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合卺酒,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由一般的侍女来做。
李景裕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徐莲来负责此事。
一直站在一旁的徐莲拿出早已备好的匏瓜,那匏瓜是用红绸子绑着的。解开红绸,那匏瓜便一分为二,显然是早已剖好的。
李景裕与符昭德各执一半,徐莲为其中斟满美酒,两人将匏瓜凑到唇边饮一半,然后交换给对方再饮完。
两人饮完合卺酒,徐莲再将匏瓜合二为一以红绳系之,收入匣中。
饮完合卺酒之后,尚有最后一道仪式“结发”,亦称“合髻”。
夫妻同坐,男左女右,徐莲将两人的一绺头发绑在一起,然后用绑着红绸的剪刀将这绺头发剪下,珍而重之的放入一个檀木锦盒内收藏。
这是最为重要的一道仪式。
此礼只限于新人首次结婚,二婚都不行……
人们常说的结发夫妻,也就是指原配夫妻,娶妾与续弦等都不能得到结发的尊称。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一习俗早已逐渐消失,但结发这一名词却依旧保留了下来。结发夫妻受到人们的尊重,因为“结发”二字向征着夫妻永不分离的美好含义。
尤其是在男人们可以娶妾的时代,结发夫妻就显得尤为突出。
以至于不论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新科进士,还是突发横财的商人地主,在攀援富贵、寻花问柳、续纳小妾之时,一般都要对结发夫妻保持一定的尊重。
至此,所有仪式都已完成。
徐莲脱掉鞋子,爬上床榻整理一番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被褥。
整理完了床榻,徐莲便穿好鞋子,退到门外,轻声道:“王爷王妃,请安歇……”接着便闭上房门。
徐莲关上房门后,李景裕可以感觉到符昭德越来越紧张,贝齿轻咬红唇,小手紧紧的相互纠缠着。
此时此刻李景裕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好歹也算是有经验的过来人,当即就是想要站起身来。
只是李景裕刚站起来,符昭德就彷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慌张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绑着红绸的剪刀,刀尖对着李景裕。
“站住,你别过来!”符昭德慌张的喊道。
李景裕没想到徐莲那丫头居然这么大意,连剪刀都忘了拿走,看来以后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丢三落四的习惯真的得改。
“你别激动,先把剪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李景裕轻声安抚道。
“你先向后退,离我远点!”
“好好好,我听你的。”李景裕慢慢的向后退。
“再远点……再远点……”
“这……我再退就要退到门外了。”
“那好,那你就站在那里听我说。”
“没问题。”
“我没想过要嫁给你,都是爹爹逼我的。我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李景裕好奇的问道。
难道说,这丫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谁都不喜欢,我不要嫁人,我要像爹爹一样领兵作战,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李景裕闻言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在大部分的小孩子心中,自己父亲的形象都是高大伟岸的,符昭德就更不用说了,她几乎可以说是听着自己父亲的传奇战绩长大的,在她的心中,父亲就是自己的偶像,是自己的榜样。
“你嫁给我,也一样可以领兵作战啊?”李景裕说道。
“骗人,娘说了,嫁给你之后,我就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悠闲度日了。”
李景裕觉得这丫头绝对是理解错了她娘话里的意思了,她娘的意思应该是她可以在家里相夫教子,悠闲度日,而不是她只能这样做。
“其实是你误会,你娘的意思是……”李景裕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对符昭德解释道。
谁知符昭德却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慌忙后退,只是她退的时候着急了些,忘了她身后就是床榻,就听“啊!”的一声,她整个人跌坐在床榻之上,左手掌还被手中的剪刀划伤。 糊涂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