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在云端凝结,房龙等人的鼻尖闻到了一股从泥土散发出来的新鲜味道,当中还夹杂着些许不寻常的东西。
小千想要追过去,渔夫将船靠在码头边上,房龙扶了扶身上的银虎刀,说也奇怪,那帮从林子出现的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瞬间就没有他们的踪影。
阿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她走得并不如其他两人快,渔夫则在后面紧张兮兮跟随。
一股新鲜的鲜血的味道传来,渔夫脚下一空,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上,阿弥和小千急忙拉他起来,林子旁的乱草立马现出个横躺的尸体来。众人大惊,房龙则紧张地握住了刀。
阿弥拨开乱草,原来是王孔目!
小千倒吸了口凉气:“这……这是谁下的毒手?”
“不管是谁,这个人显然埋伏在此多时,也不是单人匹马……”阿弥盯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说道。房龙点了一下头:“这里是深山野岭,平常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涉足在这无路之处,之前我们所看到的,也应该是刚才那帮人。”
小千道:“现在追或许来得及。”
渔夫摇了摇头:“没有用了,北海的群山不像中原,林子几千条路,大部分是通往塞外的,还有连贯入海的也有,我们只是知道他们从哪里走,却跟不到他们的人,完全是白费功夫。”
房龙沉闷地低着头,他看到了某种东西,连忙蹲了下来,渔夫将手上提着的油灯,拿来微微照亮,房龙在尸体的肩膀上拾起一点东西。
阿弥思索道:“这可能是某种编织的毛……”
房龙接着道:“阿弥姑娘,你说到毛,让我想到了,渔夫,你还记得王孔目背着的那个招文袋吗?”
渔夫想起来了,在地上跺了跺脚:“对!之前我在船上拿到的招文袋!”
“我还记得王孔目很紧张这个袋子,当时我不小心弄湿了,他还斥责我,可是这袋子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富渔夫说道。
房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沾染的泥土:“也许那帮人要的就是招文袋里的东西。”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阿弥道:“本来田如金和王孔目的目的就不简单,现在看来,还有一伙人,比我们对袋子里的东西更感兴趣,他们一定利用里面的东西,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房龙略一思考,几人并身而走,走到据王孔目尸体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左房龙对渔夫道:“这可能是个阴谋,我等要立马返回县里,对人说明此事,让人前去替我等报官,否则此事不了了之。”
小千问:“左大侠,为什么我们不亲自去报官呢?而是只让人代替我们前去?我们去的话,岂不是比其他人更具有说服力?”
房龙反问:“小千,你忘啦?我们的身份还要保密,万一让县衙的田如金提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接下来的调查,该如何继续?”
小千尴尬地说:“啊,我差点忘了。”
阿弥看了看夜色上的繁星点点:“好了,现在时间不早,快点回去吧。”
几人微微一点头,离开了林子。
大雾还在缭绕不散,山谷里一阵寒鸦的躁动,显得不寒而栗。
不远的北海县城,青石铺成的小路上,万籁俱寂,斑驳的烛光在城中不断闪烁,一行延伸的街道显得清冷无比,鲜少人走动。
县衙外值守的衙役正打着困顿,一个更夫提着铜锣从街边跑来,飞奔来到门前,衙役目光一亮,立马用水火棍隔着,对他喊道:“怎么了?!”
“回……回老爷的话,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尸首,是郡上的王孔目大人!”
两个衙役怀疑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更夫喝道:“胡说什么!我看你是喝醉酒了!王孔目才刚刚离开县衙,你这厮却说在林子看到了他的尸首,是想讨打不成?!”
“千真万确啊!大人。”更夫气急败坏地说道。两个衙役觉得不像有假,其中一个衙役道:“好,我去禀报大人,你就在门外候着。”
县衙内堂,本来是给县衙的公人住下的地方,而本县的大人田如金因为没有家眷,也在此住下,一来处理公事容易,二来可以和其他公人方便商议。
此时的内堂烛光刚熄,田如金在送走王孔目之后,才刚刚躺下不过一段时间,他还没有进入梦乡,突然觉得冷风急急吹进堂内,田如金眸间睁起,心里猛得咯噔一下。而衙役的脚步声已经来至门外,他从床上坐起,没等衙役进来,就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的话,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在林子里发现了王孔目的尸首!”衙役急迫地说。
田如金眼神微收,不及穿衣,立马走出屋外,“啪”一下逆风打开了门,他步履沉重,额冒大汗:“你……你说什么?!”
“有人来报,王孔目的尸体在林子中被发现!”衙役颤颤巍巍地说了句,显然被他如此表情而吓得不知所措。
他狠狠道:“备马!我要去现场!
县衙里又热闹起来,火把点缀了整个夜空,青石街上来了几十个衙役,县丞县尉都骑着高头大马,前面骑马带头的是田如金,他把手一举,对众人道:“出发!”
步履声大作,火把如同连片的火海,前面的衙役不断催促:“快点,跟上!”
乱草旁的一处池塘边,人马说时迟,那时快就来了,田如金勒住马,县丞先在前面开道发现了尸体,然后折返而去,对田如金县令道:“大人,前面确实发现了王孔目的尸体,脖子上有道血痕,因此可以断定是被人用兵器所杀。”
田县令眉眸低垂,心情复杂。
县尉将马停在田县令的一旁,在马背上说道:“大人,王孔目深山被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在下以为,立马封锁县城,捉捕杀人凶手,另外还要发告急文书到郡里,求得追捕榜文,告知全城百姓一起拿贼!”
田如金冷冷道:“不!这样做会中了贼人的计谋。”
“大人,这是何意?”县尉说道。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