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堂的招式以琴法著名,剑锋不过是一些防身之势,可仇子卿的招式以快打慢,全不担心黄巡,黄巡手中长刀招势虎虎,没有料到仇堂主竟然会如此了得,他也生怕自己落于下风,横手将长刀摆成阵势,以狼搏兔殊死一搏!
旦见青光飞射,平地中被无数剑气溅起滚滚黄沙,遍野都有弟子痛苦倒地,多数是玉露堂的女徒,凤楼堂等人惯于用剑,所以占尽优势,仇子卿生怕弟子被其凤楼堂杀戮,于是在交战中闪到高岗处,对众人大喊:“撤!往山下撤!”
女徒一听,连忙收住把势,则往谷口而撤,可之前仇子卿和墨清话中已然说过,崖峰无路可退,只有一道原路要从山谷下去才能撤离,现在崖峰之上则被凤楼堂占据,所以要想脱身的话,则要杀开血路方可。可是现在情势对玉露堂的人不利,能够脱身已经万幸,又有何机会能够让她们逃离呢?只怕是难于登天。
墨清剑气横扫,杀了十几个凤楼堂弟子,她跃到仇子卿的高岗上,眼看玉露堂的人被杀得越来越少,缩成了个小的包围圈,常青则从崖峰一端赶来接应,拦路的凤楼堂等人都被除掉,墨清和常青现在和仇堂主碰身,常青道:“山脚下全部是凤楼堂弟子,杀不出去啊!”
仇子卿脸色愕然:“什么!”她愤愤地将剑举起,可无奈自己刚才在与黄巡的交战中耗了大半真气,要想突围出去是不大可能,墨清劝住了她,对她说道:“堂主,不用想了,这帮人肯定是趁我无防,才故意偷袭我堂!真是龌龊小人,现在我和常青保护你出去,仇堂主返回玉露堂,积攒力量再报仇不迟!”
又有几个在圈中的玉露堂弟子倒下,仇子卿道:“不行,我怎么能弃你们而逃生?武林上若是知道,会怎么看我?”
四周剑锋暴现,让人旋目眼花,情知势态严重的常青,对墨清说:“来不及了,如果再不突围出去,我们都会被凤楼堂的人逼上死路!”
墨清略一踌躇,对常青喊道:“不管堂主听不听我们的,我们保住堂主最为重要!”
越来越多的凤楼堂弟子持剑而来,常青大喝一声,手上剑芒一道寒光突袭,接连刺倒数人,黄巡赶上,常青和墨清正好抵住,银花乍起,黄巡的长刀不容分寸,一心只要铲除仇子卿性命,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常青和墨清都死战不退,手中剑刃步步逼住,就连黄巡连连使出凤楼堂浅龙之法,长刀宛若蟒龙,都被她们俩一一化解。
挡在前面的常青说道:“请仇堂主快走!我俩掩护!”
仇子卿犹豫之间,常青见没有办法,手上真气一贯,连忙运入掌中,常青喊道:“堂主,得罪了!”
只见其往仇子卿背门一打,借力而下,仇子卿一个不防,被打中背脊,却不疼不痒,只是跌入山崖,幸亏被一枝生长出来的绿植挂住,才没有粉身碎骨。崖峰之上依旧血战不止,鲜血酣勇。
北海,天一亮的时候,大雪下个没完,城内一间分开六房的厅室间,正是客栈的不同院房,房内静静摆布着数样陈设器具,雪挂满了房檐,颇有些萧瑟隆冬之意。
房龙静静地在室内闻着香檀,身后一副窗花显得清奇无比,他却没有多少心思欣赏,而是眼神放空。
窗外一道放晴的烈阳照透云壁,落在院角,房龙起身站起,走到院中,卸下那把在腰间的银虎刀,口中念叨:“这么多天,自己手上的功夫都生疏了,今日遇到难处,不妨试试武艺,正好一吐心中苦闷。”
他想着,银虎刀锋立现,院内一棵合抱槐树花开正密,房龙招式未起,地上落叶都已被传至身旁的真气扫去不少。
花舞中,一个少年用长刀接连使出家传刀法,看得使人啧啧称奇,只见劈,砍,刺,搠,连贯成一势,房龙将刀口一旋,脚步已然赶在手上运势之前跃起,腾身一跳,刀不急不慢地往地下一砍,刀口之下,花瓣飞舞,这就是有名的银虎刀法其一的[虎跃]。
热身已完,小千和阿弥踱进院子,不断拍手:“好,好!好!”
房龙连忙收刀入鞘,问:“你们俩都来了?”
“是啊。”小千看了阿弥一眼,阿弥则淡淡地说:“现在县衙里四处搜寻杀害王孔目的凶手,风声很密。”
房龙用怀里的手帕擦了擦汗,揉了揉手上的尘土,道:“是啊,这件事别说是和王孔目有关的田大人,就是满城百姓,也都十分不安。”
阿弥向前一步,说:“对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这几天都没看到北海郡有消息传来?”
房龙反问:“阿弥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田如金已经派人把守通往郡上的各处要寨,一旦有过路村民就严加盘问,也派人前往郡上通知消息了,按道理说,北海郡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郡令大人不会就这么安稳啊?怎么着也得亲自来县里一趟,可是从现在来看,却显得风平浪静,有点奇怪。”
一旁的小千补充说:“岂止奇怪,更令我意外的是,那帮杀手在封山的时候,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这一点更是难以理解。方才,我在街上观察,不时有巡街衙役来往,他们是如何做到不留痕迹的呢?”
房龙想了想,道:“这或许说明两个可能,其一,则是那帮杀手,改名换姓,藏匿于城中某处,等衙役疏于防备,再一一离去。这其二嘛,就是山中有密道,可以供他们撤退之用,这样就能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弥点了点头:“是有这样的可能性,不过照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最大?”
房龙道:“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小千和阿弥两人同时说:“对。”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