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见到这一幕，真是觉得解气得厉害。
尤其是陆幼清那不急不缓，把钱捡起来蹭在王惜梅衣服上的时候，那真是解气到爆！
在京城这几个月，处处都是人情掣肘，飞鹰那是憋屈得不得了，可他陆哥不愧是陆哥！还是跟着陆哥出门爽。
陆幼清把最后一枚钱收起来的时候，撞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齐王世子！”飞鹰行着礼，剩下的众女也纷纷冲着程炎行礼。
“本来想帮你。”程炎向着陆幼清和王惜梅的方向走来。
“不需要。”陆幼清知道这话是跟她说的。
可是别人不知道，王惜梅的丫鬟壮着胆子向程炎哭诉道，“求世子爷为小姐做主。”
“哦？”程炎听到丫鬟的声音，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流转出一丝绚烂的光，“有何事要我做主？”
“这个人，这个人欺负我家小姐。”丫鬟扶着一身软趴趴的王惜梅，护主心切。
程炎目光慢慢落到王惜梅身上，目光逐渐变冷，“欺负得好。”
众人一惊。
“谁允许你动我的人。”程炎的目光极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惜梅。“若是再有下次，不是这么简单，王小姐懂吗？”
“懂，懂。”王惜梅颤颤巍巍的点头，“是惜梅错了。”
然后几人迅速地离开。
陆幼清关爱的目光落在程炎身上，“你没必要跟她们啰嗦。”
“你不懂，这些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能吓住她们一次，可是下一次她们就会更狠。”
“那下一次，我就不是吓唬了。”
“我就知道幼清才不会受欺负。”程炎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次他多了些怅然，“如果我姆妈能有你一半的魄力就不会死了。”
感受到程炎那带着一丝轻愁的语气，陆幼清一双清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总之，谢了。”
“那就还我人情，陪我去喝茶吧。”
“世子不忙？”陆幼清有点奇怪，回京这些天，总能偶尔碰到程炎这厮，秦图这浑人每天都是看不完的线报操不完的心，程炎看起来倒是清闲。
“忙完了。”程炎再次把自己的笑容献给陆幼清。
“好吧。”陆幼清提起自己的菜篮子，“飞鹰，先帮我把菜送回去吧。”
“不行，陆哥，将军吩咐过，我要跟着你。”飞鹰一手提一筐，他不放心啊，这个齐王世子怎么看都是意图不轨，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走。
“那我让人帮你把菜送回将军府吧。”程炎道。
“好。”
程炎看着陆幼清买的两筐子菜还是笑出了声，“只是你买这么多菜干嘛？”
“顺便而已，”陆幼清扶起两筐菜，冲着程炎道，“要不送你一筐？”
“好啊。”程炎的眼里又笑出小星星的样子，这是陆幼清第一次送他礼物，虽然是一筐菜。
程炎命人把一筐菜送回将军府，一筐送回齐王府。
他撑开伞，挡住再次而来稀稀散散的雨丝，带着陆幼清到了思清楼。
“我哥呢？”陆幼清没看到陆筳。
“去军营了。”
程炎相当器重陆筳，陆筳也争气，能力不错，有些人这辈子，就差个机会而已。
没一会儿，便是上了不少糕点和清茶。
程炎把点心推到陆幼清面前，“尝尝看。”
陆幼清拿起一块千层花造型的糕点，咬下去才发现里面是软糯的糯米糕，前世她从十岁起就再没吃过这种风格的中式甜点。
味道，还不错。
甜味永远能调动女人的神经，陆幼清眼睛一亮，这副样子也落进程炎眼里，他嘴角挂着笑意，他知道陆幼清喜欢吃什么了。
程炎轻快地把剩下的点心都堆到陆幼清面前，露出甜甜的笑，“若是喜欢，我常带你来吃。”
“不用了，我喜欢吃会自己来。”陆幼清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尺度，她不喜欢跟别人太亲近。
都是过客而已，太过用情反而自寻麻烦。
这样挺好。
程炎敏锐地察觉到陆幼清对自己的疏离，就好像到了她心口的一步，却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他想，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亲近一点的也就到了这一步，她心里住不进别人。
他不开心，他跟陆幼清是一样的人，可是却在他想死了算了的那一刻，她就这样走了进来，她那低头眉眼的温柔，他就知道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幼清，你还记得你在军营里帮秦图试毒那次吗？”程炎眼底闪着一丝怅然。
陆幼清点点头。
“那个时候我抱着你，你手脚冰凉，”程炎眼中皆是光，“我姆妈也是那样死在我怀里。”
“我当时就怕极了，我怕你就那样死掉。”
陆幼清眉头轻轻皱起，她记得，那个时候，程炎哭了。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很多事，要抓紧时间去做，”程炎丹凤眼敛开所有的情绪，他嘴角依旧是那可爱至极的笑，只是里面藏着无尽的苦楚，“我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吗？
陆幼清看着窗外，雨停风歇，雨后天空呈现出漂亮的新蓝。
就像那日，她握着她爸妈的手，逐渐冰凉时，硝烟散开的蓝空。
她很清楚，来不及这三个字有多沉重。
只是，程炎的人生，自己不该是他来不及的人。
“幼清，我对你好，只是怕我来不及，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有负担。”程炎他仍是那个月光下的孩子，对着陆幼清展露出最柔弱最脆弱的样子。
陆幼清摇着头，她不接受程炎的好，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人给予，就当还，在她爸妈死后，她就不想跟任何人牵扯过多，恩怨分明些，省得，麻烦。
她抿下一口茶，目光依旧是那般平静，“程炎，来不及是对人，我不是你来不及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陆幼清说得风轻云淡，程炎越发得觉得，陆幼清这样恩怨分明的人，样子还有点帅。
坦荡，洒脱，不拘一格。
程炎嘴角扬起大大的笑，丹凤眼里满是闪耀的光，他很肯定地说，“不，你是。”
“陆幼清，我喜欢你。”程炎满怀着最诚的真挚，他满眼都是陆幼清惊讶的样子。
没错，饶是陆幼清如此聪慧的人，唯独在感情方面，必须要点名才明白对方心意，她不喜欢暧昧，不喜欢猜，不喜欢藕断丝连，不喜欢若即若离。
然后，她现在被表白了？人生第一次？
她瞳孔逐渐放大，然后，心底猛生出一句话。
他，眼瞎了？ 最强女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