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智离开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森林的黑夜里进行捕猎，他们这一生几乎都在深深的矿坑里生活，平日里根本没机会在长满树木的森林里过夜，而他们五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座妲米娅安诺斯远古森林里，那是因为大约在四年前，一头胆大莽撞的小斑鹿误闯进他们的矿坑深处，那个名字叫‘碮碷’的矿坑山洞口，其四周生长着许多茂密的绿色植物，它的主要作用是用来灌入空气的，矮人们世世代代很少有人钻出那个用来灌入空气的山洞口。

　　当时那头小斑鹿莽莽撞撞地越走越深，经过一段漫长距离的深入，它已经在洞里迷失了方向，当它在矿坑里拼命寻找着出口时，结果因缘般地出现在了波皮的面前，由于小斑鹿长得非常可爱，正在挖矿中的波皮不忍心把它杀死吃掉，而是打算把它当成庞物一样来对待，直到第二天，这件事情被另外四人知道了，他们五人陪伴着小斑鹿在洞里度过了三天，可怜的小斑鹿看着四周都是岩石的山洞，它非常害怕，过度的饥饿已经让它奄奄一息，波皮自然明白小斑鹿是因为没青草吃，是想念它的父母，是想回到森林里去了，他决定帮助这头小斑鹿重新回到森林里。

　　于是这五个小矮人第一次钻出这个连通着这座远古森林的矿坑山洞口，当这头已经奄奄一息的小斑鹿嗅闻到草香的那一刻，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它看到绿色的森林时，它虽然无比饥饿，但精神好了许多，它低下头张开嘴巴啃食森林地面上那些青翠的嫩草。

　　五个小矮人神情愉快地看着小斑鹿吃着嫩草，波皮决定让小斑鹿回到它父母的身边，因为他们跟洞里的其他矮人必须完成国王规定的公民义务，那个极其严苛的公民义务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上缴国库规定数量的黄金跟宝石才能获得人身自由，他们根本没时间和精力来陪伴小斑鹿。

　　五个小矮人走在森林里依依不舍地送别着小斑鹿，就在他们送别小斑鹿的途中，他们惊奇地看到一种生长在大树脚下，其外观跟形状长得好像白面包的蘑菇，他们不假思索地把它们叫做面包蘑菇，当小斑鹿朝森林某个位置奔跑离去时，他们顺手收割了一些面包蘑菇带回矿坑山洞深处煮成了蘑菇汤，他们觉得蘑菇汤的味道非常鲜美，口感也非常嫩滑。

　　......

　　天亮了。

　　一直站在瀑布水潭里浸泡到天亮，他们四人感到非常寒冷，直到现在他们也只是喝下几口蘑菇汤，吃下几口面包蘑菇肉而已，饥饿、疲惫、恐惧、在这种状况下还长时间地浸泡在水潭里，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

　　“巴勃，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砸碎那块来历不明的神秘巨石？”

　　波皮责问巴勃，要不是巴勃决意那样做，他的哥哥现在也就不会死，他将内心对巴勃的怨恨一直憋到现在，此刻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内心的责问，他已经决定把梅皮的遗体埋葬在森林里之后，好好吃上一顿虎肉补充体力，然后离开他们三人，回到矿坑宫殿里，回到矮人王国，去见梅皮的妻子和孩子，把梅皮死亡的事情告诉她们，尽力安慰她们，好好照顾她们。

　　巴勃弯下腰，将头泡进水里，他将脚旁其中一腿虎肉给扛起来，万分吃力地扛托在肩膀上，只见那腿虎肉已经被清水给浸泡得毫无血色，他将肩膀上的那腿虎肉非常吃力地推到水潭的岩石岸上，然后一边向上爬着不高的水潭石壁，一边说：“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梅皮，你的亲哥哥，现在我们不能空手而归，否则你哥哥就白死了，不幸已经发生，我无法让时间回到过去。”

　　“请你们帮我安葬我的哥哥，对不起，我只能选择离开你们，我想回到我们的王国，回到我哥哥的家里。”波皮双手托抱着梅皮的遗体，他已经不想追究这是谁的错，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让梅皮起死回生，只能接受这个无法挽回的事实。

　　“可以，你回去吧，但你一定要记住，你不能把发现神秘巨石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知道，包括你哥哥的妻子和孩子，否则我一定会找你算帐。”巴勃自然明白，即使开口强留波皮来帮他一起砸碎那块巨石，也根本帮不上忙，因为他理解波皮现在的心情，知道波皮根本没心思继续呆在他们身边。

　　波皮毅然决然地说：“你放心，我会彻底忘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忘记我哥哥已经死去，我将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会忘记你们的存在，即使有一天我们在街上偶然碰上面，我也会主动远离你们。”

　　巴勃面无表情地说：“随你。”听到波皮说出这些话，他心里确实并不在乎，因为他已经变了，变得冷漠无情，好像自从看到那块神秘巨石之后，他整个人就开始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重感情的巴勃。

　　“巴利，你们帮他把梅皮的尸体抬上来，我们就在附近挖个土坑把他埋了。”巴勃叫唤巴利和尤力帮助波皮把梅皮的遗体抬到瀑布水潭的岸上，他们两人走到波皮的身旁，其中一人抬起梅皮两只脚，另一人抬着头，而波皮则抬着腰，这三人高举着梅皮的尸体走到这滩水潭的石壁岸边，再将梅皮苍白发青的尸体放在堆满碎石块的岸边上。

　　巴勃盘腿坐到地上，用手指向瀑布对面那一小块绿色的草地说：“把他埋在那里就可以了，我累了，你们动手挖吧。”巴利和尤力拨出插在腰带里的铁锤，快步走到那块草地上开始挖掘坟墓，他们此时不知该对波皮说些什么，心里也没产生要留住波皮的想法，波皮对巴利和尤力有着深厚的感情，只是他知道他们根本不会离开巴勃跟他一起回到克鲁伯斯坦，回到各自的家里，他拨出插在腰带里的铁锤，快步跑到那一小块绿色的草地开始动手挖掘起来，只见黑色的泥土不断地抛洒出来。

　　在他们三人身体的四周，生长耸立着许多棵高大且粗壮的树木，看上去，这些树木的年龄已经很老了，瀑布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巴勃盘腿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瀑布和水潭，他掏出藏在胸襟里那一小块血红色的陨石，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就这样，一个刨挖不深的坟墓挖好了，三人将梅皮的尸体放进土坑里，波皮弯腰用右手抓起一把黑土洒进土坑里，紧接着，三人开始往梅皮的尸体推埋黑土，他们没有铲子，只能用手掌推着黑土，他们耗费了许多体力才终于把梅皮的尸体给埋葬起来，绿色的草地隆起一个不高的黑土小丘，波皮无法给梅皮树立一块刻上名字的墓碑，他也只能跪在黑土小丘前深深地叩拜了三下。

　　巴勃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哼，真是耽搁我们不少时间，你们两个快把水里的三腿虎肉给打捞上来，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把虎肉烤熟吃了，不然干不了活。”巴利和尤力跳进水潭里将三腿虎肉分别扛上岸，巴勃弯下腰将其中两腿虎肉扛在肩膀上，转身朝森林里走去，巴利和尤力扛上虎肉，浑身滴着水，步履艰难地紧跟在巴勃的身后，感到无比饥饿的波皮只能跟随在他们身后，他必须填饱肚子后才能回到矿坑的山洞里。

　　经过一番艰难的折腾，他们使用钻木取火的方法，终于燃起了一堆篝火。

　　巴勃用匕首将剑齿虎黑色的皮毛剔掉，再剔除虎肉里面的骨头，分割切成一条条长方形的肉块，再用树枝穿过肉块放在烈火上烧烤，做好几十串虎肉后，他把匕首插在草地上，他这是让波皮自己剔肉去骨。

　　波皮伸手拔起插在草地上的匕首，自己剔除虎皮和骨头，削尖一条树枝穿插虎肉放在火上烧烤，就这样，他吃下了许多虎肉，毫不客气地吃着，直到他的肚子已经饱涨到不适时，他才站起身向巴利和尤力略微鞠躬点一下头，然后转身离开他们三人，他必须在天黑之前钻进碮碷山洞口内部，所以他开始卖命地跑动起来，他还能清楚地记得返回碮碷矿坑山洞口的路，即使是在这种看上去如此繁密复杂的远古森林里。 魔戒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