公。”
眼圈有些红,她忍着道,“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安顿好了。”
“嗯,我知道,外公注意身体。”
“好,我有钱的,嗯,一切都好。”
……
简浮笙的生活很快步入了正轨,而她对萧家仅有的念想也在那次消磨的干干净净,她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没课的时候就到一家新开的酒吧画墙绘壁画,一共四面墙,一面墙一千块钱,虽然不算多,但也算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酒吧开业的那天,她刚好有时间,所以过来结算工资,出来的时候背上的包蓦然被人扯住了,而她也因为那力道直接朝后摔了下去,身后背着的背包被人硬扒了下来。
简浮笙看着那人抱着包就跑,整个人都慌了,“我的包!”
那是她画了一个月的壁画赚来的钱,她攒起来准备给外公买礼物的钱。
简浮笙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的抬脚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抢劫了!拦住他啊!”
没有人帮她。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简浮笙栽到了地上,她很难过,难过的想哭,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离外公的寿辰不到两个月了,买给外公的礼物总不能用外公给的钱买吧,太不用心了。
耳边一声不屑的冷嗤,“哭什么,没用的东西。”
她仰起头,看着不知什么站在她身边的少年,他长的很俊,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和痞气,微微挑起唇角的时候说不出的邪肆。
只见他弯腰从一旁的花坛边找到一方砖块,他拎着那砖块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在简浮笙震惊的目光下精准的砸向了抢劫犯的脑袋。
那人猛地被那砖块干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少年慢条斯理的走到他身边,俯身把他手里攥着的背包扯了过来,然后丢到了简浮笙的身上。
他的音色很是好听,却没那么客气,“蠢东西,就你这种的,不想死在异国他乡赶紧滚回国去。”
简浮笙被他扔下来的背包砸了一下也恍若未觉,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喃喃道,“是你啊。”
她念着他的名字,“季燃。”
季燃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上次没看清他的脸还能把他认出来,他挑着唇道,“回去吧,以后晚上少出来。”
独自在外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人盯上,谁都想上来踩一脚。
简浮笙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便听眼前的少年爆了一句粗,“卧槽!”
然后拔腿便跑,跑出两步之后又折了回来一把攥上了简浮笙的手腕,低吼,“愣着干什么?跑啊!”
简浮笙不明白,那些人明明是来追季燃的,她为什么要跟着跑。
而她也这么问了。
季燃很干脆的松开了她的手腕,“抱歉,搞错了。”
简浮笙看了眼被他松开的手腕,很不满的朝他道,“现在松开我不会太迟了吗?他们肯定已经把我划成你的同伙了。”
手腕再次被攥住,她听见他的声音飘在风里,“废什么话,赶紧跑。”
季燃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带着她七拐八拐跑到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头顶的天空是墨蓝色,无星也无月,季燃和简浮笙躲在黑的不透光的小巷里,安静的仿佛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简浮笙微微偏头,借着夜里微弱的光线看着少年漂亮的侧脸,心头酝酿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进去看看!”
有声音落下,接着响起的便是细碎杂乱的脚步声,原本贴在自己身侧的少年忽然压在了她的身前。 他比时光更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