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蔓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她前辈子就没享受过父爱和母爱,就是个孤儿,她不敢想象,如今这奢望得来的亲情,难道又要离她而去了吗?
罗蔓不敢想,不敢想,她怕,怕死了!
她抓着周氏的手,哭的稀里哗啦,罗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抓着周氏的手,不停地喊着周氏的名字。
“阿芳,阿芳,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
老天爷啊,他就该死啊,为什么要留下阿芳一个人在家!
欧阳简看到蔓娘那副伤心欲绝地模样,心里头难受,背过头去。
关明这时端药进来了,忙安慰道:“大哥,蔓娘,你们快别哭了,大嫂没事,她就是怕的晕过去了,喝了这碗药,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罗蔓心终于放了下去,接过关明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地喂给了周氏喝下,在等周氏醒来的功夫,罗蔓问了周氏摔到的经过。
“你家里头还有人!”欧阳简言简意赅地说道。
罗蔓心都提了起来。
她都不用想,就几乎已经猜出来来人是谁了。
“蔓娘,你打算做?”关明也能猜出是谁,他现在恨不得提刀杀了那群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我去跟我爹说一声!”罗蔓长吸了一口气,进了屋。
罗道在听说家里头有人过去的时候,他的拳头紧紧地捏在一起,然后又松开,他的神情充满了哀伤,充满了愤怒,更充满了绝望后的庆幸。
“蔓娘,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爹……都同意!”罗道最终,说了一句话,罗蔓嗯了一声,出去了。
屋子里头,留下罗道捧着周氏的手,神情哀伤地自责:“阿芳,对不起,对不起,这回,我又没能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真没用!”
泪水滑落,滚烫的泪珠落在周氏的手上,周氏的指尖微微动了动,罗道伤心,没看见。
罗蔓从医馆出来,直接回了家。
粉面馆那边,关明去跟罗芊说了声,也顺道帮帮忙。一个小姑娘在那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孩子总归是会害怕。
罗蔓和欧阳简一路回家,看大门被锁上了。
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可怎么办?这么高的围墙,爬上去那要是摔死了怎么办?”是罗义。
刘氏也哆哆嗦嗦地说道:“是啊是啊,这围墙太高了,而且,就算是爬上去了,这外头的锁打不开,咱们也没办法弄开啊!”
罗万氏骂道:“这该死的周芳,还装肚子痛,原来是打了这个算盘,把咱们都锁在这里,去搬救兵了!”
吴氏有些担心:“娘啊,老三要是回来,咱们可怎么办?”
罗万氏冷哼:“哼,能怎么办?这么好这么大的宅子,他一家住这,他也不亏心,这宅子说什么都要他让出来。凭什么他就住好宅子,让你们住村里头!”
罗蔓刚到门口,就听到罗万氏那精心敲打的算盘。
真是敲的一手好算盘啊!
罗蔓脚步顿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爹是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同为亲生,怎么会相差那么多呢?”
她的声音很低,原本就不是说给别人听的。
可一旁跟着的欧阳简还是听到了,听到声音,他抬头看了看罗蔓。
那桀骜不屈的脊梁挺的笔直。
他似乎又看看到了那个在水中不断扑腾的身影。
都是为了活下去。
罗蔓打开了锁,里头的人正商量着要怎么出去,就看到大门缓缓地在她面前打开,罗万氏回头一看,罗蔓站在大门口,背着光,正死死地盯着她。
眼神里头的愤怒,让罗万氏不由得一怵。
紧接着,罗万氏认识到自己竟然害怕一个孩子,脸立刻变得异常的难看:“好啊,原来是你这个死丫头锁的门,你怎么不去死!你个死丫头片子,当时生你下来,老娘就该掐死你。老二,给我教训教训她,老三生女不教,我来替他教。”
罗义早就看罗道一家不顺眼了,何况,这回他们又是来要家产的,当然不会放过这么自己立威的好机会,听到罗万氏的声音,罗义想也不想自己这么多对不对,高喊了声好,上前两步,高高地扬起了巴掌。
罗蔓睁着眼睛的时候,眼睛溜圆,罗万氏心里头发怵,看到那一双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那一双眼睛,明艳和张扬,带着凄厉,她也不看那高高扬起的巴掌,就用那大大的眼睛看着前头站着的几个人。
每一个人的表情,幸灾乐祸、漠不关己、冷嘲热讽,这罗家老宅的这群人,除了四叔,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哎哟……”
罗万氏预想的巴掌声没响,反倒罗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只见他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从罗蔓身前飞了出去,飞了好几米远,这才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后哎哟哎哟地惨叫。
“老二……”罗万氏瞧见自己宝贝儿子被打,心疼的脸都扭曲了,上前心疼地抱着罗义,左询问右询问,生怕自己的儿子被打坏了。
等看到罗义没啥事,就是磕疼了,罗万氏这才放下心来,心思一动,就给罗义一个眼神,母子二人眼神交汇,罗义立马心领神会,明白了罗万氏的意思。这是让自己躺在地上装死呢!
于是,罗义蜷缩着,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惨叫,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上许多。
罗万氏见儿子叫的惨,心里头美极了,指着罗蔓破口大骂:“罗蔓,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竟然敢打你二伯……”
周围没有声音,噤若寒蝉。
罗万氏回头一看,就见罗蔓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村西头住的那个脸上有青色印记的男孩子,竟然就站在罗蔓的身前。
罗万氏正好对上了欧阳简的目光,眼神清冷,就这么跟罗万氏对视。
不只是罗万氏,便是身旁的其他罗家人,看上了欧阳简的目光直呼,都陡然觉得丝丝寒意,从脚底心慢慢地往脊背上爬,幸灾乐祸的目光不知不觉就收回了些许,不敢再嘲笑了。 农门致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