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笑道：“很简单，我并不想解除契约，我觉得云楼装饰不错，我很喜欢。”

　　掌柜愣了愣：“夫人喜欢就好。”

　　冯素越发想笑了，也不跟他绕弯子，直言道：“既然栗子酒降价卖不出去，那就直接不要银子，每桌子免费送好了。”

　　“什么！”掌柜都坐不住了，直接蹦起来：“夫人要是在拿小的开玩笑，那小就不奉陪了。”

　　眼看他要走，冯素瞥了眼清语，清语直接单手将他扯了回来：“夫人话还没说呢，掌柜的这么急着要走做什么。”

　　“不是，这干什么啊，难不成我不答应，还要硬来不成，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掌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意图明显，就是要把店里的伙计叫过来壮门面。

　　冯素由着他叫喊，等他停下来愿意听她说话的时候，她才悠悠开口道：“免费送的栗子酒我们运过来，不收你银子，你只要帮我免费送三日，之后还要不要取消契约你说了算如何？”

　　掌柜的安静下来：“你免费送？为何？”

　　“不为何，但我也有条件。”冯素继续说。

　　掌柜看了眼清语，慢慢的又到桌前坐下来：“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出钱，出人，将栗子酒运给你，你三日里，只限中午两个时辰之内免费送给吃饭的人，每桌一壶。”冯素坐直身体：“三日之后，原价售卖栗子酒，要是还没有人要，那我们便解除了契约，也不要你赔钱，但三日后，若是栗子酒大卖，以后你每月订购栗子酒的银两便要升一倍。”

　　“如何？”冯素说完，端起茶盏喝了口，然后静静的看着他。

　　掌柜吸了口气道：“三日后还合不合作，是我说了算？”

　　“没错，你要是觉得给一倍的价钱划不来，那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我绝不为难你。”

　　“那就这么说好了！”掌柜的一锤定音。

　　冯素勾出笑了笑，随后起身：“好，那就不多打扰了，明日起开始供给栗子酒，我会派人在这儿帮忙，每日所需的栗子酒都有人记录。”

　　掌柜也明白，便道：“夫人这般豪爽，那我们也不是干那种私吞事儿的人，夫人尽管放心。”

　　冯素点了点头：“有掌柜的这句话便行了。”

　　“夫人慢走。”

　　踏出云楼，张沧城立马问：“这是事儿你怎么没跟我提过啊？！”

　　冯素微微皱了皱眉：“我刚才想到的，没来的及跟你说。”

　　“可要是三日之后，他不跟我们合作怎么办，那不是亏大了，虽说不缺钱，但也不能这么送栗子酒啊，那些银子，做你最喜欢的修桥铺路不好？”

　　“你怎么知道三日后他就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栗子酒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了，这点信心都没有？”冯素站住脚，直直的看着他。

　　张沧城眼珠子转了转：“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担心么，毕竟临县那便，王佑靖还看着呢，总不能不管他，光我们自己瞎弄。”

　　“他会同意的。”冯素继续往另一家酒楼走。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冯素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因为，他比你聪明。”

　　张沧城一向自认聪明的，这下子被冯素一说，顿时像是被冷水浇了的热水炉子，怏怏的跟在冯素后面。

　　后面两家酒楼要比云楼规模小，冯素先去了喜兴楼，里面的掌柜倒是认得张沧城，立马放下账本跑上来道：“张公子，你可算来了。”

　　张沧城这才提起精神道：“今日我们夫人来，想和你们主子谈一些生意。”

　　“这……”掌柜一脸为难。

　　“怎么了？”冯素问道。

　　“我们主子说了，如今栗子酒没人喝了，涨不了价钱，一直低价卖我们得亏本，所以……”

　　“你们也想解约？！”张沧城怒道。

　　冯素抿唇，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然后隔着面纱笑道：“你们主子可在，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个法子，能不亏本。”

　　掌柜一听，忙道：“那请夫人先暂坐，待小的先上楼去询问一声。”

　　冯素点点头，继而走到一边的桌前坐下来。

　　张沧城捂着伤口只抽气：“你在家也是这么桶姜泽的？！”

　　“那自然不是。”冯素又倒了杯茶，然后递给张沧城道：“待会儿我来说，你别开口。”

　　张沧城喝了一口：“你又要做什么？！”

　　冯素笑了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于是那掌柜又从楼上下来，请了冯素和张沧城上楼去。

　　楼上有间里面的包厢，门开了个缝，掌柜推开门道：“主子，人来了。”

　　“嗯。”里面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夫人请进。”掌柜拱了拱手，随后绕过冯素他们退下了。

　　关了门，里面确实是个老者，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瓶子，正细细看着纹路。

　　“老先生，栗子酒的事，不知您是什么样的看法？”

　　老者哼了口气：“之前火热的东西，现在跌了价格，百姓便不肯花之前红火时候的价格买了。”

　　“不过，那酒，我尝着倒是不错。”老者看着冯素笑了下。

　　冯素轻轻勾唇：“既然老先生觉得不错，是否考虑留下来？”

　　“不是说你来献策的么，要是好办法，能留我就留了。”

　　冯素点了点头：“我手下的栗子酒，在京城有三家酒楼售卖，京城外是隔了一条河的临县售卖，京城里三家酒楼，云楼算是规模最大的，我方才已经跟云楼的掌柜商量好了，之后三日，我派人供酒，他每至日中时候，限两个时辰，在这个时辰内进云楼吃酒的人，都可以免银子得一壶栗子酒。”

　　“这关我们喜兴楼什么事？”老者不屑的笑了笑。

　　“只需要喜兴楼停卖三日便可，三日后，原价贩卖。”冯素道。

　　老者拿着瓷瓶的手一顿，想了想将瓷瓶放下了：“你的意思是利用三日时间将栗子酒的名声再打出去，然后借着这阵风，把我们也带起来。”

　　“栗子酒降价售卖是不得已，现在有机会回到原价上，就看您肯不肯试一试了。”冯素看着老者说道。

　　老者静立了会儿：“虽说是为了挽回生意，但你们大可以按照跌了的价格继续卖，反正，栗子酒的加工确实简单，不是什么复杂的技术活儿，为何一定要在我们这儿卖，甚至找上门献计献策？” 世子爷的农家娘子